剑,好快的剑
本来一路以飘忽为主的苍茫剑法,竟不知不觉成了一路以快和飘忽为主的快剑。
真真是快,快得看不见。一转眼,柳夜行的护身罡气被刺中斩中十多下,每每是从诡异且不可思议的角度。若不是罡气了得,多半受伤了。
“好,好一手快剑”柳夜行动容,忍不住出言赞。
我恨,我恨呐王策怒目而视,拽个屁,夸个屁。你夸我剑法,无非就是侧面赞美你自己的护身罡气了得。
“不打了”王策当真是一肚子的光火,飘忽撤步退下,凭他当前的修为,如果不动用战灵,基本破不了这厮的护身罡气。
自然,要是放出战灵军,这厮就是护身罡气再了得,也迟早是被熬死。只是这一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你说不打,就不打没这么便宜的事。”柳夜行淡淡一笑,笑容很厉,揉身而上,抬手就是一拳轰出,这一霎的压力当真就好比泰山压顶。
于是,王策和苏寐等往后一步,王策扯嗓门,用妖冶的嗓音大喊:“救命啊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
不晓得为何,苏寐和关豆子等忽然好笑,觉得王策这一嗓子实在风骚。
王策的身子像树叶轻飘飘,没有一丝的玩笑:“姓聂的,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云端之上,一声幽叹飘摇而下,一道宏伟的剑气像鞭子一样,从天际释放下来。无声无息的一眨眼,让大地沸腾,让树木化为飞灰。
那一条剑气鞭子像银蛇飞舞。
轻悠悠的,却杀气腾腾的在柳夜行的身边划出一条一丈大小的圈子。
俨然画地为牢,柳夜行身居其中巍然不动,昂首厉喝:“聂剑宗,你当真要帮这小子”
云端上,一条泛光的身影一个飘摇,好比踏破虚无,凭空出现。正是聂星空:“无所谓帮不帮,你我心知肚明。他并非开玩笑。”
你聂星空这一次有种不出现,你看王策敢不敢毁掉那把短剑给了你聂星空这么多天来考虑,也该是做决定的时候了。
柳夜行凝眉,沉声:“聂剑宗,你要的东西便在他手里。一起联手夺下来便是了”淡淡一笑,充满讥诮:“剑神山几时被人要挟过了,还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
王策吃惊:“我x,难道你的毛长齐了亮出来大伙观摩一下下嘛”关豆子狂笑不已,苏寐羞恼恰了徒弟一下,柳夜行的脸忽然有点小白。
聂星空很认真的考虑这提议,摇头:“不成,半帝王魂独来独往,生平唯一一次为人出手就是他。能抢,却非万不得已,不能动武伤人。”
真不要脸。王策恼羞成怒,也太没把他放眼里了。聂星空的意思很直白,抢短剑不要紧,只是抢的过程不能伤了王策。聂星空没把握做到,动武就是空谈。
柳夜行喃喃自语:“如此说来,那便是谈不拢了。”他流露一缕失望,用力的看了王策一眼,展颜:“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未落,此人转身飘然遁去。王策无奈侧脸:“我说,聂剑宗,你的态度不端正,我怎么能把东西还给你们”
聂星空淡淡道:“不还,你就死。剑神山不受要挟,我只保护你,不是你手下。”
没意思。王策潇洒甩头发,搂着关豆子肩膀,咧嘴倒数:“三二一”
轰隆柳夜行闷哼一声,倒飞回来。王策充满惊奇,一脸“老子看见天外来客”的神情:“诶,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老柳你真是预言家。”
老许太监从天而降,落在王策身边。
柳夜行拍掉衣衫上的泥土,展颜微笑:“王策,我低估你了,你果然狡诈多端。”一顿,看向老许,他忽然大笑不已:“这位,想必就是唐帝身边大内营的人。”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看来,我的推断没错,唐帝果然派遣了大内营高手在你身边,供你驱策。”
“你不该让他出手的。”
王策笑嘻嘻:“我知你和某些人的用意,不过,我既然让他出手,那以你的头脑,大约也猜出来了。”
一丝错愕浮现,柳夜行苦笑:“不错,不错。你自然知道,我们忌惮的是大内营高手,他们一天不出现,我们就一天不知道你身边埋伏多少高手。”
“今天你既然不怕暴露,那就说明了很多。”
看见柳夜行一脸挫败,戴霖等人一头雾水,隐约猜出一些,却仍然有一些似乎没看懂。
关豆子茫然,捅王策,一脸疑问。王策笑笑,也该跟同伴们解释一下了:“我有没有说过,一入北洲,我们为何一路绕路慢行”
说过,戴霖忽然想起,王策说过,在山寨的时候想通了一件事。
未来如何,姑且不说,暂时来说,他王策和唐帝没有利益冲突,暂时能成为一伙人。王策在北唐是最安全的,若不是被唐帝的心计吓住,本来是没必要跑路的。
戴霖和杜衷之恍然。王策在山寨,分明就是有意逗留,有意跟北衙的人搭上线。
柳夜行忽然道:“于是,你们慢慢的赶路,一边是等北洲房的人马接应,一边是等北唐的人来驰援。”一顿,他疑惑:“我却不懂,为何如斯大动干戈”
是了,一边从北洲房调动人马接应,一边从北唐调动人马增援,这万里迢迢的,大动干戈这形容词一点没错。
“聪明。”王策赞赏,好像夸奖一个幼儿园小朋友,让人憋气。他拈下巴,咧嘴一笑:“大动干戈,自然是因为你。也许该说,你们。”
“是我们。”柳夜行坦率承认他不是一个人的战斗。
王策正色:“从我踏上北洲土地,就踏入一个圈套了。许许多多东西,看来不相干,甚至跟我不相干,我一直没注意也没理会。”
柳夜行不知几时,重新直起腰板,端的是玉树临风:“哦,那你是几时想明白的”
“几个时辰前,想明白一些。刚刚又想明白一些。”王策笑道。
王策笑笑,回忆一番,满是讪讪。他真的被骗过去了,不是国军太无能,实在是对手太狡猾。从踏上北洲,他就着了人家的道,他居然一直糊里糊涂的。
重新一想,王策才晓得后怕,一身冷汗淋漓。从踏上北洲土地开始,他这一路的行程看似平淡,却实在是被人牵着鼻子,牵着思维走。
他的思路,从一开始就被人带沟里去了。
这他娘的都什么世道。人家穿越,对上的主儿个个都是智商不超过八十的,他对上的个个都是智商至少一百二以上的。个个都是不动声色挖坑埋人的阴人。
王策挠头,一脸惆怅:“我这一路上,唯一做对的事,就是重新跟皇帝联系上。如果不是皇帝”最讽刺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