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纯又失去了一次好运(2 / 2)

谁叫你闯进来?!张建舒把电话放下,盯着明山凶恶地问。明山道:我现在的确有困难,急需用钱。张建舒的声音依然很高:我前台小姐不让你进来,就是因为我没钱给你!

这点钱,你已拖我一年多了。

废话少说!我今天心情不好,没钱给你!张建舒说完甩门出其不意去了。

出去!马上出去!丑陋的张阿香又来向明山吼。明山气愤道:张建舒呢?这个王八蛋差我钱是不是想拖着不给?!

你再不走,我要叫保安了!张阿香说。明山道:你们差我钱不给我还怕保安?!

张阿香抓起电话便打向物业管理处:喂,保安吗?我们这儿有一个无赖在我们这儿闹事,请你们来帮我们赶出去!

一会儿,来了两个身着制服手持黑胶棒的保安。他们盯着明山:先生,请你出去!

假如你们老板差你们工资不给,你们不要吗?明山问两个保安。两个保安面面相觑。过会儿,一个保安说:这是人家办公地点。

他公司差我钱,我不来他办公地点又到哪儿去要?!

我们不管!总之,我们要请你出去!

你们请我出去我就出去吗?我没拿到我的血汗钱,我不会出去!

出去!张阿香去拉明山,她当然拉不动。张阿香狗急跳墙,张牙舞爪地指着保安:你们保安是干什么的?赶紧给我把他赶出去!

保安笑,盯明山:先生,请你还是出去吧。

他们不把我的钱结清我不会出去!明山说。

三方僵持着。最后,保安笑笑,默默无语走了。张建舒很快又走了回来,说:今天你心情不好,我心情也不好,等我们两个心情好了你再来吧。

张建舒,你不能不讲道理!

这是你自己造成。谁叫你擅自闯进来?

我怎么自己造成?!前台小姐不让我进来,还说不差我钱。你敢说不差我钱吗?!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张建舒又出门去了。

明山真想砸张建舒的公司。但他又想:砸他的公司起什么作用呢?我还是忍一忍吧。还有一个叫李祺的恶女人也差我业务提成。这恶女人现在搬了公司,不知她到哪儿去了。我得把李奇那个恶女人的钱收回再来砸张建舒这个王八蛋的公司。

明山不能马上砸张建舒的公司,对张建舒这个无无赖一时又无办法,只好又离开了张建舒的公司。

明山出来,到处依然车来人往,一派繁荣的景象。明山想:自己来这座城市五六个年头了,曾经赚得一点钱,有些人都以为我自己当老板了,没想到一些黑心老板和老骗子张福亮会让我今天落到这等地步。

明山感到饿。但自己身无分文,往哪儿去弄得一餐饭吃呢?这些黑心的狗杂种狗东西,不知道我现在饥肠辘辘!明山想。

明山迈步往工业区去,看能否在工业区找到一份工作,暂且解决吃住问题。工业区的人中午休息

正往工厂去上班,人群中突然有人叫明山。明山回头,一位小姑娘盯着他笑。明山盯着她,她径直向明山走过去。

明山,我是四凤啊!你不认识我了?

四凤,你现在好吗?

好!我现在升任主管了,能拿到3000元一个月。你呢?不听说你去年就当老板了吗?

没有。我挣的钱都没收到手,被那些黑心老板拖着。还有个差我数万元提成的黑心老板李祺搬了公司,我直今还没找到她。另几个差我业务提成的黑心老板还有张建舒和赵红霞那个恶女人。这些钱我一定要去收。这些都是我的血汗钱。唉——,每个老板都黑心,业务员真不好做。

再不好做,也比我们在工厂上班强。

那也要遇上一个好老板才行。

还没吃饭吧?我请客。我们有一年没见面了。

世风和明山是同一个省的人,但不同市,更不同区县乡镇。他们去年中秋节各自到莲花山去赏月和瞻仰世纪伟人邓小平才认识。但两人很少往来。

你不上班?明山盯着四凤问。

我请假。

不,你不用请假。

难得遇到你嘛!今天我们能再相缝也是缘份。

明山想说什么,怕伤害四凤,张张嘴又没说。四凤道:走呀,我请你吃饭,看样子你还没吃饭。现在生意好吗?忙不忙?

明山说了自己的情况。四凤惊讶:怎么这样?今天说什么也不让你走。我应帮助你。接着,四凤向一位女子喊:梁芳,给我请个假,我朋友来了!

什么朋友?是不是男朋友啊?!一个女子高声问,和那群女子嘻嘻哈哈笑着跑进工厂。

世凤笑,盯着明山:我们走吧!

不!明山说。

怎么不?两年没见面,不想在一起坐坐聊聊?

我朋友在岗镇那边等我。

女朋友吗?

一个女孩子,我很喜欢他。

祝你们幸福。但我还得请你吃饭。要不。。。。。。我这儿有300元钱,你先拿去用。

我借50元。

没有50元散钱。三张100元的,全拿去用。世凤把钱塞进明山包里跑开去。跑远了又回头喊:带女朋友一同来玩。祝你们幸福!拜拜!

明山从包里拿出那两张百元纸币,想追上去还给四凤。但四凤已跑进工厂。明山站住,想:暂时用着吧,过段时间还她。他转身上天桥往居民区去。

当地人的民房全是出租屋。差不多是外地人租住,各处的店面也多半是外地人做小生意。明山到居民区去,因为居民区紧临工业区,不少打工仔打工妹也在居民区居住,居民区有2元一份的快餐。虽不卫生,倒可以解决饥饿问题。有钱时,明山曾经浪费。在工厂上几天班后,明山才知道钱其实多么难挣。明山想:我现在要开始节约,开始一分一文地积攒钱。为了志云的幸福,我一定要努力挣钱。

明山到居民区去吃了一份2元的快餐,并不急着去见志云。为了省钱,他到一间酒楼去打电话,通过114、160查到几间公司。一位保安见明山在酒楼打电话,问咨客明山是否客人。咨客说:一个跑业务的穷光蛋。你不听他说到那几间公司去应聘业务员吗?

谁叫你到这儿来打电话?!保安走上去盯着明山吼。明山盯着保安:没人叫,我自己要来。

滚!赶快滚!保安推明山。明山看保安的工牌。保安把工牌拿起来盯着明山:看清楚!明山说:你叫张松森。保安张松森说:老子叫张松森!怎么样?去投诉啊?!一面吼,一面把明山推出了酒楼。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有份做保安的工作就猖狂,你也会有失业的一天,明山站在酒楼外,盯着保安张松森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明山到另一间酒楼去,那儿正招杂工。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立那儿盯着走过去的明山喊:下午好!

请问先生几位?明山走上去,盯着她冷冷地问:经理在吗?

你找我们经理干什么?咨客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立即变成一张冷脸:找我们经理干吗?

应聘杂工。

找我们主任就行了。咨客盯着一身黑西服的漂亮女人笑。明山盯着漂亮女人:要我吗,主任?漂亮女人笑着摇头:你不适合做这个。

那我适合做什么?当经理可不可以?

你应在写字楼做白领。

我一辈子都没在写字楼做过白领。为了在写字楼做白领,我还得先解决食宿问题。

怎样解决?

到你这儿做杂工。

漂亮女人不语,只笑。纯道:让我打个电话好吗?

我们这儿没公用电话。

我不打公用电话,就打你们这儿电话。

漂亮女人笑,说:去打吧。快点儿,老板看见会骂人。

明山到酒楼前台去打电话。他又联系了几间公司,都叫他明天去应聘。这时天色已晚,为了节约钱,明山又只好到十元店去求宿。他身上虽有四凤借给他的200元钱,但日子还长,他舍不得花。

我身上没钱了,让我打一夜地铺好吗?明山盯着十元店老板问。十元店是位女老板,上下打量他:你还会落到这地步?

我的确落到这地步了。

为什么?

几个黑心老板欠我的钱不给,我又被一个老骗子骗了。

床铺都满了,也只有地铺了,女老板轻声说。她抱着一个小孩,指给明山墙角一床草席,又回另一个房间,叫一位已在十元店住了几天的女孩给明山送去一床被盖。

你以前做什么工作?女孩放下被盖在明山铺好的席上坐下。

我以前什么都做过。但主要跑业务。那些黑心老板都不按入职时的合约给我业务提成。

我在工厂上班。现在离厂了,要另找工作。

明山哦一声,女孩又盯着明山问:吃过饭没有?我请你吃夜宵?明山笑:不好意思,我已吃了。明山说这话时正饥肠辘辘。但他不想接受任何人廉价的同情,——至于住店,那是万不得已,如果露宿街头,明日衣服太脏,又怎么去应聘呢?

为了翌日应聘,明山早早地休息了。翌日七时便起来收拾床铺与老板娘告辞。他先步行到一间叫金色阳光的广告公司去应聘。一位呆头呆脑矮矮矬矬而又自侍其高的北方男子,——他心中暗叫呆瓜,叫他填一份用工表。他填后,呆瓜又叫他星期一再打电话。呆瓜皮肤油黑,并且哭丧着脸,噘着嘴,尽管看上去四十多岁了,神情却又像个永远和谁赌气的小孩子。他给明山卡片,卡片上写副总经理的头衔。明山说:要不要我,干脆直说吧,免得浪费我五毛钱电话费。呆瓜道:我把你的情况向老总说说。明山知道呆瓜作不了主,也就告辞。明山在出门时,呆瓜指着墙上一幅美人照告诉明山:这就是我们的老板。

壁上画里的美媚显得非常年轻,旁有文字,记述美媚一天的生活。明山看后才知是一家报社记者一天内与美人随行,记述了美媚一天的行踪和言语。

这媚子,哪儿人?对于来南方这座城市求生的美媚,明山总是有不太好的看法。尽管报上说美媚是策划公司老总,他也没一丝敬意。明山想:一定是某位大款的情妇,搞得一点钱,开了这间公司。公司在一套一室一厅的商住楼里,不过装修得倒还别致。写字台靠墙,小小巧巧,又在壁上挂一面大镜,让室内看起来显得宽敞。不认真看,还以为对面有同样大小一个空间。门径处的天花上垂挂下塑料藤和门帘、珠串等,红黑颜色间杂,倒有一种精致而又古朴的风韵。明山想;倒底是美人,一切倒还考究。也许正是美人细致的长相与温和的微笑与室内精致的装饰令明山觉得可以到这间公司?只是那呆瓜副总,明山实在很有些瞧不太起。

就算她是某大款甚或多个大款的情妇吧,但她也是一个懂得美追求美的女人,明山想。

呆瓜告诉明山老总是重庆人。呆瓜说,重庆和四川都出美女,也不乏精明能干的。但值得怀疑的是:发中此美貌的一个女子,又是一个老总,副总怎么会是如此一个呆瓜?明山想:也许她还不是真正的老

板吧?真正的老板一定是那个出资人?呆瓜一定和那个出资人有很深的渊源?

女老总要漂亮,也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程莲。明山想:和志云一个姓。近来怎么总和姓程的女子有缘?

明山不知呆瓜是否要他,因此又到第二间公司去。这间公司是一位业务经理负责招聘工作。他依然叫明山填表,事后同样叫明山下周一打电话问结果,因为明山自己的一部手机也被张福亮那个老骗子骗没了,他们无法主动和明山取得联系。

明山从第二间公司出来已近中午。他步行到城中村,想到那儿的小巷去买一点廉价吃食。但这儿走走,那儿看看,终也舍不得花一个钱,没买。他打算离开这个都市乡村时,突然看间深巷有间设计公司,便上到二楼去按门铃。一位男子出来开门,问明山有什么事?明山说:可以进来坐坐吗?那男子便开了门防止明山进去。明山和那青年聊了几句天,然后说:在外浪了几天了,身上很脏,我想在这儿冲个凉。男子说:冲凉房内有洗头水和沐浴露,你自己冲好了。

明山洗了澡后谢辞。他走出都市乡村,依然看见车水马龙的景象。但他茫然,一时不知往哪儿去。最后想:衣服脏了,老东西张福亮那儿还有衣服,干换一件去看志云吧。

明山身上一点钱舍不得花,他知道那点钱很快会花光。他还想给志云买一件礼物。他又上了一辆公车,说自己钱被人骗了,要求乘坐到新平村。司机和售票小姐看也不看他一眼,齐声说:不行!明山不再求情,转身下车。他沿着公路步行到下一个站台,刚好又来了一辆车。明山再次上车请求。司机上下打量他,然后轻轻点头。

我居然落到这等地步!坐在车上,看着车外,明山想。心中对欠他钱的黑心老板李祺、辛尼娜、张建舒、赵红霞和老骗子张福亮更有一种说不出的恨。

明山到新平村,老骗子张福亮隔着铁门瞪着明山:你又来干什么?!明山没想到老东西骗了人,还如此凶恶,不由生气道:我还有东西在这儿!我现在来换件衣服。

你全部搬走!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老骗子张福亮说。明山说好。但老东西又改口了:你过会儿来,我这儿正有事。

老东西张福亮转身便走进房间去了。房间里立即又传出女人的叫声。老东西本来有一个妻子,但他总在外嫖娼。据说他花在一个湖南女人身上的钱不下100万。明山曾问老东西那些传言是否真实。老东西手里当时正提着一瓶蛤蚧酒,露着一口缺了的牙齿笑说:是不只100万。人们都说我傻。可我当时在感情上无法控制。老东西现在还是经常驻机构在外找发廊妹。他的妻子和他分居,不再理他。

这个老东西,不甘落后知怎样死!明山走到楼下时,看见一位中年男人望着楼上骂。明山想:也许你也被这个老东西欺骗过吧?但他并没站下来,他径直出去了。他走到湖岸公园,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一会儿,大约半小时后再去敲老东西的门,老东西张福亮的门紧闭,再也敲不开。楼下小店的老板告诉明山:明山刚一走,老东西就和那位发廊妹手拉手出去了。

对于张福亮这个老骗子老东西,明山真有说不出的恨。他等了会儿,没等到老东西回来,便离开新平村往岗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