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月咬紧牙关,转身要走,却被老钟抓住,老钟说道:“请你听囚先生讲完,若你们就这样走了,田家必然会受章家牵制。”
“这就是你放弃章家来到田家的理由吗?章家个个能言善辩,恐怕只需巧言几句,掌门便会为章家赴汤蹈火,而你们,为了掌门在章家的地位,也只能拼命,况且,章家还…”囚先生故意为难着勾月,字字句句都藏着暗箭。
“够了…你就直说,要隐鹤做什么?”
“烦请少主今晚早些休息,明早寅时过半与我们同行去南京即可,钟升,勿再多言。”老钟把大家都送了出去,思孑看着囚先生,突然清晰的文字出现在囚先生面前:隔墙有耳,切勿轻言泄密。
思孑回到房间,看着屋外的黑暗,他在想如果窗外深不见底的黑暗有着线人的耳目,那么白天的光明里又会有多少伪装面目的卧底,他有些后怕,窗外的雪开始慢慢地下着,只是那黑暗逐渐扩大,吞没了思孑。
思孑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体好像被乌鸦撕咬着,他疼痛地叫唤着,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响声,突然!他睁开眼!
他看见漆黑的天空,看见正晃动着的马车,看见穿着夜行服的几个人,一股温热的血从他腹部流出,他的脚都失去了知觉,意识逐渐模糊。
“此地不宜久留,快。”有个人说道。
“父亲你要坚持住啊。”有个女孩对着思孑说,只见思孑不受控制地伸出残留着鲜血的手摸了摸女孩儿的脸,思孑没能看清女孩的脸,又听见有人说:“掌门,你要坚持住啊,很快就到家了。”
“大…大河,月儿就交给你了。”
“掌门!掌门!”只听见那人的叫唤声逐渐减小,终于无声。
……
思孑醒了坐起身,眼神迷离,那个梦是那么真实,他思索着会不会又是谁的回忆,但是忽然就忘记了梦的内容。他感到心里一阵冷,今天的地暖好像出了故障,打了个喷嚏后,老钟也醒了,爬起来,看看日头,差不多快寅时了。
“起床吧。”老钟用着懒懒的声音说道。
“刘姐!少爷醒了。”老钟把保姆叫来给思孑更衣洗漱,自己洗漱完,往大院走去,把车上的积雪打散,擦擦车前的玻璃,深夜的雪总是无声的,下的很大,像是想让人们看看它的威力,老钟算是见识到了,小声地抱怨着。
安静地用餐过后,大家走出大厅,分成三组上了车,但是这次的安排与以往不同,思孑与囚先生一起坐着,但是司机却不是老钟,老钟在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上,上面坐着勾月和她的保镖,勾月起初觉得奇怪,但是老钟讲了几句笑话也就应付过去了,大当家和另外的隐鹤保镖一同在最尾头的车上,隐鹤的人今天的穿着有所不同,一改以往黑衣蒙面的样子,装扮成了管家或保镖的样子,而勾月更是打扮得十分洋气,穿了白色的长裙,以往的马尾也放了下来,美丽极了。
“主动提出合作,这样做真的好吗?先发制人?可这样不就是顺从章家的意思吗?”思孑忍不住问道。
囚先生从前排转过头看着思孑,思孑看见囚先生面前浮现的心声:好坏见仁见智,但是最终的目的只是要保下隐鹤。
思孑思考着,一路上没再说话,只是看看窗外的风景,想起了昨天晚上囚先生的话,突然想起了昨晚的那个梦,思孑裹紧衣服,靠在车窗上,仔细地思索中梦里的一切,他没有发现此时老钟已然偷偷调转了方向带着隐鹤往其他地方开去,到思孑感到奇怪时,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一辆车了,起初思孑以为是没看见老钟的车是因为他们开得太快了,也就没有开口询问原因。
等司机停了车,将二人送进了火车站,又上了火车,都只是和囚先生两个人在行动,囚先生一路都没说话,把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思孑不明白,也没有读心,只是静静地跟着囚先生,相信着囚先生会解释这一切。囚先生在火车上买了份报纸,思孑坐在囚先生对面,看见报纸背面写着:
总议会在南京召开,总会长将莅临现场!
议会的主要目的是总结今年各地企业家的工作成果,并为杰出的企业进行嘉奖,参加议会的都是各行各业的精英,是独霸一方的资本家......
思孑看了有些害怕,想象着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大当家模样的大叔,凶神恶煞地,忽的背后一凉,便没再看下去,他转过头看窗外的风景,想想这是自己第一次坐火车,火车并没有想象地那样简陋,颠簸,只是人有些多,鱼龙混杂的样子,可是却出奇地安静,像是就要发生什么一样,车头时不时发出轰隆隆的呼声,思孑不敢四处张望,只是看着窗外的被白雪覆盖的远山,等待着黑夜的到来,冬季的黑夜总是早早地到了,有迟迟不愿离开,思孑有些疲惫,便趴在车间的桌上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