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顿时吓得心胆俱裂,他乃是魔教有数的高手之一,就是见到某某门派的掌门之流的高手也绝不会害怕,但此时他却情不自禁地怕了。刚才那一记雷法记忆犹新,威力当真莫可与之争锋,此时只见一颗晶莹如玉的白色小球向他射来,虽然这小球较之刚才那小球更小,但以他多年的经验,现在这小球绝不会比刚才弱,这一对上还得了?
不假思索,猛地向前一扑,小球擦身而过,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少待,急召回血轮、披风。
血轮一入手,便觉身后又是一阵劲风疾射而来,心知定是那白色小球,立时又直坠三尺,不等回神,身子猛地平射而出,顷刻间竟是已在十来丈之外。
萧自然见状立马指挥白色小球追了上去,只是阿修罗的速度实在太快,能不能追上只能听天由命了。
何三娘在刚才的大战中已经倾尽全力,功力早已消耗殆尽,只能眼看着着急。
萧自然落回地面,心中思索为什么每用一次雷光焦狱,功力便会消耗一空的道理。
何三娘极为不甘地收回目光,落在了萧自然身畔,看向失神的萧自然,只见对方无论长相、气质、实力均是千里挑一,不由热泪盈眶,暗叫:“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了!”激动之下,竟是怔在了原地。
萧自然正在苦苦思索,却不知道何三娘盯视着他,好半响,萧自然终于想通了。原来谢易教他的雷光焦狱实是激发一个人最大的潜能的法术,每一次使出必将耗尽施法之人的全部潜能,所以才会威力无伦,但同样的缺点也巨大,施法过后施法者必将出现短暂的功力全失状况,当时情况危急,谢易没来得及向他解释清楚。
萧自然抬起头,只见何三娘含情脉脉地看着他,顿时吓了一大跳,暗道:“莫非她又要迷惑我!这女人还是少惹为妙。”当即叫道:“哎哟!邢老四也不知怎么样了!”
何三娘闻言立即惊醒,一溜烟蹿进了邢老四躺的那个房间,只见邢老四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全身衣裳。
何三娘连忙上前查探他的伤势,只觉他脉息虽弱,但还没有性命之忧,立时松了一口气,忽又想到萧自然,奔到窗口边,向外查看,哪还有什么人影,整颗心顿时像被抽空了一般,软倒在地。
十年!太久了,她从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变成了今天的青年女子。她实在不知自己还有几个十年可以虚度,难道这辈子就要注定孤独终老么?
指甲深深嵌进了她白皙的掌心,那是连心的痛。
半响,何三娘站了起来,走过去背起邢老四,下了楼,走出了客栈。
看着这个她一手建立起来的客栈良久。这儿曾是她的家,这儿曾经给了她无数的希望,也曾给了她无数的失望,给了她无数的记忆。
一咬银牙,自怀内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吹燃后扔了过去,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长长的街道。
这儿已经不需要了,她已经找到了,虽然又不在了。
萧自然御空而行,晚风凉凉的,恰如他此时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何三娘他很想避开,但真正离开了却又觉得惆怅。他知道自己已经有了一个巧巧,不该再贪心,但无可奈何的还是留下了一点影子,所以他必须要走,既是怕被何三娘迷惑,更怕就此沦陷在温柔乡,忘记了还在等他去救的苏巧巧。
他很想喝酒,这一刻也似乎只有酒才能慰藉他的心灵。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他看到了灯火,那似乎是一个小镇,便即落了下去,他要去找酒,他要大醉一场,他要忘掉这个夜晚。
走进小镇,巷口的狗急急的吠叫,像是不欢迎他这个外来客,他还是走进了小镇,沿着街道找到了一家客栈。
因为是小地方,这间客栈十分简陋,但当他走进去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坐满了客人,服色各异,显然来自五湖四海。在他踏进客栈的一刹那,所有的客人均是齐齐望向他,原本吵闹喧哗的酒馆内竟出现了短暂的平静,半响后又齐齐地低头喝酒,划拳打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萧自然见状微感诧异,随即瞥见自己脏兮兮的一身,便想肯定是自己像个叫花子才会这么惹人注目,暗自苦笑一声,走向了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