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所谓的胜利，不过是一场代价惨重、却未能竟全功的放逐！我们付出了什么？摩多失去半条骨龙之躯，德加尔的血族精锐十不存一！”

“而结果呢？他只是沉睡了二十年，如今带着更强的力量回来了！这就是你所说的成功？！”

她冰冷的视线扫过众人，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棱：

“更何况，时移世易！二十年前，是老魔王被魔界叛党死死牵制在王座之上，无暇他顾！我们才能与叛党结盟，借其撕裂深渊！”

“现在呢？魔界内战烽火连天，叛党与老魔王杀得你死我活！冥河咆哮，位面壁垒动荡！”

“他们自顾不暇，还有余力、有余心来帮我们牵制深渊、撕开裂缝供我们围攻吗？！没有魔界叛党的深渊裂缝，你怎么把他逼入绝地？！”

大厅内的魂火仿佛都被冻结了。

罗德哈特僵在原地，斯强克惊恐地缩起了腐烂的身体，维德尼娜的长袍如同凝固的寒冰。

山特沉默着，骷髅法杖底端深陷在黑曜石地面，细密的裂纹蛛网般蔓延。苍白的魂火在他空洞的眼窝里剧烈地燃烧、压缩，酝酿着风暴。

艾莎并未停止，她的声音带着更深的、近乎刻毒的讥诮，矛头直指另一个致命的缺失：

“还有人族圣殿！山特！”

她猛地转向沉默的山特，骨指几乎要戳到对方脸上。

“摧毁圣殿，铲除那些顽固的光明余孽，难道不是你力主推动、我们共同签下的血契决定吗？！你说圣殿是潜在的盟友，更是未来的阻碍，必须根除！”

“我们做了！用瘟疫，用亡灵天灾，用血族的尖刀！圣殿崩塌了，圣徒的血液浇灌了冥河支流！现在你反过来指望他们支援？指望他们的圣辉再次压制第一天子的魔威？”

艾莎发出一串短促而刺耳的冷笑：

“更何况，山特，你难道忘了？圣殿最后、最强的守护者，阿隆索斯，他是怎么死的？是死在谁的手里？不是在圣殿崩塌之时，而是在更早的冥河之战！”

“是第一天子亲手捏碎了他的圣光核心，将他的残骸钉在圣殿崩塌的废墟之上！没有阿隆索斯，残余的圣殿余孽连维持圣光大阵都做不到！拿什么来支援我们？！拿什么来压制冥河权柄？！你告诉我，山特！”

“够了！艾莎！”

山特枯槁的身躯猛地站起，骷髅法杖带着前所未有的狂暴力量狠狠顿在地上！

“轰——！”

一圈肉眼可见的惨白死亡波纹以法杖为中心轰然炸开！整个黑曜石大厅如同遭受重击的巨鼓，发出沉闷痛苦的轰鸣！

悬挂的魂灯疯狂摇曳，穹顶的魂火星辰明灭不定。

罗德哈特的重甲被无形的力量推得向后踉跄，维德尼娜的幽灵形体几乎被冲散，斯强克更是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腐烂躯体紧紧贴着王座！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冰巨手，扼住了所有人的灵魂链接！

艾莎的嗤笑戛然而止，魂火一阵剧烈波动，但她依旧挺直了脊骨，幽蓝的魂火毫不退缩地迎向山特那燃烧着暴怒与极致冰冷的苍白火焰。

山特的声音不再是沙哑的低缓，而是如同亿万亡魂在深渊最底层的共鸣嘶吼，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