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命令士兵赴死,而是在带领他们战斗。
每一剑都劈在最危险的缺口,每一次呐喊都响在最危急的时刻。
当又一批跳虫战死时,弗兰直接跳进敌群。
他的佩剑已经折断,就抢过敌人的战斧继续厮杀。
那把斧头卷刃了,就用拳头;拳头骨折了,就用牙齿。
林尘深深的看了弗兰一眼。带着陈宫和西门吹雪离开了城墙,退往城堡。
林尘深知,哪怕冬湾驻守的士兵死光也没事,只要克拉肯死了,康沃城的援兵一样可以将海族们赶出这片区域。
前提是,克拉肯死了。
所以穆迪安绝对不能出事,阵法不能出事。
弗兰站在城墙的断壁残垣之上,金色的短发被鲜血和硝烟染成了暗红色。
他的铠甲早已支离破碎,左肩的伤口深可见骨,却依然挺直脊背,如同一柄永不弯折的利剑。
弗兰站在城墙的最高处,狂风裹挟着硝烟与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的视线扫过战场,城墙下堆积的尸体已经形成了一道可怖的斜坡,娜迦战士正踩着同伴的尸骸向上攀爬。
“放箭”
弗兰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依然坚定。
仅存的十几名弓箭手拉开长弓,箭矢呼啸着射入敌群。
但很快,更多的娜迦战士涌了上来。
一名弓箭手被飞来的三叉戟贯穿胸膛,却用最后的力气将箭矢射入敌人的眼睛。
弗兰拔出插在城墙上的战旗,用力挥舞:
“为了冬湾!”
他纵身跃入敌群,战旗的旗杆化作致命武器。
旗尖刺穿一名娜迦战士的喉咙,旗面扫过另一名敌人的眼睛。
鲜血染红了旗帜上的冬湾徽记。
“殿下!小心身后!”
弗兰猛地转身,战旗横扫,将偷袭者的三叉戟打偏。
但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
一把战斧砍中他的左腿,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却仍死死握住战旗。
他怒吼着,用战旗撑起身体:
“来啊,畜生们!”
三名娜迦战士同时扑来。
弗兰的战旗刺穿第一个敌人的胸膛,旗杆折断;他抓住第二个敌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夺过三叉戟,刺入第三个敌人的腹部。
但更多的敌人涌了上来。
一柄战斧砍中他的后背,铠甲碎裂。
弗兰踉跄着转身,用断旗杆刺入对方的眼睛。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视线开始模糊。
弗兰的视野开始模糊,血色染红了整个世界。
耳畔的厮杀声渐渐远去,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和心跳。
他单膝跪在尸堆之上,断裂的战旗深深插入地面,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直到,弗兰恍惚间看到黄昏下那一抹斜阳悬在海天交界处,将破碎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色的余晖。海风轻拂,带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却在这一刻诡异地平静下来。
弗兰跪在尸堆之上,断裂的战旗深深插进地面。
他仰起头,任由夕阳的余晖洒在染血的脸上。
那抹金色的光芒穿透硝烟,在他破碎的铠甲上跳跃,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神圣的战袍。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这笑容里没有恐惧,只有平静与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