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金陵城,却无眠。
城东,谢府。
谢家家主谢安,前脚刚去陈府赴宴,后脚,府邸就被突如其来的铁骑包围。
谢家的护院和私兵,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如狼似虎的官兵冲垮了防线。
府内,哭喊声,求饶声,兵器碰撞声,混成一片。
留守的谢家长老,组织了几次反抗,但在绝对的军事实力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不到半个时辰,谢府就被攻破。
所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其余人,无论男女老幼,全部被控制起来。
城西,王府。
身材魁梧的王家子弟,自恃勇武,试图凭借高墙大院,负隅顽抗。
但他们面对的,是冰冷的箭雨和巨大的攻城锤。
府门被撞开的瞬间,结局就已经注定。
城南,袁府。
城北,萧府。
同样的场景,在同一时间上演。
这一晚,朝廷的军队,仿佛从天而降,以雷霆万钧之势,对江南五大家族,发动了毁灭性的打击。
整个金陵城,被一万铁骑围得水泄不通。
街道上,一队队手持火把的士兵,来回巡逻。
冰冷的铁甲,森然的刀枪,让所有试图出门窥探的百姓,都缩回了家中,紧闭门窗,瑟瑟发抖。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知道,天,塌了。
陈府。
大厅里的尸体,已经被拖了出去。
血迹,也被简单地冲洗干净,但空气中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却怎么也散不掉。
张良没有留在陈府。
他直接来到了金陵府衙。
府衙内,灯火通明。
金陵府尹,钱谦,一个年过半百的胖子,此刻正跪在地上,汗如雨下,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做梦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白天,他还只是觉得,陈家和巡查使的矛盾激化了。
到了晚上,整个金陵城,直接被军队给端了。
五大家族,说倒就倒了。
“钱大人。”
张良坐在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语气平淡。
“本官问你,五大家族在金陵城内,有多少处产业,多少座粮仓,多少间银号?”
钱谦哆哆嗦嗦地回答。
“回……回大人……”
“下官……下官不知啊……”
“这五大家族,在金陵根深蒂固,他们的产业,盘根错节,下官……下官实在是不清楚具体数目。”
他说的是实话。
在江南,五大家族就是天。
他这个金陵府尹,在他们面前,跟个小吏没什么区别。
“不知道?”
张良放下茶杯。
“那你这个金陵府尹,是干什么吃的?”
钱谦吓得一个激灵,把头磕在地上。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