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龙面色凝重的站在一个阵法前。
法阵上,数十具孙家子弟的尸体以诡异的姿势倒伏在地,鲜血顺着地砖缝隙汇成溪流,朝着厅中央的凹槽流淌。
而凹槽之中,竟刻着一个丈许方圆的血色阵图,符文扭曲如活物,正随着血液的灌注微微发亮。
最令人心惊的是,每具尸体的眉心、心口处,都飘起丝丝缕缕的淡白色雾气——那是死者残存的灵力与精气。
这些雾气如同被无形的手牵引,缓缓飘向阵图中央,被那些血色符文贪婪地吞噬。
每当一缕精气被吸收,阵图的光芒便亮上一分,周遭天地间的灵气也随之浓郁一分,甚至能看到细微的光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融入阵图的光晕之中。
赵云龙面色凝重如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阵法运转时散发出的邪恶波动。
触目惊心啊!
“长风,你亲自带队!两天之内,筛查所有炼气家族的灵脉,切记,不要惊动任何人!”
赵云龙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站在他身旁的赵长风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这话的分量。
孙家灵脉之事绝非孤立事件,那股反常浓郁的灵气背后,必然藏着牵动整个地域的大阴谋。
“是!”赵长风没有丝毫犹豫,抱拳领命时眼神已变得锐利如剑!
话音未落,他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掠出祠堂。
祠堂外待命的赵家子弟见状,立刻有十数人会意,悄无声息地跟上,青衫身影在夜色中几个起落,便化作远处树梢的几点黑影,连灵力波动都收敛到了极致。
赵云龙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指尖在剑柄上轻轻敲击。
灵脉是家族的根基,也是天地灵气汇聚的节点,若是有异常,仔细感受一番便可以察觉到!
身旁的宿老低声道:“家主,需不需要再增派人手?炼气家族足有二十八家,分布甚广.....”
“不必。”
赵云龙摇头,目光重新落回那血色阵法上,“长风行事稳妥,带的都是族中最擅长隐匿追踪的好手,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了...”
“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
林家二叔踉跄着撞开灵韵阁的后门,黑袍下摆还沾着未干的血渍,兜帽滑落的瞬间,那张泛着黑气的脸铁青得吓人,嘴角残留的暗紫色血沫还在微微颤抖。
他刚踏入阁楼,便被扑面而来的符纸香气呛得咳嗽几声,胸口的伤处因急促的喘息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方才强行催动两张三阶灵符,他的灵力已经被抽干了。
灵韵阁内烛火摇曳,二楼的栏杆边,一道纤细的身影正临窗而立。
少女身着淡紫色衣裙,乌黑的长发用玉簪松松挽起,手中捏着一张泛黄的符纸,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灵光。
她正专注地盯着符纸上流转的符文,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周身萦绕着与这阁楼格格不入的清灵气息。
听到动静,林沐冉回过头,看到林家二叔狼狈的模样,瞳孔微微一缩:“二叔?您怎么....”
话未说完,便被对方阴沉的声音打断。
林家二叔扶着墙壁缓了口气,喉间滚动着压抑的怒火与惊惧,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沐冉,计划得提前了!”
林沐冉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提前?可是以我们现在的战力...”
“顾不得那么多了!”林家二叔猛地抬手打断她,黑袍下的拳头攥得死紧
“就在今晚,赵云龙带人屠了孙家满门,还设下了埋伏!若非我拼死逃脱,恐怕已经成了他的剑下亡魂!”
他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扫过阁楼里堆叠的灵符:“赵家已经察觉到了灵气异常,说不定正在排查其他家族的灵脉,再等下去,我们的心血就要全白费了!”
林沐冉放下符纸,缓步走下楼梯。
烛光落在她清丽的脸上,却映不出半分慌乱,反而眸光愈发沉静:“好!那就打!”
于此同时!
夜色如墨,三流家族霍家大宅的灯笼突然炸裂,火星还未落地,一道黑影已如鬼魅般扑向墙角的赵长风。
“杂碎,敢闯我霍家族地!”
怒喝声中,霍奎猛地攥紧右拳,炼气六重的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他修炼的《烈阳拳》虽非顶尖功法,却胜在刚猛,此刻拳面竟腾起三寸高的火焰,赤红的火苗舔舐着空气,带着灼人的热浪!
“吃老子一击吧!”
霍奎一步踏出,脚下青石板被踩得粉碎,整个人如出膛的炮弹般轰向赵长风,那只燃着烈焰的拳头划破夜空,连月光都似被烧得扭曲,拳风未至,赵长风黑袍的下摆已被灼出焦痕。
他显然没把面前的黑袍人放在眼里,炼气六重的全力一拳,足以轰塌半座石屋,寻常修士挨上这一下,不死也得脱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