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没有焦点,只有无尽的痛苦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指向性。
“……那边……”他吐出极轻的气音,“……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根颤抖的手指上。
是相信冰冷仪器和理论的推断,还是相信这个被“回响”折磨得奄奄一息之人的直觉?
郑代表看着李飞那近乎燃烧生命般指向西南的手指,又看了看手中探测仪上那微弱的读数差异,最终咬了咬牙。
“走这边!”他指向西南小路,“保持警惕!”
队伍小心翼翼地踏入更深的阴影之中。
李飞的手指无力地垂下,再次陷入昏迷,仿佛刚才的指示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只有他胸口那块金属牌,依旧执着地闪烁着微光,频率似乎与西南方向的某种无形脉动悄然同步。
向西南下行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坡度陡峭,乱石嶙峋,潮湿的苔藓让每一步都充满危险。
但令人稍感安心的是,那种无处不在的精神压迫感和脑中的低鸣确实在逐渐减弱。
空气似乎也清新了一些,尽管依旧带着山林深处的阴冷。
走了约莫一公里多,山谷变得狭窄,两侧岩壁陡立。
在一片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岩壁前,探测仪的读数降到了离开基地后的最低点。
“就是这附近!”技术员低声道。
仔细搜查下,他们发现了人工伪装的痕迹——覆盖着天然苔藓和藤蔓的合金网格,巧妙地嵌在岩壁里,后面是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洞口一侧,有一个被刻意破坏、只剩残骸的感应器基座,旁边还有几枚扭曲变形的弹壳。
“有人先来过了,而且是强行突破。”郑代表检查着弹壳和破坏痕迹,神色凝重。是那个发出警告的“清道夫”?还是其他人?
洞口内部是向下延伸的、粗糙开凿的阶梯,深入山腹。
手电光照射进去,可以看到岩壁逐渐被光滑的合金板所替代,科技感与原始的岩洞结构怪异融合。
队伍呈战斗队形,小心翼翼地进入。
通道内一片死寂,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
空气里混合着机油、臭氧和一种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甜气味。
他们发现了生活区的痕迹:简陋的床铺、空了的食品包装、散落的个人物品。
一切都显得匆忙而凌乱,仿佛人员是在紧急状态下撤离或……消失了。
在一个类似指挥中心的洞穴房间里,他们找到了更多线索。
屏幕碎裂,控制台被砸毁,但散落在地上的纸质日志和部分未完全损坏的硬盘碎片提供了信息。
日志上的日期显示,这个据点至少已经活跃了十年以上。记录内容令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