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钢铁厂内恢复了死寂。
纪辰低头,看着掌心那块冰凉的,刻着古朴云纹的玉佩残片。
太虚令。
千年大梦,父母,深渊,灵石,盘古营……
无数混乱的线索,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而所有的线头,都指向了那个神秘的,联邦最顶级的暴力机构。
看来,这一趟,非去不可了。
他收起玉佩,转身离开了这座人间地狱,身形很快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回到那间位于老城区,毫不起眼的旅馆。
他推开房门。
房间里,父母已经睡下,呼吸平稳,显然是他留下的那碗安神药汁起了作用。
昏黄的床头灯还亮着,为这间狭小而简陋的屋子,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调。
纪辰的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他们。
就在他准备去地铺打坐的时候,他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
在那里,静静地放着一本棕色封皮的,看起来很有年头的旧相册。
相册是翻开的。
借着昏暗的灯光,纪辰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被摆在最上面的照片。
照片已经有些泛黄,上面是两个年轻人。
男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笑容腼腆而阳光,正是年轻时的父亲纪峰。
女人扎着两条麻花辫,脸上带着幸福而温柔的笑意,是年轻时的母亲苏梅。
很普通的一张合影。
但纪辰的视线,却死死地定格在了两人身后的背景上。
那是一座巍峨的,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山门。
山门的牌匾上,三个龙飞凤舞的古篆大字,即便隔着一张模糊的老旧照片,依旧透着一股冲天的剑意。
那一瞬间,纪辰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他的呼吸停滞,瞳孔收缩到了极致,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停止了跳动。
那三个字,他认识。
化成灰,他也认识。
太虚宗!
纪辰的身体,僵住了。
他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想要去触摸照片上那座熟悉到让他心痛的山门,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猛地收了回来。
这不是幻觉。
山门的牌匾,牌匾上的剑痕,甚至山门旁那棵被他亲手种下的,歪脖子的青松,都与他记忆深处的景象,分毫不差。
一股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整个灵魂都掀翻的巨大浪潮,席卷了他的心神。
父母……
他们不是普通的工厂职工。
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为什么会有这张照片?他们和太虚宗,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