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娄晓娥还能记住他俊朗的模样和挺拔的身姿吗?
“我也说不清。”
娄晓娥皱眉说道:“我刚才没事,没摔倒。
你是轧钢厂的干部吗?”
“不是,我以前是这里的工人。
抱歉,刚才走神了。
姑娘,如果你没受伤,那我就先走了啊。”
李国庆不想招惹这位姑娘,娄家曾是轧钢厂的大股东,而且他们家族不止这一项产业。
他在建国前就在厂里工作,甚至曾为娄家打工,连他的父亲也曾被娄家剥削过,真是令人唏嘘!
娄家这样的大家族,就像黑暗中的明灯,是资本巨头,让人难以招架。
即使能应对,也会非常麻烦,会影响他平静的生活。
单是陈雪茹挣的钱就够他花了,他并不缺人供养,而且这些钱都是合法所得,多好!
“您等等,您叫什么名字?我叫娄晓娥。”
娄晓娥留着短发,依然年轻,双手纤细白净。
“我叫李国庆!”
他笑了笑,跨上自行车离开。
“李国庆!”
娄晓娥喃喃自语,怔了一会儿才往办公楼走去。
今天她随父亲来厂里办事。
走在楼梯间时,她忽然停下脚步,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画面。
这些年,她不止一次在街头见过那个男人,有时是他骑车经过,有时只是远远瞥见。
从什刹海到北海公园,从大栅栏到前门大街,再到王府井大街和长安街……记忆中那些零散的画面渐渐汇聚成一段往事。
多年前,她坐在父亲的车上,偶然望向窗外,看见的就是那个骑车而过的身影。
此刻,那画面竟然重叠起来,让她心头一震,这种巧合未免太过离奇。
来到办公室后,她敲了敲门说道:“爸,我去车间转了转。”
“去看了就好,你觉得还愿意当工人吗?”
娄父近来满心忧虑,虽然**已经过去,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找地方吃饭了,但女儿也长大了,该谈婚论嫁了。
然而至今还没找到合适的对象,他正打算将女儿安排进轧钢厂工作。
在他看来,只有工人阶级才是最可靠的。
“爸,您知道李国庆这个人吗?”娄晓娥忽然问道。
“李国庆?当然知道。
怎么,你对他有意思?那可不成,他早就有家室了,还有几个孩子呢,他的妻子就在咱们厂上班。”
娄父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在解放之前,这或许不算什么大事,但如今国家成立这么多年,情况早已不同以往。
“爸,您胡说什么呢!我只是刚刚在外面碰到了他,心里有点好奇罢了。”
娄晓娥有些不满,难道随便打听一下就成了有想法?
“好奇倒是可以理解。
李国庆的经历确实挺特别的……”于是,娄父将自己的所知娓娓道来。
娄晓娥听后感到十分惊讶,她从未想到轧钢厂竟有这样的工人。
“娥子,我和杨厂长聊过,李国庆大学毕业后很可能会回厂担任干部。
你若能和他交个朋友,总是有益的。”
娄父深感危机,灾荒时期便开始悄悄准备转产,未雨绸缪。
然而,他们家虽挂着资本家的名号,仍需一些人脉来保驾护航。
“嗯,那我在厂里工作,做个普通工人。”
“好,这件事我去找杨厂长安排!”
娄父这样做是为了给女儿留一条后路,即便将来自己遭遇变故,女儿也能凭借工人身份多一分安全保障。
若有合适的对象,还能找个厂里的女婿更佳。
……
再说李国庆,这天他去了趟图书馆,归还了五本书,又借了六本。
近两年,他通过大量借阅书籍,不断丰富自己的知识库。
中午赶到学校,在食堂用餐后再次在图书馆打卡。
随后到勤工俭学社及学生会外联部露了个面,事情就这样解决了。
他近期一直在研究黄豆(即大豆)的种植技术。
当初获得农业大师称号的奖励,一直未被充分利用。
在超级市场里,那些大米、白面和玉米都不能用来留种。
不过,还是有一些作物适合做种子,其中大豆便是极好的选择。
特别值得提到的是,“红豆腐”深受大家喜爱,这是一种用辣椒粉包裹的豆腐乳。
当前大豆的平均亩产只有八十斤,这不是灾年的数据,而是正常年份的产量。
公社里患有浮肿病的人,医生开的营养菜便是豆芽。
全国范围内都缺乏大豆,吃豆腐菜就如同过年吃肉般难得。
他手中的大豆种子,亩产可达三百斤以上,是当前产量的四倍。
扣除肥料等成本,种植收益有望翻倍。
灾年已过,是时候有所行动了。
想到将全国大豆总产量从五百万吨提升至一千万吨的巨大贡献,他决心争取这份功劳。
目前,此事已在推进中。
他在院子里种植大豆,由阎埠贵帮忙照料,这片小花坛位于厨房外侧,是用砖块围成的。
泥土则是阎埠贵一家从东直门外挑来的,九月下旬即可收获。
这是夏季播种,不浪费土地;若春季播种,收获时间会更早。
关于种子来源,也不难解释。
自一九五六年起,农科院便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大量收集大豆种子,农业部有充足的储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