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剑盟总坛的青石板还残留着海水的咸湿，秦九霄踏上台阶时，镇世剑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剑身上的金光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议事堂前的白玉柱上，照出柱基处新刻的蛇形纹路——那纹路与影阁令牌上的图案仅有毫厘之差，却在阳光下泛着与深渊菌丝相同的暗光。

“不对劲。”楚瑶的冰刃在掌心转了半圈，冰晶顺着柱身蔓延，冻住了条试图钻进石缝的黑色丝线。丝线在冰中剧烈扭动，最终化作颗米粒大小的黑色晶石，晶石的切面映出议事堂内的情景：二十余名长老正围着个青铜盆，盆中燃烧的黑色灰烬里，浮着半张残缺的兽皮符，“他们在举行‘噬魂祭’。”她的冰蓝色瞳孔骤然收缩，认出灰烬中混着的白色毛发，“那是三师兄养的灵犬‘雪团’的毛，他们在献祭守剑盟的灵宠，强化某种邪术。”

圆脸弟子突然捂住口鼻，短剑“哐当”落地。他靴底沾着的黑色粉末与柱基纹路产生反应，在石板上晕开朵妖异的血色花：“这是……影阁的‘血引粉’！”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抠着石板缝隙里的毛发，“总坛被渗透了，这些长老根本不是在议事，他们在召唤……”

话音未落，议事堂的铜钟突然自行鸣响。钟鸣的频率与影阁蛇形符的震颤完全一致，青铜盆中的灰烬骤然腾空，在堂内组成巨大的符阵，阵眼处的兽皮符突然展开，露出背面用朱砂写的“旧盟”二字。秦九霄的双瞳中紫金色光芒暴涨，看穿符阵外层的伪装——那些所谓的长老，脖颈后都嵌着与楚瑶曾被种下的“蚀心蛊”相同的黑色晶核。

“不是渗透，是替换。”秦九霄的镇世剑挑飞片飘落的灰烬，灰烬在掌心化作只微型黑蛇，蛇眼处的红光与旗舰黑衣人面具上的晶石同出一辙，“从我们离开总坛开始，影阁就在用傀儡替换真正的长老。”他突然抓住条试图缠上楚瑶脚踝的黑蛇，蛇身断裂处渗出的汁液，在地面腐蚀出“九”字的刻痕，“他们在找阿九留下的青铜片，那东西不仅能净化深渊，还藏着……”

“藏着旧盟的秘密。”个苍老的声音从议事堂内传出，白胡子长老拄着龙头杖缓步走出，杖头的红宝石正滴落黑色的汁液，“秦家的小子，你以为双生瞳是守剑盟的希望？”他的袍袖无风自动，露出手腕上缠绕的银色锁链，锁链的链环上刻着与兽皮符相同的“旧盟”二字，“初代盟主创立的根本不是守剑盟，是‘旧盟’，而影阁……不过是旧盟的影子罢了。”

楚瑶的冰刃突然出鞘，冰晶在白胡子长老脚边炸开，冻住了从地底钻出的黑蛇群：“一派胡言！”她的冰蓝色异能顺着锁链逆流而上，在杖头的红宝石上凝结成冰花，“守剑盟的典籍明确记载，初代盟主以镇世剑封印深渊，何来旧盟之说？”冰花突然炸裂，露出宝石内部包裹的半截指骨，指骨上的指节纹与兽皮符的边缘完全吻合。

“典籍？”白胡子长老突然狂笑，杖头重重顿地，议事堂的地砖应声开裂，露出底下埋着的数十具骸骨。骸骨的胸腔都插着半截青铜剑，剑柄上的剑穗与洗剑池漂浮的那些一模一样，“那些被篡改的废纸？真正的历史藏在这些‘叛徒’的骨头上！”他的指尖点向最前排的骸骨，那骸骨的左手骨握着块青铜残片，残片上的纹路与秦九霄怀中的青铜片恰好互补，“他们都是旧盟的成员，因为反对将双生瞳献祭给混沌巨兽，被初代盟主灭了满门！”

秦九霄突然按住怀中的青铜片，片与残片产生的共鸣让他头痛欲裂。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将少年推入祭坛，祭坛周围的旧盟成员举剑反抗，最终倒在初代盟主的剑下……画面的最后，块完整的青铜片从少年怀中滑落，裂成两半，“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镇世剑突然指向白胡子长老的心脏，“你不是影阁的傀儡，你是旧盟的余孽，潜伏在守剑盟百年，就是为了集齐青铜片，完成当年没做成的献祭。”

“是传承，不是潜伏。”白胡子长老的龙头杖突然化作条黑色巨蛇，蛇信子舔过秦九霄的剑刃，留下腐蚀性的白烟，“旧盟的使命就是让双生瞳回归混沌，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终结深渊轮回。”他的袍服裂开道缝隙，露出胸口纹着的兽皮符全图——符的中央是对缠绕的双生瞳，瞳仁处各嵌着半块青铜片，“初代盟主当年的背叛，才让深渊与人间陷入永恒的征战！”

圆脸弟子突然抓起地上的短剑，刺向白胡子长老的后腰。剑锋刺入寸许便被硬物挡住，少年定睛看去，长老的脊椎竟是由无数黑色晶石串联而成，晶石的光芒组成条通往后脑的光路：“是‘骨殖晶’！”他认出这是影阁十二煞修炼的邪术，“你把自己改造成了半人半傀儡，难怪能躲过秦师兄的双瞳探查！”

巨蛇的尾巴突然横扫，将圆脸弟子抽飞撞在白玉柱上。楚瑶的冰刃及时化作冰盾，挡住飞溅的碎石，却见冰盾表面突然浮现出细密的裂纹——巨蛇的鳞片上涂着能吞噬异能的“蚀灵散”，与旗舰黑衣人晶石中渗出的液体完全相同：“小心！他和影阁的黑衣人用的是同一种邪术！”她的冰蓝色异能与秦九霄的金光在半空交织成网，将巨蛇困在中央，“旧盟和影阁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愚蠢的丫头。”白胡子长老的头颅突然旋转一百八十度，后脑的皮肤裂开，露出颗跳动的黑色晶核，“影阁不过是我们放出的饵，用来筛选真正能继承旧盟意志的人。”他的巨蛇突然炸开，黑色的汁液在空中组成新的符阵，阵中浮现出二十余名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看看这些旧盟的历代传人，哪个不是踩着影阁的尸骨上位？”

秦九霄的镇世剑突然震颤，剑身上的铭文与青铜片产生共鸣，在符阵中撕开道缺口。缺口处的面具人影突然停滞，面具下露出的面容与守剑盟历代盟主的画像完全一致：“你把历代盟主都炼成了傀儡。”他的双瞳穿透符阵，看到最深处的人影握着块完整的兽皮符，符上的献祭仪式与墨山祭坛完全相同，“青铜片不是钥匙，是启动献祭的开关，你要的从来不是终结轮回，是……”

“是让双生瞳与混沌巨兽融合，成为新的深渊主宰！”楚瑶的冰刃刺入白胡子长老的晶核，冰晶顺着晶石的光路蔓延，冻住了他即将捏碎的兽皮符，“你和影阁黑衣人一样，都在觊觎混沌巨兽的力量，只是用了不同的借口！”她的左臂突然传来剧痛，紫色纹路竟与长老晶核的光芒产生共鸣，“不好！我的体内还有蚀心蛊的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