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下了车费的林梅继续小人做到底,宁愿不吃午饭,也不想暴露身上那几个铜板儿。
是的,她担心买午饭吃时,文老九会趁机让她捎买一份饭,那她不是就亏大方了。
事实是文老九昨晚和文瑞父子喝了顿酒,酒足饭饱的他早上起来吃了两个冷馒头,所以中午他也不怎么饿,下午回屯子前才买了几个肉包子揣入怀里当晚饭。
那些在荆门外看热闹的村人已经涌进了院子,瞧着林梅和南清漓言来语去几次,就听了个明白,暗暗嘲笑文瑞怎么就挑了个这么蠢的儿媳妇,就是败文家德行来的。
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林梅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想拉走一只羊,真是蠢不可及。
南清漓不想让村人继续关注文六斤和她之间并不存在的暧昧,她冷了脸。
“林梅,你说话得讲证据,你大可找瑞伯伯说叨说叨,让瑞伯伯给你一个公道,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又要护住家里的这只山羊,又要给足了文瑞父子面子,南清漓竭力隐忍着心里四处乱窜的暗火,但求林梅正常点,最起码是给脸要脸。
不过南清漓高估了林梅的情商,后者一根筋拗到底,已经在脑补着羊肉如何肥嫩,羊肉汤如何鲜肥。
林梅死瞪着一对金鱼眼,毫无预兆地扬手扇过去,嘴上还骂骂咧咧,“丑寡妇,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小鹏以为南清漓可以轻易地应付林梅,他就给羊儿加了些干树叶,正垂眸看着它香香地吃个不停。
所以小鹏闻声转过头想出手拦住林梅已经是来不及,他急得脚步一移就到了南清漓身旁。
这时,南清漓的手指已经捏住了林梅的手腕子,微微加力,后者顿时疼得直哎哟,南清漓想快刀斩乱麻而息事宁人。
“林梅,看在瑞伯伯和六子哥的面子上,我才没有还你一耳光,你到底滚不滚?”
嘴皮子上说不过南清漓,如今想撒泼也没撒成,什么?
南清漓刚才本来能扇她一耳光,却仅仅抓住了她的手腕,南清漓啥意思?
“丑寡妇,你个臭不要脸的烂货,你遮遮掩掩吓唬谁呢?做贼心虚了是不是?你说说你到底有多骚啊,你偷六子不说,还偷我公公,我都替你脸红害臊,怪不得我公公处处维护你,敢情你早拿身子挣上了份儿!”
嘴上不干不净也就罢了,林梅的另一只手又扬起来,南清漓隐忍归隐忍,但这不等于她会一直无条件的隐忍不发。
她虽然是腿上绑着沙袋,虽然是累得腰酸腿疼,但是却在麻利躲开林梅耳光的同时,一记漂亮的耳光掇过去……
耳光是南清漓掇出去的,那耳光的力道她自然是拿捏得恰到好处,就是那种听着清脆响亮却不怎么疼的力道。
毕竟有那么围观者呢,南清漓如果表现得太怂包,那么以后谁都会找茬儿如串门子一样随便,那她不得忙死啊!
至此,南清漓蛮失望的,大白天的,小姑子小雪却连个家门都看不住,这是在打她这个大嫂的脸啊!
林梅被南清漓这一记耳光扇得后退了几步,她捂着脸,泪水哗哗直落,就仿佛是坏掉的水龙头,她的神情任谁看着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个没男人要的丑寡妇,你敢打我?你偷我男人,偷我公公,你还敢打我?你个不要脸的贱货,你不止要把这只羊赔给我,还要赔我一两银子!”
南清漓暗暗鄙弃了一把文六斤,六子哥啊六子哥,你当初是不是猪油蒙心,牛粪糊了眼?要过一辈子的枕边人,你咋不选个机明勤快的女孩子?
你就不能留着林梅,让她尽情地去祸害别人,败别人的德行?
头疼是头疼,但是南清漓是有原则的,对待林梅这样的货色,她当然是一毛不拔,她正要说羊和银子都没有,这时,人群一阵**,自动分开一条路。
文瑞沉着老脸,踏步走进来,沉声训斥,“林梅,你想和六子过日子就马上回家,不然我做得了六子的主,一纸休书送你回林家!”
文瑞怎么来了?原来快嘴文招娣也在围观者里,她本来想和林梅讲讲道理,但是一看林梅住了个娘家,连带着脑子都不灵光了,所以她憋着一肚子的话跑去找来文瑞。
文瑞过来时,刚好听见了儿媳妇的那番没脑子的无耻谰言,他招谁惹谁啦?
儿子文六斤看对的儿媳妇,他这个当爹的二话不说,亲家要啥,文家给啥,大马金刀娶回来,没想到却娶回来一个祸害。
林梅进门后好吃懒做,全家人都看在眼里,都让着她,但她还是如此不识好歹。
儿子文六斤明明有媳妇儿,大过年的却要像光棍一样自个儿烧炕,自个儿睡,还要忍受着族人时不时没深没浅的调侃,他这个当爹的看在眼里,难受在心里。
今天,儿媳妇林梅终于回来了!先是文老九笑眯眯地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他听了后还喜滋滋的,因为儿子文六斤今晚就不再是光棍汉了。
甚至,文瑞还打算让蔡闰枝宰只最肥的老母鸡,给林梅好好补补身子。
因为铁墩儿都那么大了,他又多了一份月钱,文六斤在南清漓这儿算下来一年也不少挣,最起码能拿到手六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