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腊梅站在一旁暗赞,不错,吴四顺干活儿真够利落的,是个过日子的男人。
如是一念落定,她不禁小脸发烫,暗暗呸了自己一口,于腊梅啊于腊梅,你是不是想嫁人想疯了,吴四顺可不是个好男人,他是一个赌鬼!
他这双手能拾掇鱼儿,也能赌钱,你要是跟了他,说不定哪天他就将你抵给别的男人还了赌债,太可怕了。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娘的话没错,不能对吴四顺这样的坏男人抱期望。
可是,可是她真的看吴四顺是咋看咋顺眼啊!她也好累,好怕哪天正干着活儿就一头栽倒再也站不起来,那她娘和小青松咋活啊?
去年入冬前屯的鱼不多了,她非常害怕今年开春后捞不到鱼儿。
因为溪水村又多了几户捕鱼的人家,他们一冬天都忙着凑钱买渔网,买渔船,她一冬天都胆战心惊的。
因为这几户人家里不乏壮年汉子,而她身单力薄的,如何能抢得过他们?
“于腊梅!”最终,沉浸在惶恐不安内心戏中的于腊梅听得吴四顺唤她,才回过神来,不明所以。
人本来就是水灵灵的,此刻一双大眼睛染了沉沉忧郁,越发楚楚堪怜。
反正吴四顺出于本能的男人保护欲压也压不住,使得他的痛恨在一瞬间攀到了顶峰!
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他那个无良极品娘,穷不丢人,可是她撺掇他赌钱而恶名远播!
这个人见人恨的恶习就如一条无形的铁链子,怕是他用一辈子的时间都甩不掉。
“我就是想和你说完事了……坛子的水倒掉了,杀鱼刀和剪子洗干净了,这样不容易伤到你,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
吴四顺说着,将杀鱼刀和剪子用一张湿荷叶包裹了几层,放入坛子里,然后把坛子放进篓子里,帮她背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是软的,而且是热乎的,于腊梅也不例外。
深感力不从心的她非常渴望有个正经男人帮她一把,上次吴四顺帮她背柴挑水,她甚是感激,这次他这样细心的言行再次感动了她。
挺正经的一个男人嘛,而且又聪明又勤快,可是她娘说的话她不能当耳旁风。
反正就是自从与吴四顺有了简单的交集后,于腊梅泼辣不再,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心里总是压着一片乌云。
“谢谢你!”绷着脸道声谢后,于腊梅转身快走,独剩吴四顺一个望着那抹娇娇然的身影发呆……
唉,如果能娶到于腊梅,就算是让他夜以继日地做短工养家,他也心甘情愿。
“于腊梅,你等一下!”于腊梅快走到店门时,身后传来南清漓的呼喊,她心里咯噔一下,是不是南清漓变卦了?不想再要她家的鱼儿了?事实是她太紧张,真的想多了!
南清漓在一个食盒里装了中午剩下的肉杂碎,还有一大块微微发硬的稠粥。
“于腊梅,我们三人一连吃了两顿稠粥杂碎汤,都吃腻了,晚上要变变样儿,小青松还长个子呢,这就算给他加菜啦!”
先前在金记店门外,于腊梅听到进进出出的脚夫和短工议论着,稠粥是用小米熬制的,杂碎汤更是肉多汤少……她是听着就馋得想吃。
此刻,盯着南清漓手上的食盒,于腊梅心里是各种馋,但是她真不好意思收下,担心因此落个馋嘴的坏名声而更找不到好男人。
“清漓姐,这块稠粥……你们晚上可以弄碎了熬锅小米粥,还有这么多肉杂碎,基本上都是肉啊,放到明天也可以吃的!”
南清漓会意,于腊梅并没有嫌弃东西少,她还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是个过日子的人儿,谁娶到手是谁的福气。
她将食盒盖好,塞进于腊梅背上的篓子里,“都叫我姐了,那还客气啥啊!看看,我们家小四儿见了你都快变成木头人了,所以呢,你可得好好的啊,快回家去吧!”
于腊梅又闹了个大红脸,道了谢,快步走出店门,吴四顺僵硬的身躯缓缓矮下去,眼神空洞,仿佛魂魄被于腊梅带走了似的。
南清漓可没有软乎乎的安慰话,“看看你这副熊包子样儿,喜欢她就想办法娶回来当媳妇儿呗,再磨磨蹭蹭,她就成别人的媳妇啦!”
反正南清漓可希望吴四顺娶媳妇啦,他若娶妻成亲,她就完成了一个任务。
那样,吴四顺就不用她再操心,有媳妇操心他们的小日子呢,最好,最好是能娶到于腊梅。
不止是吴四顺看对了那个小姑娘,她也喜欢得紧,毕竟娶个能干会过日子的,那就是一辈子安稳。
如果娶个好吃懒做的长舌妇,那就是天天搅家不和,早晚得各走各的,那样,她这个大嫂还得再备一份聘礼。
接下来,厨房里一片忙碌,南清漓几乎就是手把手的教文春生和吴四顺,她毫无保留地说了熏制品和蛋制品制作的各个关键环节。
文春生听得极认真,时不时提出来一个小疑问,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