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上,他虽然不太相信瘦巴巴的南清漓能拿出来二十两银子,但是,他内心中有一个声音却压也压不住。
“老钟啊老钟,这个小丫头就是个小富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所以就在这一瞬间,钟姓男人有了新的决定……
他眼见张亭长取出随身带着的笔墨纸砚,已经研好了墨,准备执笔书写,他慌忙急急开腔,“老张,等一下!”
张亭长放下了羊毫,甚为不悦,“你一个大老爷们磨叽不磨叽,赶紧的,你想说啥就一次性说完!”
钟姓男人被张亭长冲撞的语气弄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他不用刻意去看,也试得吴四顺几人都齐刷刷地盯着他。
而这几人的朴素衣着不容无视,他寻思着农户们为了攒点钱的确就是省吃俭用,那他就探探南清漓的钱袋子到底是鼓的还是瘪的。
如果南清漓的钱袋子鼓得够到了他的底线,那么他不妨就做个彻底了断解脱。
“南氏,这间铺子我不想再租给谁了,你看我也一把岁数了,我想直接卖掉它,然后和我家老婆子去县城哄小孙子,帮儿子看铺子!”
说着,他用手指在桌面上虚写了一个数字,然后等着南清漓的反应。
眼见钟姓男人写出来的这个数字虽然比自己预估的少了五两银子,但是张亭长依旧觉得他想多了。
一个农户小寡妇如南清漓还养着好几个生葫芦蛋,子,她能租得起这间铺子就很了不得了。
现场只有钟姓男人知道这一瞬间他的心跳加速,娘的,他少年娶妻的洞房夜也没有这样心跳过,儿媳妇生出来个大胖孙子,他也镇定得很,现在咋就这样期待而激动?
毋庸置疑,他就是太期待,太激动了!
如果南清漓买下了他这间铺子,那他就可以这辈子再也不看那个徐寡妇恶婆娘了,连一眼也不用看她了,忒激动了。
几乎是不假思索,南清漓就从容表态,“钟叔,就依你要的这个价,你这间铺子我买了!张亭长,那就麻烦你写一式三份的买卖协议!”
由于事先打探过店铺的行情,南清漓了然按照这个价买进铺子,她马上就赚到手近十两银子,是的,穷人如她比张亭长还要深谙行情。
张亭长马上执笔书写,一时间,钟姓男人脸上的表情可真丰富,激动,惊喜,不安,犹豫等等应有尽有。
最终他低声提议,“老张,咱们进后面再详谈一下!”
说着,他已经讪笑着捧起了砚台,张亭长探询地望向了南清漓,她笑着点头。
看着几人就要起身进后面,还是见多识广如吴四顺嘴甜会来事,他语气亲热,“钟叔,那我打开店门帮你卖茶水!”
钟姓男人朝他摆摆手,苦笑,“小兄弟,算了吧,你就坐那儿好好喝茶歇着吧!”
南清漓为之纳闷,这茶水的卖价公道得很,怎么会没有客人呢?
毫无疑问,等待的时光是枯燥而难熬的,渐渐,吴四顺,文春生和小鹏几个人都无心喝茶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春生哥,我看这买卖够呛,钟叔像是要坐地起价!”
“小鹏,我也是这么想的,唉,镇上的商户个个都是人精!”
“春生,小鹏,谁让我们都是泥腿子的命,有道是一铺养三代,钟叔要是不舍得出卖而故意涨价,我们又凑不够银子也不能把他怎样。”……
如是如是,三人是各种的担心,忐忑不安,恨不得潜到后面听听动静。
约莫一刻钟后,南清漓几人说笑着缓步而出。直到这时,南清漓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钟姓男人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主儿,这笔买卖就按照他的要价搞成了。
而且,他高兴之余,还要将店铺里的桌凳等相关用度免费送给南清漓。
但南清漓不想欠这个人情就委婉拒绝,和张亭长商量后多给了五百文钱算是买下了这些用度,就是旧了点,但是比置办新的省钱,再用个几年也没大毛病。
张亭长此刻依旧是心情澎湃如潮水,满脑子里依旧是南清漓拿出来的那一锭锭白花花的银子。
一出手就拿出了一大笔现银,而南清漓这个小丫头却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真的是女中豪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