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小雪却是头不梳,脸不洗,甚至在吃饭前都不洗手,这种习惯对她自己不好,如果再带到了婆家,那肯定就要遭公婆和丈夫数落。
眼见小雪睡得香甜,南清漓就想着明天寻个适当的机会再叨叨一番。
洗漱完毕后,南清漓顿觉浑身轻松了许多,然后,她就在土炉子上熬煮药材。
南清漓从土炉子的炉膛结构就可以看出吴大顺不是拙笨之辈。
因为土炉子的出烟口有两个,天冷时就走炕洞,可以暖炕,而天热时就堵住炕洞的那个出烟口,直接走墙内的烟囱。
所谓关心则乱,南清漓手上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石榴。
石榴那与白芷若极为相似的眼神深深地折磨着南清漓……
石榴和白芷若究竟是有血脉关联,还是仅仅只是偶然的眼神相似?
医学专业知识驾驭着南清漓的思维习惯,因此她更倾向于这两人有血脉关联。
那么,既然小雪和黄梓州有了交集,那个黄梓州就极有可能会再次过来找小雪。
那时如果自己也在场的话,就可以向黄梓州打探一下石榴本家的情况,是否有白芷若这号人物。
此念一出,南清漓马上掐灭于萌芽状态,她祈愿黄梓州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小雪。
由于二人身份地位的严重不平衡,南清漓笃定小雪在黄梓州这儿除了一味的付出,什么也得不到。
至此,南清漓又想到了男友萧云翳和夜星霓,两人简直就是巨神似,可是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只有四个字,似是而非。
夜星霓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封建土著头儿,怎么说呢?
夜星霓对她不是不好,他身为吴大顺的朋友,对她可以说已经是很好了,但是还不及男友萧云翳的十之一二。
庆幸的是夜星霓对她不来电,她也无意将他视为男友萧云翳的替补,他们就是最简单的朋友关系。
最终在人定初,南清漓大功告成,将七颗九宝丸逐一放入纸袋中。
她刚拾掇完药渣子,屋里就多了个人,是的,萧云翳从天窗飘身而入,臂弯里还笼着个坛子,简直比走屋门还轻松。
将纸袋递过去,南清漓低声下了逐客令,“七颗九宝丸都在里面了,头疾发作后每天服一颗,连续服用一周,我要睡觉了,没空陪你喝酒,你回去自个儿喝吧,最好喝死了。”
萧云翳将纸袋揣入怀里,抿唇笑着,将坛子放到风箱旁,“不是酒水,是一坛子胡麻油,算是对你的菲薄酬谢!”
南清漓哦了一声,还是很不耐烦,“那你也该走了,我累得很,没空和你聊天。”
萧云翳轻嗯着,却不挪脚步,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南清漓,看在你费心配制九宝丸的份上,我决定努力好好活着保护你,争取活过……活很久很久,我走了,你赶紧睡吧!”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萧小光棍依旧不挪脚步……曾经,萧云翳真以为自己看淡了生死,反正无论高低贵贱,谁也难逃一死,不管老死病死反正都得死,而他一次次死不了早就赚大方了。
可是却凭空出现了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的存在,萧云翳的求生欲望因此从未有过的强烈,他强烈地表示一万个不想早死。
活到而立之年太短暂了,他还要亲眼看着南清漓这个丫头快乐幸福,他要活到老死才可以安息瞑目。
正因如此,萧云翳浑然不觉此刻自个儿口是心非不想离开,而且都懒得琢磨一个不想离开的理由掩饰一下。
南清漓倦意深深,掩口打了个呵欠,调侃里带着安慰,其实就是她前世惯用的哄病人的语气,即使是将要准备后事的病人,她也是这么哄的。
“你这话说的,怎么一股子生离死别的味儿?只要你别离我太远了,头疾犯后别凉透了,我都能把你扎醒了!”
由于犯困,南清漓眼里多了氤氲泪意,是的,她困得都快流眼泪了,这厮还不走。
就在这一瞬间,萧云翳好想……好想亲亲南清漓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情愫无关风月,只因为这潋滟眸光太美了,美得不可名状,他的魂儿被这美丽的眸光勾走了,他得亲回来嘛!
也是在这一瞬间,萧云翳甚是嫌弃自己是吴大顺朋友这个身份,因为车青说书上的圣人云,朋友妻不可欺。
他更是郁闷那个在地球上的男人早一步认识了南清漓,而南清漓那么爱那个男人,因为车青还说圣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
朋友!君子!
这两个破烂词儿是哪个歹圣人吃饱了撑得慌才想出来的?
有种给爷滚出来!爷一刀捅死了你个无聊透顶的歹圣人……
不,南清漓不喜欢浑身戾气的人。那爷就温柔一些,把那个歹圣人丢进黑漆漆的密室里,饿到哭爹喊娘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