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翳眼不瞎,他看见自己身上的银针就知道是南清漓出手施救的,心里刚刚多了几分暖意,但是他抬目望去,不仅头疼,还有点牙疼。
视野中,南清漓正撅着臀,翻找着什么……
南清漓如此不雅的土匪模样,萧云翳真想一挥袖子,将她甩到马车外面啃土去。
不过他转念想到南清漓也没受过礼仪方面的专门训教,反正此刻旁边也没有别人看见,算不得多丢人,而且车内多了些许如兰似芷的雅香。
即便是紫檀熏香炉里散发出来的月麟香也掩盖不住这抹雅香,就是从南清漓身上散逸出来的。
那个丑香囊上也有这股子雅香,于是,萧云翳心平气和了,友情提醒。
“南清漓,你腰不累吗?说说你想找啥呢?我这个主人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听出来对方的揶揄语气,南清漓不撅着臀了,马上蹲下来又翻找了几下,“你放心,我对你的金银珠宝不感兴趣,你车里连一颗鸡蛋也没有吗?”
南清漓发现自己的眼睛肿得没法看了,她就用帕子包了残茶叶敷了敷,然后还想煮颗鸡蛋敷敷,结果费力巴切地翻找了一阵也没找着。
萧云翳真的服气死了,南清漓随便拿张银票就能买好几骡车鸡蛋,那么厚一沓子银票就在榻上那儿,她动也不动一下,却那么动作不雅地翻找一颗鸡蛋。
他刚才还以为南清漓找金蛋呢,这样的女子可真是不多见,他活这么大,就撞见这么一个,有并且只有一个……
本能的想法是想将她丢到马车外面啃土去,但奈何他动弹不了。
“车青!”萧云翳话音落定不久,跟班车青就到了马车旁,“爷,你尽管吩咐!”
萧云翳转述南清漓的原话,“车里连一颗鸡蛋也没有?”
车青怔楞了一下,如实回答,“爷,在茶几买。”
萧云翳探询地望向了南清漓,后者摇摇头,他惜字如金,“够了!”
萧云翳眼睁睁地看着南清漓拿出一颗鸡蛋洗了洗,在炭炉上坐锅添水煮鸡蛋,他忍不住出声,“南清漓,你还真的只煮一颗啊,我饿了,也给我煮一颗!”
所谓客随主便,南清漓又煮了一颗,然后才缓声解释,“我煮鸡蛋不是吃的。”
萧云翳一听,还以为南清漓故意这样说,讽刺他好像八辈子没吃过鸡蛋似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因为赶去落月居找南清漓,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
因为他刚拿起了筷子,信鸽就捎回来车青的讯息,南清漓进了南风馆。
他吓得丢下筷子,风风火火地赶过去,结果证明南清漓的行情好得很,不单是南苏阳惦记着,连娄千语也惦记着。
现在他仅仅就是要求煮颗鸡蛋而已,她却这样拗着来,煮鸡蛋不是吃的,那还能用来干啥?所以萧云翳赌气来了句,“好啊,你不吃,我吃,你那颗我也吃。”
南清漓更为详细的解释卡在了喉咙里,她点点头,赌气似的,“说话算数,不吃我那颗鸡蛋就是小狗!”
看着夜星霓这副受伤的委屈模样,仿佛自己夺了他第一次似的,南清漓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小屁孩如夜星霓就是这样的愣头青,如果是男友萧云翳在这儿,她根本就用不着解释,也用不着这么憋屈。
萧云翳被南清漓呛了一下,已经是满满一肚子郁气了,呵,如她所愿,他一定,必须要吃了她那颗鸡蛋。
当南清漓煮熟了两颗鸡蛋,一炷香也刚好燃尽,她利落地拔了银针收起来。
眼见南清漓小心地剥鸡蛋壳,萧云翳还以为是给他剥的,他凑过来,想说句软话哄哄南清漓,可事实上证明他想多了。
“不是给你剥的,自个儿剥去!”南清漓说着,还往一边挪了挪,傲娇如萧云翳的自尊心又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他捏起来剩下的那颗鸡蛋,磕开裂痕,剥了壳丢到车外,优雅吃起。
南清漓托着鸡蛋敷了几遍眼睛,然后用残茶水冲洗了鸡蛋,递给萧云翳,“男人说话要算数!”
萧云翳明白了,也就不生气了,他接过去鸡蛋,小口咬着,优雅吃掉。
南清漓不由得想起了男友萧云翳,每当她熬夜有黑眼圈时,他就给她煮鸡蛋敷眼睛,然后也是这样优雅而毫不嫌弃地吃掉。
似是而非的这种折磨怎么形容呢?抓狂!就当南清漓抓狂到了极点时,
萧云翳却板着脸问:“南苏阳那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可对你不规矩了?”
虽然车青说南清漓从南风馆的厢房出来时并无异样,但萧云翳一想到南清漓和那个不男不女的南苏阳共处一室,他就各种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