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不给工钱就瞎糊弄?!
他喘了口粗气,把手收回来揣回破夹克袖子里暖着,一边哆嗦一边摇头晃脑,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
“咱小区楼下王二麻子修个自行车棚都比这靠谱!
至少那棚子……棚子顶上不漏雨!啊呸!
是……上面的顶棚渗水,下边地面沉降歪脚,这地方……”
他眼珠滴溜溜地一转,闪烁着一种市侩的精光,斩钉截铁地指着封门石右侧、拱起最明显那条石缝旁边不远处的、相对平整笔直、且完全没有水渍痕迹的一大片石壁!
“这儿!这块儿墙皮看着就厚实!看着就顺溜!墙根笔直没拱包!顶上干爽没湿印!
绝对的地基稳当防水好!没跑儿!这地方后面……肯定不是承重点!
是……是物业办公室留的检修口暗门!!!
他一边说一边用力跺着脚下那块“地基稳当”的区域旁的地面,震得脚下的薄冰咔嚓作响:“都甭瞅那堆冒烟的炮筒子!
走这边!墙后头准有工人偷懒开的小后门!修漏水用的!
周天声音信誓旦旦,完全不像瞎蒙。
秤砣听得直挠头:“啥?暗门?物业办公室?”他看向老刀。
老刀紧闭的双眼倏地睁开!冰冷的目光如同手术刀,瞬间刺向周天所指的那块墙体!
光束落处——那块石壁的青条石排列确实异常整齐!缝隙笔直如墨线!
表面干燥粗糙,与旁边水渍淋漓、缝线扭曲的墙壁形成鲜明对比!
更没有那些代表巨大承重力的孔洞!
他猛地低头,抓起一把封门石下堆积的白灰,快速对比墙根两种材质的细微差异!
南宫雪握着碎石片的手猛地收紧!
碎石片中心的猩红搏动光点在靠近周天所指墙面时,竟诡异地……停滞了一瞬!
那种嗡鸣的压迫感也减轻了几分!她猛地抬头看向周天!
那张脏兮兮的、还冒着鼻涕泡的脸上,那看似胡言乱语、信口开河的市侩表情底下,那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正对着她极其短暂地、极其隐晦地……眨了一下?!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催促!
赌!南宫雪心念电转!
“老刀!”
她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撕裂寂静的尖锐:“左上第三石!撬缝!”
同时反手摘下背包!
掏出两个带吸盘的战术冲击锥!
人已如猎豹般扑向周天所指的干燥墙面!
老刀的动作如同同步!
在南宫雪话音未起的刹那!
他那柄插在地上的军刺已如毒蛇吐信!
闪电般刺入周天所指墙壁那块石砖边缘的一道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横向而非垂直的青石接缝!
左手早已攥着的那柄合金地质锤狠命砸向军刺尾端!
“当!咔嚓!!”
刺耳的撞击石裂声!军刺尖端悍然嵌入石缝深处数寸!撬动!!
秤砣一声不吭,庞大身躯已同步扑上!
手中那两根粗壮的冷钢撬棍如同咆哮的攻城撞钉!
精准无比地插入军刺两侧撬开的缝隙边缘!双臂肌肉坟起,怒吼发力:“给老子——开——!”
“呲啦——咔!轰隆!”
不是崩塌!不是机关启动!
像是老旧木门被粗暴推开的摩擦巨响!那块被三人合力撬动的巨大石砖(约有半人多高宽),如同一个设计精妙的活动暗门,竟带着滑轨转动的声音!
向内猛地翻转塌陷!露出一个黝黑、仅容一人勉强爬行的不规则洞口!
一股浓郁百倍、如同腐臭沼池子开了盖的混合着陈泥水腥、金属锈蚀和冰冷死气的寒流如同决堤洪涛般狂涌而出!
瞬间将周围的温度又拉低了十几度!
洞口狭窄漆黑,深不见底!寒气如同冰舌舔舐!
“钻!马上!”
南宫雪的声音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嘶哑和不容置疑的狠厉,第一个将那战术冲击锥吸盘往洞口旁边光滑石壁上一按固定!
单手扒住石坎,整个人如同壁虎钻缝般闪电般滑了进去!
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老刀紧随其后!
军刺倒插在地作为最后支点!
身影一晃就没入黑暗!
秤砣一把抄起吓懵的王铁柱和祖师爷箱子!
推着他后背就往那喷吐寒气的洞口塞!自己也缩骨般紧跟着钻入!
最后剩下周天!
那扑面的阴寒气流冻得他猛地打了几个喷嚏!
他回头瞥了一眼那堵依旧纹丝不动、孔洞森然的巨大封门石,又看看这个“物业工人偷懒门”,嘴里念念叨叨,手脚并用地往里钻:“我艹……真抠门……暖气管道口……都不带安的……”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他被黑暗吞噬的身影里。
轰隆隆!
身后通道里,封门石的位置隐约传来几声沉闷的机括启动和齿轮咬合的轰鸣!
如同怪兽合拢了獠牙!但已经与他们无关。
黑暗窄道内,只有众人剧烈的心跳和冰棱挂壁滑落的轻微“嗒…嗒…”声。
冰寒刺骨,死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