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本宫问你,这身份不对等,就不该在一起?(二合一大章)(2 / 2)

“当然,若是那刘书生真心相爱,不惧万难,本宫看在与这丫头多年交情的份上,当然也会帮上一把。”

“你倒是说说你的法子是什么”

杨易神秘一笑。

“公主殿下明日自见分晓。”

太平大怒。

这廝又卖关子!

翌日。

傍晚。

鄂国公府邸。

“父亲,今日太平公主殿下邀女儿泛舟.

尉迟秀有些志芯的看著自己的父亲,尉迟循毓,

尉迟循毓长得身材高大,皮肤黑。

尉迟秀却是娇小可爱,皮肤白皙。

尉迟循毓闻言微微皱眉,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却是没有说话。

少顷。

他点了点头。

“早点去,勿要让公主殿下久等,失了礼数。”

尉迟秀鬆了口气,连忙点点头。

一个时辰后。

平康坊靠岸的湖泊上,一些大船隨著河流微微飘动,盪起阵阵涟漪。

船上。

“草民刘..:..刘俸见过公主殿下.

尉迟秀口中的刘书生是一个风流调的才子,但是眼下在太平眼里,却是没有半分符合。

分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酸书生。

太平心里微微摇头。

她面无表情的微微頜首。

公主殿下的囂张冷漠眾所皆知,除了这位杨家令之外,没有几人能够看到公主殿下的另一面。

不过这种冷漠,与尊贵身份带来的差距显然给刘俸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以至於他完全忽略了另一边坐著的,一直痴痴盯著他的尉迟小娘子。

杨易微微一笑。

“刘兄请坐,不必拘谨,今日公主殿下是给尉迟小娘子接风洗尘,恭贺其回长安。”

“这宴会本该是两月前就该有的,只是公主殿下公务繁忙,直至前几日才归。”

刘俸连忙点头諂笑道:“公主殿下賑灾的事情,我当然是知道的,杭州百姓十里相送,可见公主殿下为民操劳,夙兴夜寐,百姓都是看在眼里啊,实乃我大唐之幸,草民佩服至极啊。”

太平凤眉紧紧起,眸中闪过一丝厌恶。

如果不是尉迟秀,她现在就想要將这廝轰出去,

这类吹捧的话她不知道听了多少,说话的人有几分真心还是諂媚,她也分得出来。

旁边的尉迟秀有些尷尬。

在她面前的刘郎分明不是这般的。

她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也许是情郎太过紧张了。

毕竟自己面对公主殿下还有些紧张呢。

杨易嘴角始终吩著微笑。

“刘兄客气了。”

说完,他给刘俸倒了杯酒。

刘俸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晶莹剔透的酒水,他不认识这是什么酒,但是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纵然是县城里那些大户家里拿出来的酒,酒香味也不抵这十分之一。

“刘兄如今何处营生”他敬了刘俸一杯酒。

旁边的公主殿下自然是懒得理会这两个男人,自顾自的拉著尉迟秀吃菜,尉迟秀却是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的情郎。

刘俸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尷尬,旋即道。

“如今尚未有营生,仍在读书。”

杨易微微一笑。

“读书好,书读多了只能明辨是非,博学多才,日后一飞冲天,也不过是等閒。”

刘俸顿时激动起来,刚刚喝了一杯酒的他脸色涨红。

“杨家令此言大善。”

“那王侯將相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刘某日后未必不能如此。”

杨易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只要胸中有才能,大唐不会遗漏人才。”

刘俸连连点头,又嘆息道。

“杨家令此言对也不对,刘某老家的县令,刘某便感觉此人不过是草包一个,不过是早些年赶上了陛下登基的恩科,时也命也。”

“若是换做刘某,也未必不如他。”

太平眉头深深起。

这就是傻丫头说的德才兼备的才子

旁边的尉迟秀羞愧的脸色通红,低下头默默安慰自己。

或许,是刘郎有些喝醉了,他不擅饮酒。

杨易微微一笑,也没有接话茬,只是指了指酒杯。

“刘兄,光喝酒,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尉迟小娘子称刘兄乃是江淮才子,想必这行酒令不在话下。”

刘俸一愣,眼神有些发虚,迎著尉迟秀鼓励的目光,只得硬著头皮道。

“好。”

杨易目光落在太平身上,微笑道。

“公主殿下也来。”

太平嘴角微微翘起,语气说不出的冷淡。

“好啊。”

杨易笑眯眯道。

“就先改字令,答不出的人便饮一杯酒。”

“就微臣先来好了。”

他扫了一眼眾人,隨口道。

“绿树村边合。”

太平轻哼一声,行酒令对於出身皇室贵族的她,易如反掌。

她淡淡道:“翠树村边合。”

尉迟秀稍微一思索便道。

“碧树村边合。”

改字令,改字而不失其意,通常是较为简单的行酒令。

轮到刘俸,他沉默下来,额头隱隱见汗。

太平面无表情,凤眉微微起。

杨易嘴角吩著笑意,始终如一。

尉迟秀紧张中又有些期待的看著刘俸。

少顷。

刘俸尷尬的笑了笑,將酒杯举起喝了一口。

尉迟秀心里有些失望。

这还是她那个才华横溢的刘郎吗

杨易仿佛是没看见刘俸脸上的尷尬,只是微笑道。

“刘兄不擅改字令,那换征名令好了。”

“以卉为题,还是我先来。”

“牡丹“牡丹倾国色,娇艷映朝霞。』

太平撇撇嘴。

“水仙..

“水仙凌波步,轻盈立碧波。”

尉迟秀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刘俸。

“海棠.

“海棠春睡足,粉面倚红墙。”

轮到刘俸,他陷入沉默。

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脸色渐渐苍白。

少顷。

刘俸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杨易眉毛微微挑起,嘴角掛著笑意,眼神颇为平静。

“拆字令。”

“白玉石,碧波亭上迎仙客。”

太平、尉迟秀很快答上来,而刘俸始终一言不发,只是轮到他时,便喝酒。

杨易又道。

“征名令,蔡文姬。”

“文姬归汉传佳话,胡十八断肠声。”

刘俸不语,只是喝酒。

杨易淡淡道。

“拆字令。”

“山石岩下古木枯,此木为柴。”

刘俸依然不语,继续喝酒。

一香后。

刘俸已经是满脸涨红,醉意频生。

旁边的尉迟秀忍不住担心道。

“你,你没事吧”

“这行酒令对不出来,也没事。”

这话仿佛刺激到了刘俸,他红著眼睛,犹如受伤的野兽,狠狠瞪了她一眼,喘著粗气。

“別管我。”

“我一个寒门书生,哪里玩过这行酒令”

“你们分明都看不起我。”

太平忍无可忍,冷冷道。

“靠岸,我们走吧。”

尉迟秀紧张道。

“殿下.

太平轻轻拍了拍尉迟秀的手背。

片刻后。

醉的刘俸被僕人扶著离去,尉迟秀担心他,便跟著离开。

留下杨易和太平,两人立在堤岸边。

微风拂来,岸边杨柳沙沙作响,枯黄的树叶飞舞。

太平凤眉微微起,乌黑透亮的眸子闪过冷然,

“这刘俸分明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只有尉迟秀这傻丫头没接触过什么人,才会被他所骗。”

杨易微笑道。

“正是如此。”

“所以,你的办法就是...:..羞辱他”太平忽然警向他。

杨易嘴角吩著笑意。

“公主殿下此言差矣。”

“微臣並非是在羞辱他,而是让他知道门当户对。”

“此人出身市井,或许是读了两年书,志大才疏,二十出头的年纪,却不事任何营生,抱著一朝得中恩科,便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美梦。,

“鄂国公纵然再如何宠爱自己的女儿,也不会让这样的人娶他的女儿。”

简单通俗来说,就是养了多年的女儿,看上一个精神黄毛,然后这黄毛来上一句“老登,我鬼火停在你家面前安不安全。”

別说鄂国公了,就是他,都得血压高。

公主殿下闻言忽然沉默下来。

杨易以为公主殿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便继续解释道。

“门不当,户不对,两人生长的环境不同,交往的圈子也大不相同。”

“脾性自然是不相同。”

“还在热恋时,当然什么都好。”

“但是之后却是会暴露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就好比,今日这行酒令,乃是长安贵族圈子的流行,纵然旁人没有羞辱他的意思,

他自己也倍感自卑。”

“何况,微臣今日举这行酒令才到哪儿”

“他若是成了鄂国公的女婿,少不得有人要故意戏弄他,到时候他能承受的住”

“若是承受不住,那心中的愤怒如何发泄”

“不过是將脾气撒在尉迟秀身上罢了。”

“男人的自尊也会让他自我折磨,他会觉得每一个人都看不起他,包括尉迟秀。”

“最终不过是一桩悲剧罢了。”

“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男人若是想要与比自己尊贵的女人在一起,就要承担背后诸如“吃软饭”、『小白脸”的流言语。”

“古人云门当户对,不无道理。”

太平看向远处的湖面,忽然道。

“这么说来,你也觉得成婚必然是门当户对嘍”

杨易沉吟片刻,认真道。

“倒也不全是,但是最好是。”

不知道这话是不是戳到了公主殿下某个敏感点,她忽然回头,乌黑透亮的眸子带著某种复杂之色,深深的看著杨易。

“不提刘俸心怀醃心思。”

“假如他是真心对待尉迟秀,也並非是看中了尉迟秀的国公之女的身份。”

“本宫只问你,那也要受制於身份门媚,最好不要在一起”

“这身份、门媚就当真如此重要”

杨易终於是发现公主殿下有些不对劲,

他眉头微微皱起,迎看太平公主的自光。

公主殿下亭亭玉立於微风之中,柔顺的髮丝轻轻飞舞,珠圆玉润的小脸上露出无比认真之色,黑溜溜的眸子紧紧盯著他,似乎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杨易忽的一笑。

“如若两人都能为彼此奔赴,不计较得失,当然可以在一起。”

“否则,日后纵然在一起,总有人会说“当初我为你放弃了多少云云”之类的埋怨话,那也免不得要大吵一架。”

太平面无表情,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

“那你觉得,会说吗”

杨易若有所思,唇角微微勾起。

“那微臣想知道公主殿下问的是那刘俸和尉迟秀,还是其他什么人”

杨易灼灼的目光仿佛要戳进她的內心深处,洞察她的某些心思。

太平忽然感觉脸蛋有些发烫,耳根发红。

她眼神飘忽不定,竟有些不敢与杨易对视。

她咬了咬牙,仿佛鼓足勇气。

“是刘俸和尉迟秀如何,是其他什么人又如何”

杨易嘴角吩著笑意,深邃的眸子温和的看著太平有些发红的脸蛋。

“是他们,则会埋怨。”

“是其他人则未必了。”

太平红艷艷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你倒是自信,埋怨是人之天性,有那么好遏制的”

杨易嘴角微微翘起,灼灼的目光仿佛带著温度,目光所及之处,太平寸寸肌肤都变得滚烫起来。

太平心里羞恼,修长白皙的玉手握紧,掌心汗水。

杨易盯了公主殿下好一会儿,旋即意味深长道。

“公主殿下说得有理,埋怨是人之常情。”

“不过微臣以为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不必落到互相埋怨的地步。”

“但你刚刚也说了,两个人纵然真心爱慕在一起,也会因为成长的环境不同,以致於他们面对的层次不同,接触的人也不同,有些人难免会故意嘲讽、戏弄..::::”太平语速破快,声音冷淡,“那他们还能保持最初的热恋,始终如一么”

杨易似笑非笑道。

“微臣还是那句话,若是公主殿下指的是刘俸和尉迟秀,那他们不会坚持下去。”

“因为刘俸做不到突破自身的狭隘,看到真正需要的东西。”

“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刘俸他自卑,所以便会因为旁人无意间的话而大怒,从而嫉恨,埋怨,最终伤害到自己所爱的人。”

“若是公主殿下问的是其他人..:.

太平芳心猛的剧烈跳动起来她下意识的抬眸看向杨易,却见这位杨家令声音温和道。

“若是『其他人』,便不会如此了。”

“在『其他人』眼里,身份、门媚都不是阻止相爱的藉口。”

“纵然有艰难险阻摆在面前,他也会为所爱之人所向披靡,將任何的冷嘲热讽全部击碎。”

“他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所爱之人选择的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退缩避让,

当一个无能的懦夫。”

“亦是会让所爱之人明白,在他眼中,所谓身份、地位与爱人比起来,犹如春日雪、

秋日虫,不过是隨手可抹除的障碍,他有信心,也是这般觉得。”

太平眼皮一跳,下意识的偏过头,避开杨易的目光。

杨易说话时总是在“其他人”三个字上著重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他自己呢!

公主殿下心里羞恼的嘀咕,面上却是沉默。

两人无言,气氛渐渐暖昧起来。

公主殿下只感觉自己的脸蛋越来越烫,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现在的脸蛋必然火红一片她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太平抿了抿唇,故作冷淡。

“那...:..你觉得经过今日这般,三娘跟那刘俸会分开么”

杨易不禁莞尔。

这位公主殿下是害羞了。

开始拿尉迟秀的事儿来岔开话题了。

他嘴角掠起一抹笑意。

“迟早的事情。”

“若是尉迟秀还看不透,又或是刘俸还不死心,那就把那刘俸绑了沉江。』

太平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要是有人对你......哦......是对『其他”人也是这么干的呢”

杨易嘴角含笑。

“殿下忘记微臣......哦.....是『其他”人,曾经杀过老虎了”

【叮!情绪值十10】

太平羞怒道:“不要学本宫说话!”

杨易不语,只是微笑而又温和看著太平,眸子中的笑意,让太平羞恼的恨不得跳进湖里。

太平拳头捏紧,面上却是平静,语气冷淡。

“好吧,本宫承认,本宫是想要问你。”

“如果这个人是你的话,你面对身份、门媚的不同,会选择怎么做”

“哦,你也不要多想.....

“本宫其实是替红袖那丫头问你。”

“你也知道,那笨丫头很是崇拜你、喜欢你....

杨易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公主殿下怕是已经昏了头,红袖与他有什么身份、门之差。

他笑吟吟道。

“公主呢”

“什么”太平一证,没反应过来,旋即忽然明白过来这廝是什么意思。

她刚刚才说“那笨丫头崇拜你、喜欢你”,这廝转口就来上一句“公主呢”,分明是在问她是否也如红袖那般崇拜、喜欢他。

这廝竟如此直白,简直是太放肆了!

太平微微垂下眼眸,修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脑袋一片空白,思绪犹如被吹散的云朵,

四散飘零。

她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些,可也是想要冷静,那股由羞怒引起的慌乱就如迷路的小鹿狠狠撞进她的心口,让她心乱如麻。

“放肆!”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可杨易分明从公主殿下的声音中听出一丝颤抖。

杨易嘴角掠起一抹狡的笑意。

他缓缓的回答公主殿下的上一个问题。

“如果是我,那我会在一个万眾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彩祥云来娶......她。”

最后一个“她”字落下,公主殿下心里一松,薄薄的脸皮却是犹如火烧,滚烫的仿佛脑袋都要冒烟了。

她雪白的下巴微微抬起,轻哼一声。

“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