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鸣的长相符合她的审美,也确实可爱清纯,就是有点傻。
鹤翎跟他熟了之后,对质问,“所以,那天你认出我了?”
余秋鸣红着脸,有些心虚道:“嗯,认出来了,但是你一直很抗拒面基,我怕你不喜欢,我就不敢说。”
“啾啾,你和我想的还是有点不一样。”
余秋鸣顿时紧张起来,两只手局促不安地扣在一起,讪讪一笑,“哪、哪点不一样……”
鹤翎凑近摘下男人的帽子,贴着对方红透的耳朵轻声说:“比我想象得还有可爱,别紧张我很中意你。”
余秋鸣感觉自己应该跟煮熟的虾一样了,甜蜜蜜地弯起眼睛,“我也是!”
*
时隔一年,隔着河岸,从上城区眺望下城区,竟然觉得恍若隔世。
鹿池站在渡尘河的桥上,一边注意人群,双手轻捂着隆起的腹部,缱绻的眸光却落在万顷琉璃的河面上,思绪随着闪烁的浪花飘得很远。
下城区原本也有他的归宿,鹿家的房子拿去抵债了,房子里的所有财产也被拿去变卖了,其实还剩着一套联排住宅,只是左右都是相看两厌的邻居,住着也被排挤扔东西,还不如在外面住。
可以说,他是真正的一无所有了。
在上城区一年,他还了一半的债务,还剩下一半也在慢慢偿还,反正最走投无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就算下次回归下城区,也会越来越好的。
他总觉得自己还会回到下城区,因为上城区太像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一个一戳就破的泡沫幻影。
充满烟火气的人间,能够拥有一个真正的家就完美了。
鹿池以男人的身躯怀了孕,此刻已经快九个月了,大着肚子走个路都有些困难。但是,现在过年了,他太想出来透透气,刚好今天余秋鸣要和网恋女友面基,于是他也跟着出来看看烟花夜景,倒也不是说他多喜欢凑热闹,只是连着几个月待在公寓里不出户,实在是太闷了。
鹿池的自身条件还不错,身形高挑,哪怕怀孕也只是胖了一圈,倒没有显得太过夸张
等到快要进入预产期,他就要办理住院手续。
男生子技术刚推行不久,鹿池作为初期批次的临床试验改造者,算是排异反应比较小、适应能力比较好的成功案例,但是生育过程还是有很大的风险,所以后期一定要去大医院办理住院手续。
没有人比他更期待和肚子里的新生命早点见面,况且崽崽的名字他都想好了……
鹿池拢了拢衣服,因为是深秋,风一吹过,冷意无孔不入地渗透肌肤,现在的体质也不允许他生病。可能怀孕的原因,他格外敏感畏冷,所以穿得也会比他人厚实许多。
就在他打算转身下桥回去时,夜空突然炸开灿烂的烟花。
鹿池几乎被迷了眼,看了很久才舍得打车回公寓。
滴滴司机是个中年阿姨,特别和蔼可亲。
鹿池上车就跟她说:“阿姨,我怀孕了,麻烦开车慢一点。”
“好的小伙子,记得把安全带系上。”司机平稳缓慢地开着车,和鹿池聊了好一会儿。
阿姨好奇地问:“男人生孩子容易吗?”
“不太好受,我孕期反应相比较轻了,不过偶尔也会情绪不好、反胃恶心、腹痛、嗜睡……也只有经历过,才能明白这个过程有多不容易,女性比我们更不容易。”鹿池大大方方地陈述自己的感受,右手轻柔地覆盖在腹部,神色温和。
阿姨很赞同,还跟他分享了后续养孩子的种种经验。
因为怕太闷,中途鹿池把车窗摇下去了。
他擡起左手搭在车窗边缘上,无名指上套着的戒指,在昏暗的月光下熠熠生辉,让他情难自禁地想起前妻。
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投入,隐约间他看到熟悉车牌号的红色劳斯莱斯从眼前行驶而过。
隔着同样没关闭的车窗,鹿池看到了驾驶位的人,惊鸿一瞥,满脑子都是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脸,但是太快了。
鹿池久久不能回神,微张开的唇瓣像似要开口喊什么,最终还是没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他却产生了错觉,好像刚刚无意间的擦肩而过,鼻尖隐隐约约嗅到那股令他魂牵梦萦独属于前妻身上的香味。
他知道鹤鸢有洁癖,且每次从医院回来怕染上消毒水气味或者其他味道,非常注重个人清洁,洗完澡会喷上定制的香水,因此公寓里各处也总是染上淡淡的好闻香味。
鹿池很喜欢这种味道,所以那天离开的时候,会t顺手带走了鹤鸢的一件白大褂,只是没想到味道会散得那么快,留不住一点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