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声地笑了笑,地上的一堆破布,彰显着昨天他的狂暴,「确实要赔她一身衣服!」
他如是想,走到了酒店电话座机边,准备给商场打电话下单,才发现了景安留给他的便条。
七个字,白纸黑字,写得龙飞凤舞,可见写的时候多么着急!
「很好!还真是逻辑圆满,昨天说是炮友,要结束这种关系,今天就变成分手炮,两不相欠!」
很好,非常好,好极了!
傅凡愤怒地摔上了电话,一上午的好心情烟消云散。
有一瞬间傅凡打算就这样冲出去找景安对质,但是理智阻止了他,他昨天纠缠了一晚上,得了不少便宜,新年第一天再上门纠缠,就有些不礼貌了。
更何况他今天还约了人,要去跟项目上的人吃个饭,母亲公司派人长期驻扎在这里,他需要了解下近况,送上人道主义关怀。
于是他最终压下了本能的冲动。
~~~~~~
景安回到家时已经10点了,虽然她6点多醒来,7点不到就在街上等车。
大年初一的街道冷清得像世界末日,酒瓶、易拉罐、节日亮片到处飘荡,唯独没有人。
没人跑出租,更没人跑uber,她在寒风中吹了20分钟,脸已吹麻,站不住了,还是没等来一辆车。
门口礼宾小哥看她可怜,给她递了杯热咖啡,让她进屋等一等,他帮她留意出租车。
可是景安心里不安,生怕傅凡追上来,临时决定去坐地铁。
新年第一天的地铁上,脏乱差到了极点。混合着汗臭、尿臭、大麻臭,杂糅着不明液体、流浪汉狼藉、垃圾与呕吐物的,景安终于体会到了他人嘴里的“直击人心的肮脏与恶心”。
新年第一天的工作人员尤其少,似乎整个城市还没从昨晚的狂欢中苏醒过来,她几乎见不到一个人影,与之相反的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随处可见,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景安极其不安,她快步向前走,尽量放轻步伐,生怕引起他人注意,引来他人的袭击。
原本就体力不支,如今高度紧张,只觉得更累了。
转了n条线,坐了几十站,终于安全走上了表姐家那条熟悉的路。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却在门口看到了一双男鞋,一瞬间就认出来是david的鞋。
景安愣在那儿,一动不动,默了默,最后叹了口气,又轻轻关上了房门。
她自己双腿一软,想给命运下跪,一阵湿热泛上她的眼眶,她想嚎啕大哭,却连这样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她担心吵醒表姐表姐夫。
「流年不利」也许就是她人生的写照。
她默默流了一会儿泪,直到泪在脸上结成了霜,化成了冰,才又踏上了来时的路。
她能去哪儿呢?天大地大,似乎没有她的容身之所,能暂避的不过是街角的咖啡店。
这一刻,她迫切的想要有个自己的家,哪怕只是一个小窝,只有3㎡,只有一张床,那都是属于她自己的家。
没有其他人打扰的,可以放松下来的,只属于她自己的一个家。
~~~~~~
后来景安无数次后悔,她当年还是太幼稚,何必非争那口气,写那张纸条。
“分手炮,我们两不相欠”这几个字,成功的将傅凡从一个掌控者变成了被掌控者,在他高傲的自尊心上来回践踏,他当然不会罢休。
原本他的怒气已经得到了释放与补偿,可如今他的怒气更盛了。
原来这晚从头到尾,都是小妮子陪他演的一出戏!满足他稚嫩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