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只招财猫……顾晚舟拎上纸袋，避开他的眼神暗示。

回家时已经接近傍晚，河岸渡轮上时不时传来几声激动的尖叫，她好奇望过去，转眼就瞧见椰子树下穿着清凉的女人正朝路过的男人使眼色，下一秒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就搂着对方进了巷子里。

“粥粥要不要去码头的游船上看日落？”

顾晚舟回过神，脱口而出:“你不是急着回家吗？”

李念沉不太自然地接过她手里装药的纸袋，眼睫低垂:“我都听你的。”

上次他们去过游轮上看烟花秀，航线景点估计大同小异，佛庙、皇宫或者唐人街之类的，感觉没有第二次再去的必要，但她又有点好奇那边的人在激动什么……

犹豫之际，右手被他牵住，目光掠过洁白的纱布，顾晚舟回握他的手，“那回家吧。”

路上，顾晚舟又看见好几辆载着巡逻兵的卡车，联想到查娜提到过圭勐郊区多了不少睡在路边的难民，她不由得长吁一口气。

“过阵子我们一起回国。”下午出门没带上阿旭，李念沉自己开的车，“公司的搬迁事宜还有一周左右就能处理好。”

“之前你还说让我先回去。”她支着脑袋打趣他。

他羞涩一笑，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前方的道路，“我现在更不能离开粥粥了。”

车程一小时左右，在太阳完全落山前两人抵达别墅。顾晚舟弯腰取出床柜里的医药箱，将下午开的药分门别类一一收好，正要起身，被扑过来的男人压倒在地。

窗纱没拉上，落日余晖下他的五官格外深邃立体。

“做什么？”她拽了拽对方的领带。

李念沉的手臂撑在她的两侧，俯视的角度，不会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脑海闪过她回复的消息，他自觉自己有了一些权利去询问细节，可真到了要问的时候，他却迟疑了——

万一令她不快，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将会前功尽弃。

他翻了个身，将对方搂进怀里。

“怎么不说话？”见他的喉结滚了滚，顾晚舟仰起头故意咬了一下，不出所料地，某些人脸红了。

“粥粥……”他抱得更紧一点，柔软的发丝蹭了蹭她的耳朵。

“你的这个病持续多久了？”顾晚舟勾住他的脖子，让他和自己对视，“会很难受吗。”

她的刘海这段时间长长了，时不时就会遮住眼睛，李念沉伸手理了理，边回答:“大概13、4岁的时候？不会很难受。”

淡色的瞳孔没有多余的情绪起伏，顾晚舟不是很相信他的话，毕竟，这男人能面无表情往自己手上戳刀子。

她凑近了点，“是不是骗人的？”

淡淡的荔枝清香扑面而来，是家里那瓶沐浴露的味道，李念沉顺势吻了吻她的脸蛋，如实道:“偶尔会头疼。”

“就知道是骗子。”顾晚舟轻声吐字，将他规规矩矩系好的衬衫扣子解开了上面的两颗，“不会勒吗？”

“当然不会。”李念沉笑了笑，低头认真解释，“裁剪的时候按照尺寸来的，每个月都会量一次。”

……难道她暗示的还不够明显？

“那，会不会很热？”

“不会。”

……顾晚舟决定放弃这一想法。

“晚舟的头发有点长了，要不要剪短点？”

“附近有理发店吗？”她回想了一下，好像没怎么看到过。

李念沉将她扶起来，真诚地毛遂自荐:“我可以帮你剪。”

“别开玩笑了，我挑个时间去理发店。”他又不是理发师，剪什么剪。

说完，顾晚舟起身打算去洗澡，刚站起来他就“咻”地闪现到她面前。

“我可以的，晚舟。”

她不明白他在坚持什么，婉拒:“术业有专攻，你是理发专业的？”

“我不想让你去理发店。”

“为什么？”

虽说理发师水平不定，但只是剪短点也不至于出大问题吧……？

李念沉自顾自转身去拿小镜子和剪刀，撂下一句“晚舟会被理发师爱上的。”

……神经病。

顾晚舟犟不过他，见剪出来的效果也还可以，就没跟他一般见识，放下手机进浴室洗澡。

水声时断时续，李念沉坐在床边，目光定在枕边的手机上。

良久，他解锁密码，点开聊天界面。

[L:这两天回国，粥粥有事可以打我的电话。]

他强忍住删除好友的冲动。

[粥Zz:嗯，等你回来后我去找你。]

两句简短的对话，李念沉已经补全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慌乱起来。

他们会说些什么？

她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