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动几下没能挣脱,她的火气“腾腾”翻涌,“你睡不睡得着和我有什么关系?能不能不要影响我?!”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他稍微松了松手臂示弱:“这样可以吗?”
顾晚舟还在气头上,瞪着他不答话。
“晚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焦躁的眼神里蕴含着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也许是慌乱和心虚?但她此刻没兴趣在意这些,仰起头恶狠狠咬了一口对方近在咫尺的下巴,回怼:“我知道什么关你什么事?!”
白皙的皮肤立即出现一圈牙印,考虑到他的面子,顾晚舟有意控制了力道。
从她的反应来看,李念沉猜测应该并不知情,于是放松了些,任由她又抓又啃。
见他不为所动,顾晚舟只觉得是在对牛弹琴,像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蔫了下去,干脆将脑袋转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睡觉吧。”李念沉拽下来她蒙住头的被子,忍不住靠近,“好了都怪我吵醒晚舟,对不起。”
顾晚舟冷漠阖眼。他不说自己能知道什么?对于这种恶劣的倒打一耙行径,她顿感自己咬得太轻了。
*
李鹤鸣有早起的习惯,在冰箱里取出一杯牛奶准备去热一热,扭头瞧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从侧卧走出来。
“大哥这是什么表情,我们夫妻俩睡在一间房很奇怪吗?”
李鹤鸣面不改色将纸盒里的牛奶倒入杯中,“先把你脸上的伤遮一遮再说夫妻关系吧。”
指腹抚过那处被咬的地方,李念沉笑了下,抱臂倚着走廊扶杆看向对方的动作,云淡风轻:“情趣而已,你看的真仔细。”
手背被两滴牛奶溅湿,李鹤鸣取出方帕慢慢擦拭,“你做这些是为了报复我和父亲吗?”
他不确定道:“因为当年的事情?”
如同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李念沉丝毫不掩饰笑容里的嘲讽,“这是你的想法还是李淮青的?你们一家人真奇怪,有觉得我是来抢家产的,有认为我是来报复的,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那是因为——”
“我当然是回来找顾晚舟的,你不是看见了吗?”他不耐烦地打断对方的话,擡腿走到冰箱旁边,面露嫌弃,”大哥就用这点东西款待客人?”
李鹤鸣心口涌上一股烦躁,随口回答:“这是我家,你觉得不妥可以离开。”
“我当然不想多待,但不是您非要留着弟媳共处一室吗?”
“这会倒想起来是我的弟弟?”瞥见对方装模作样的脸,李鹤鸣忍住将牛奶摔上去的冲动,“强占大嫂的时候你怎么就忘记了?”
李念沉俊美的脸上笑意更甚,以至于搀着几分敞亮的邪气,“当时外界都在传大哥去世了,我总得为了您的血脉考虑吧。”
“我和大哥是亲兄弟,和晚舟在一起生儿育女,不也有您的血缘吗?总揪着这点不放实在很伤人心呢。”
李鹤鸣懵了一瞬,暴怒之下脸色铁青,还没开口,卧室突然响起转动门把手的声音。
“早啊鹤鸣。”顾晚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才看到朝自己扑过来的另一个男人。
她没弄清状况,视线在两张有点相似的脸之间懵懂徘徊。鹤鸣看过来的瞬间,某个人可怜巴巴地朝她身边靠了靠。
不会又打起来了吧?!顾晚舟心头一跳,就近瞅了瞅身边男人的脸。
“晚舟......”李念沉垂下脑袋,方便她看清楚。
冷白的皮肤透着一层刚睡醒的淡淡红晕,昨晚被她咬出来的痕迹仿佛成了独特的占有标记,捕捉到她眼底的惊艳,李念沉控制不住想亲吻对方温热柔软的脸颊。
顾晚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径直往前走。
“牛奶,刚热好的。”李鹤鸣收起之前的负面情绪,将杯子递给她。
担心两人再起冲突,没待多久顾晚舟便以工作借口和李念沉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李念沉依然在西蒙和圭勐两头跑,甚至有一两个晚上忙到凌晨才回来。顾晚舟平时在别墅就和查娜种花插花,出门去鲜花市场的路上,她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对劲——
路边多了很多全副武装巡逻的士兵。
最熟悉情况的自然是本地人,她托查娜向卖铁线莲的阿公问了问,似乎是因为圭勐近些天涌入了大量从A国北面逃过来的难民,官员担心出现暴/动,因而加强了巡逻。
顾晚舟内心莫名不安,像为了印证她的猜测,当晚A国的新闻报导位于南北交界的哈伽省民族武装与政府军激烈交火,这座城市已经沦为临时战区。
西蒙是哈伽附近的邦。
顾晚舟一整晚心跳如擂,眼看快到12点他还没有回家,实在睡不着,便去衣帽间挑选他明天要穿的西装。
思绪像一团漂浮的云,怎么也凝聚不到一起。走神之际,她瞟到两面衣柜之间仿佛有条缝隙。
出于好奇,顾晚舟凑近贴着看了看——
一扇配了指纹锁的铜门。
里面还有一间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