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舟立即摇头否认:“不是,是瑶之以前带我去那边逛过。”
“这样啊……我差点误会了呢。”李念沉了然轻笑,继继续往湖泊方向走。
越靠近湖面越寒冷,像皮肤上结了一层白霜,她情不自禁缩着身体贴近他的胸膛,劝道:“我们回去吧,黑漆漆的去那里做什么?”
像怕逃走似的,李念沉收紧手臂,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晚舟的衣服不是脏了吗,我帮你洗洗。”
……
顾晚舟被他不正常的脑回路弄得噎住,眼见已经到了湖边,碧绿的湖中心波诡云谲,深海恐惧症让她不停冒冷汗,加之被抱在空中的不安感,她只感觉自己随时会“噗通”一声掉进湖里,滑腻的水草死死卷住她的脚踝,她看见了自己正一点点被冰冷的湖面吞噬。
她将脑袋埋在胸前,使劲圈住他的身体汲取安全感,“我可以回学校再洗,我们回去吧。”
“不可以呢,我想帮你洗干净。”李念沉面无表情坚持,将她放在湖畔的芦苇荡上。
顾晚舟一坐上去,惊起的飞鸟从她身后掠过,一时间,鸟类的嘶鸣、芦苇的撞击声与风的“簌簌”声结合在一起,残阳彻底隐退于山脉,四周漆黑无人,这一刻她的恐慌已经到了极点。
冰冷的湖水打湿裙摆,水珠渗透布料滴在她的腿间,身前的男人如同从湖里钻出来的水鬼,执拗地攥着那块弄脏的布料搓洗。
“洗不干净……还是脏的……”他边说边加大力度,以至于虎口被磨得通红,“为什么没有用……为什么……为什么呢。”
整个湖面回荡着他的碎碎念,顾晚舟汗毛直竖,深海恐惧症被放大化,恍惚中,他和澄湖融为了一体,湖水从岸边蔓延过来,就快将她卷入湖底。
顾晚舟害怕极了,挣脱控制不断往后躲,脚腕被他捉住的瞬间,一如脑海里冰冷滑腻的水草。
她下意识惊声尖叫,刚吐出半个音节,被欺身而上的吻堵住。
熟悉的柔软触感唤醒了她的意识,顾晚舟尚未从惊惧里回过神,心脏狂跳不止,出于本能反应牢牢搂住他的腰身。
李念沉回抱她,勾着她的舌尖舔/吮,边用大掌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背。
顾晚舟情绪慢慢缓和,她睁开眼睛,天边挂着一轮镶着粉晕的勾月,倒映在湖水里,隐隐绰绰。
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那轮的月亮。
两人从房间出来后默契地没有提及鹤鸣的事,但现在顾晚舟清楚地明白,他非常在意。
“李念沉,我们——”
“可以,我们回去吧。”他打断对话,将她从芦苇荡里捞起来。
看出他不想谈这件事,顾晚舟耷拉着肩膀往回走,就快越过他时,手臂被男人攥住,她被一把拽回对方胸前。
“嗯?”她疑惑仰起头。
李念沉认真揣摩她的神情,最后遵从身心想法再次拥吻上去。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这次的吻比以往每次都要急切和热烈,李念沉揽着她的腰轻轻摩挲,绕到几天前她被撞伤的地方,不急不慢揉按。
又酸又麻的感觉直冲天灵盖,顾晚舟两腿战栗,没坚持两分钟她便软绵绵伏在男人胸口喘息。
李念沉托住她不断往下滑的腰肢,瞧见她面色潮红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才稍微降下去一点,他低头,轻轻啄了几下她跳动的动脉。
顾晚舟一个哆嗦,情难自抑溢出两声低哼,李念沉无奈又愤懑地咬了一口她的脸颊肉,“坏女人,不许这样呻/吟……”
*
地下拳台燥热难当,弥漫着汗水与血液掺杂在一起的刺激性气味。
拳台上,高大的年轻男人将对手打得节节败退。
拉索夫搭着扶杆,饶有兴致看向那边:“Lee转性了?他不是最斯文的吗,怎么突然又上拳台了。”
阿旭不答,拧成一团的粗眉没有松开的趋势。
两只手掌上缠紧的绷带正在向下滴血,李念沉最后收了手,没有要那个中年男人的命,在裁判倒数的口哨声里朝三楼看台走去。
“我记得那个人就是上次赢了好几场的大龄选手?”拉索夫颇为赞许,“能在你手里坚持好几轮也算得上不错。”
“你怎么来了?”李念沉大汗淋漓,将渗血绷带解开扔在一边,眼底的暴戾尚未完全褪去。
拉索夫转过身,抱臂调侃:“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回事?如今的身份,你实在不必去拳台。”
你来我往的,再厉害的拳击手也免不了受伤。
李念沉无所谓笑笑:“那你和我来一场?”
拉索夫摆手,“作为指挥官,我可不想鼻青脸肿地出现在我的士兵面前。”
李念沉准备去洗澡,余光瞥到欲言又止的阿旭,主动询问:“有事情?”
阿旭瞅了一眼旁观看热闹的拉索夫,犹豫片刻后回答:“明晚需要回国吗?”
今天周四,明天就是周五,晚舟小姐回沁园的日子,他不得不多提醒一句。
“先不回。”李念沉拿起衣服打算回套房,走到半路突然停下,改口道,“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