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棕熊(1 / 2)

第075章棕熊

江禾收回目光,望向灰鼠:“这些畸变兽为什么一动不动?”

这个灰鼠清楚,立刻道:“它们和咱们的习性不一样,只有在凌晨十二点以后,矿洞里温度骤降时才会出来。”

这话提醒了江禾,之前和棕熊等人困在矿底时也曾提过。

灰鼠继续道:“级别低的畸变兽能在白天自由活动,但级别越高,被矿底环境影响的越深,深渊峭壁上趴着的这些畸变兽,少说也在六七级以上。”

江禾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他们在矿底虽然一直没耽搁,但期间遇到畸变兽就会被拖住,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这些畸变兽快能自由活动了。”姚棱道:“我们怎么办?”

他问的是江禾,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在以江禾为中心。

“唷,竟然还活着呢,真是命大呢。”

监狱长惊讶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见监狱长三人在离他们十来米的位置,大约是从别的矿道走到了深渊前。

江禾瞟了一眼那三人并没回应,她对姚棱道:“趁着它们还不能动弹,我下去一趟,你们在这里等我,如果我在十点之前没能回来,你们原路返回。”

“我和你一起下去。”姚棱立刻道:“我的冰棱在悬崖峭壁上好用。”

“我也下去。”石老人嚷嚷,“我这条命活不了几天了,要能看看里层,也算涨了见识。”

“我也下去。”灰鼠道:“我能在墙上打洞,关键时候或许能帮得上忙。”

“咳咳咳……”

江禾望向不停咳嗽的痨病鬼,“怎么,你也要下去?”

好在痨病鬼没大家这么多想法,表里如一的贪生怕死,“不不不,咳咳咳,我在这等你们。”

江禾没劝众人,训练营里的人都不是软弱等闲之辈,大家各有念头,都不是舍身为人之辈。

反正不管这些人什么想法,江禾是必须要下去一趟。

她连扔三支手电筒,看得很清楚,那顶彩虹帽就在深渊中。

江禾把包裹里的吃食拿出来分与小绿和碧翠,还有另外几人,时间有限,快速补充了点能量后,江禾嘱咐小绿和碧翠在上面玩耍等她回来,这才率先沿着边缘往下爬。

那些畸变兽虽然一动不动,但畸变兽还有意识,江禾抓着它们的身体朝下攀爬,见它们慢腾腾地转动脑袋张大嘴,想要把她咬住。

但如果她发出的声响不大,这些畸变兽的脑袋也不会转动。

江禾于是抿着唇,将呼吸放到最轻,无声无息地朝下攀爬。

那厢监狱长见江禾朝下攀爬,口中哼了一声,“还真是胆大。”

张悦对她道:“你在这等着,我下去看看。”

灰鼠顺着声音瞟向他们。

他们三人这一路同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再像之前那么剑拔弩张,大有携手合作之意。

他没再多瞧,垂下头,在姚棱和石老人都爬下去后,也朝深渊下爬去。

突然,他的手被一只脚踩住。

擡头,见是痨病鬼,对方踩着他的手,丝毫不觉着这是冒犯,灰色的眼眸定定地盯着他,口中咳咳咳地咳嗽。

对方的眼睛看起来没什么神采,灰扑扑的像没焦距,但那一瞬间,灰鼠像被他里里外外看透了般无所遁形。

灰鼠不敢再去对上他目光,别开眼问他:“有事?”

痨病鬼缓缓蹲下身,离他距离近了,才问:“几次?”

灰鼠的瞳孔骤缩,连手也有些颤抖,也幸好痨病鬼踩着他的手,不然他真有可能稳不住掉下深渊。

“一百二十七”灰鼠小声喃喃。

痨病鬼:“几率。”

灰鼠苦涩摇头。

至今没有成功过。

痨病鬼移开脚站起身。

灰鼠后知后觉吓出一身冷汗,再擡头去瞧,发现痨病鬼早就不再关注他,对方负手而立盯着黑漆漆的深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灰鼠张了张口,一肚子的问号,却没对方那么胆大,一个字也不敢问出来,索性抿着唇,朝深渊下方爬去。

如果有幸能爬上来,到时候找个安全的地方再问吧。

江禾攀爬的速度最快,有这些畸变兽奇奇怪怪的身体当爬梯,她很轻松地朝下攀爬了二三十米,但依旧感受不到底部。

这个深渊中不仅没有半分光亮,适应黑暗后面前也只能看到眼前半尺内的模糊剪影,稍不注意手上就会抓空。

随着她攀爬下落的越来越深,四周不知何时出现的阴冷雾气也越来越浓郁。

湿腻腻的雾气浸染在她身上,黏腻地令人沉闷窒息,阴冷感绵绵密密侵入身体,四肢冷得越来越僵硬。

江禾的攀爬速度因为这些雾气,无知无觉变得缓慢。

但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不断攀爬的动作中,不停地扭头四望。

她朝下攀爬时特地选了彩虹帽的方向。

但这么久了,却没看到帽子的踪迹,是方向歪了?亦或者是视线受黑暗的影响,没能看得清楚?

不管怎么样,棕熊肯定是来过这里的,江禾按捺心神,继续朝下攀爬。

手环上的时间没法再看到,四周越来越黑,她连手抓住了什么也没法再看清,全靠身体的潜意识在感应四周。

这地方实在冷,早知道这么冷,应该把包裹里那几件狱服全都套上。

江禾手指哆嗦,刚要继续朝下抓取,眼前突然一暗。

两颗无比大的眼睛和她眼睛快要贴在了一起。

对方嘴巴里腥臭的味道近在咫尺。

江禾脚下一滑,朝下坠落了好几米,才堪堪又抓住其中一个畸变兽的犄角稳住身形。

犄角在挪动,把江禾一下一下地,晃悠在黑暗里。

湿腻的雾气把江禾席卷,她耳边隐约听到了风声。

呼啸的风声快如罡风,朝她的脑袋扑来。

脑海里警铃大作,江禾抓着犄角用力把自己一甩,避开罡风后,本以为会朝深渊坠落,却在下一刻落在一只畸变兽的身上。

她明白过来,刚刚有一只畸变兽想要吃掉她,所以她才会感受到罡风。

现在,她掉在了对方的身上。

对方的速度极快,江禾差点被颠的掉落,她紧紧抓着对方背部的一片鳞甲,胡乱攀抓时抓到了羽翅根。

原来是一只有翅膀的畸变鸟,怪不得能在深渊中飞行,还能引起罡风。

只是,它怎么没有和其他畸变兽一样,一动不动地挂在峭壁上?

大约因为江禾的攀爬,这只畸变鸟很生气,翅膀扇动更快,在深渊中横冲直撞,或是俯冲,或是侧飞,或是仰飞。

恨不得用各种姿势把江禾从背上摔下去。

江禾被它的旋转飞行绕得晕晕乎乎,但依旧咬牙紧紧抓住它的背刺不放开。

愤怒的畸变鸟时不时撞向深渊峭壁,叼住一动不动的畸变兽吞进口中咀嚼。

江禾猜测,畸变鸟是峭壁上这些畸变兽的天敌,处在食物链的上方。

畸变鸟摆脱不了她,又飞得累了,扑进一处峭壁一处洞xue中,这里大约是它的巢xue。

江禾一直攀附在它背上,像只装死的小虫子,不管它怎么折腾,就是不从它的背部下去。

一人一鸟折腾到后来全都精疲力尽。

江禾太冷了,她的身体不知不觉冻僵在了畸变鸟的身上。

见畸变鸟像是熟睡不再动弹,她僵着身体慢腾腾地从畸变鸟的身上下来。

将脑袋埋进翅膀里的畸变鸟,它尾巴处突然探出一颗脑袋,两只圆眼睛幽幽盯着江禾。

江禾知道畸变兽大部分脑袋多,但还没见过有畸变兽的脑袋不在脖子上,而是在屁股上的。

她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反应,对方的鸟喙张开,带着尖刺的舌头朝她弹来。

江禾听过它咀嚼畸变兽的声音。

那些皮甲坚硬的畸变兽被它当零食一样嘎巴脆地咬,

她自认没有畸变兽坚硬,决不能被这家伙叼进嘴中。

虽然浑身僵硬,但江禾求生本能令她在瞬间使出浑身的劲朝一侧滚去。

但她已经滚到角落,退无可退。

难道今天要死在这只鸟的肚子里了?

可一想到这家伙首尾都是脑袋,它吞了那么多畸变兽,她要是被这家伙吞进肚子里,还得和那些咬碎的畸变兽共处一室,畸变兽的身上又臭又腥。光是想想那画面,江禾莫名又涌出了一股子气力。

决不能这样死掉啊!江禾忍着身体要被冻成冰棍的僵硬感,驱使双手去撑畸变鸟又啄来的大嘴,畸变鸟的大眼睛盯着她,露出讥讽之意。

蝼蚁而已,妄想撼树。

就在畸变鸟准备把舌头弹向江禾时,它的鸟喙突然被套了一根树藤圈子。

畸变鸟愤怒用鸟喙抵在地上,翅膀扇动,把对它来说狭小的鸟巢扇动地沙石滚动。

江禾的手被拉住,有人对她说:“走。”

是个女子的声音,很陌生,不是监狱长,也不是张悦。

江禾愣了愣,想起来灰鼠好像说过,训练营里新来了两个机械人。

难道是其中一个?

那些机械人已经成功进入深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