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明玉喂鱼食的动作盯了会儿,有些等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明玉你找我做什么?”
温柠稀奇地望了他一眼:“不是你昨日要见我的吗?”
陆焕噎了下,他昨日只是想见一见人,看看她如何,有没有觉得委屈,眼下见着,明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他自然不用再问了。
汤泉宫那件事,他很默契地没提。
可什么都不说,又十分尴尬,陆焕搜肠刮肚了一番,最后做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问道:“我想问你,皇兄走的这么突然,有没有说缘由?”
温柠摇头:“只说了京城有急事。”
她将手里的剩下的一点鱼食全抛进了水里,拍了拍手扭头问道:“太子哥哥也没告诉你?”
陆焕心说,皇兄不修理他就不错了,怎么会主动跟他说。
他对上温柠的视线,犹豫了下,问道:“明玉,皇兄待你如何?”
温柠:“自然很好。”
陆焕讪讪一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宫里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与明玉郡主关系亲近。
他从一旁石桌上放鱼食的盒子里拿了点鱼食出来,装模作样地喂了几把,状似随意道:“皇兄年已及冠,一直没立太子妃,父皇竟也不急。”
温柠挑眉:“皇上不急,你却急?”
陆焕:“我关心皇兄。”
温柠觉得甚是离奇,她仔仔细细盯着陆焕看了一番,差点儿把陆焕看得蹦起来,这才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老神在在道:“反正会立的,迟早而已。”
陆焕像是突然来了兴趣,问她:“明玉觉得会是哪家姑娘?”
温柠摇头:“不知。”
她只知道上辈子的太子妃,这一世应该是没可能了。
京城高门大户的姑娘她是认知不少,但要说哪一个能做太子妃,温柠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何况陆焕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僭越,哪有他这个做皇弟的在背后议论自己皇兄选妃的事,也不怕被旁人误会。
她朝四下瞥了眼,说道:“慎言。”
陆焕顺势打住,他只想试一试明玉对皇兄的心思。
试完便乐了,明玉根本就对皇兄无意,否则怎么可能在听他说起太子妃人选时还这般神色自若,他原本还有些失意的情绪瞬间飞扬起来,脸上的笑意都比方才深了几分。
温柠蹙眉,疑惑不已:“你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
陆焕呵呵笑了声:“我瞧这些游鱼自在。”
温柠哑然,她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接话,她今日叫陆焕来,其实是想问对方,昨日同陆景阳说了什么,但刚刚转念一想,打消了念头,毕竟太子回京城,陆焕还是之后才知道的。
陆焕自己给自己解了惑,周身一松,又想起来自己刚才随口提到的事。
皇兄来行宫半日就急着回京城,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他昨日口出狂言,势必还有其他原因。
他扔了一把鱼食,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哪里有灾情?”
他刚说完,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喊:“什么?”
温柠猛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急道:“你刚刚说什么灾情?”
陆焕被吓了一跳,以为她是被自己的胡言乱语给惊到了,赶紧道:“我只是随口乱说的,当不得真。”
说完,见明玉脸色还是不好,赶忙又道:“父皇也没怎么急,所以肯定不是什么大事。”
温柠也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度了,她勉强稳住了心神,坐了下来。
可眉心仍蹙着,忧心忡忡。
她重生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前世的一丝琐碎印象变得模糊起来,只隐隐记得似乎有一年冬,大恒一边陲之地出现了雪灾,灾情十分严重。
当地官员应对不能,惊动了朝廷,朝廷拨款赈灾,而主理此事的人便是伯恩侯。
后来侯府出事,她听隐约听大哥提过,似乎与当年的这件事有关。
温柠面色凝重,脸色几变,她实在记不起是哪一年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灾情之后,侯爷也不是第一时间就去的,她还有时间可以提醒大哥,何况当年赈灾一事,侯爷办得十分顺利,出问题的后来。
她想到这儿,原本急促的呼吸慢慢平复了下来。
陆焕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会儿才满是担忧道:“明玉,你有没有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柠牵扯了下唇角,朝他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被吓到了。”
陆焕内疚不已:“我以后不胡乱说话了。”
他坚持要将温柠送回去,振振有词道:“万一半道上你晕了,我还能将明玉你背回云水间!”
温柠:“......”
她起先不肯,但想了下,又点头同意了。
要是东宫的人还在,将消息传去京城,万一太子殿下因为这个早一步来行宫的话,那她也能早些知道今年大恒各地有没有发生灾情了。
温柠眼珠转了下,腿一软,扶住一旁的石桌,认真道:“我走不动了。”
陆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