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我想告诉她的是,我一直都在(1 / 2)

现代:我想告诉她的是,我一直都在

我握紧拳头,用力地将手中的风抓住,然而总也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的感觉让我心慌。

我看着董媛,头发丝乱七八糟地黏在她的脸上,将她的脸切割成一块块尖锐的碎片,却又像是坚实的针线,串起了她的一张面庞。

我手抖着,颤抖着用手掌去抹干净她脸上的眼泪,反复揉搓她的皮肤。

她则瞪着眼睛看着我。

我用力地擦过她的眼睛,用手盖住她的目光。

那目光刺穿我的眼睛,探入我的心底。

曾经年少时,每每碰及董媛的目光之时,我很少正面迎过去。纵使年少的我自认为勇敢,然而董媛的目光永远能刺破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内心中的某个地方。

今天,已经擦干眼泪的手掌仍旧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依旧是要探入我心底的目光。

在寒风中我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将所有的惧怕和恐惧都放纵在风中,移开自己的手掌,看到她那双泛起漩涡的眼睛。

“没关系,她早就该死。”我牙齿打着战,将这几个字一个个蹦出来。

她没有笑,眼睛低垂,扶着我从雪地里站起来,双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喃喃道:“对吧,是她的错。”没有等我站起来,她便先行在前面走着。

我蹲得有些久,反而有些站不起来,看着她的背影,摇摇晃晃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行走的企鹅,只是为了找寻着一个方向。

我敲打自己的腿,猛地大口喘气,冷冽的风割过我的口腔,我才感觉到一阵寒冷,整个人清醒过来。

王粲真的该死吗?虽然我一直觉得她该死,可是从未想过要真的杀死她。

我只是想告诉董媛,我永远都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在她的身边。

董媛自那以后没有再躲着我偷偷摸摸地干什么事情了,也坦然承认其实这么多年,她都一直在给王粲家人打钱。

六百一千的,虽然少,但是她也是尽力了。

但是这次王粲父亲狮子大张口,要董媛一月给他打上最少三千块钱,要不然他就向全世界公布董媛的罪行。

说这话的时候,董媛正在手撕炸鸡,一边吃一边嘟嘟囔囔地说。最近她越来越喜欢吃炸鸡,最夸张的时候要一天三次。

但是我总是有一件事情想不通,为什么王粲的死没有引起警察或者是医院的注意,既然王粲的父亲亲眼看见,竟然还拍了视频,为什么没有告诉医院或者警察呢?就算不告诉,医院难道也不应该知道病人是怎么死的吗?

反而是,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去了。

不过想到小城镇里面的医生警察,似乎也觉得这样糊弄过去也不算是什么没有逻辑的事情,或许王粲的父亲在其中使了什么力气。

他早就对这个在病床上的女儿感到疲惫了吧。

我晃了晃脑袋,想得太多总是让人头疼。

总之我们当前面临的主要任务就是给王粲的父t亲打钱。

但是董媛已经疲惫于数年如一日的威胁,这次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动不动就跟我说:“他自己都不在乎王粲,为什么还来跟我要钱?”

“他在外面看着,很离谱对不对?”董媛有时候会半夜突然想起来这个事情。

“公开了,他也得死。”董媛这样子说,“我怕什么,一起死好了。”

黑暗中我看着她的侧脸,只是担心她会撑不住。

偶尔我也会产生疑惑,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而王粲是谁呢?我甚至都想不起来她的样貌,想不起来她的声音,她好像不是一个人,更像是一个符号,一个工具,一个东西。

一个横亘在这里,跨不过去的槛。

九年前我还会吃惊她的住院,而如今,与我同床共枕的人承认杀了她,我除了短暂地吃惊和惊恐之外,转眼就将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