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董媛糟糕的学习(2 / 2)

“听起来像是语言表达能力有问题。”我做了一个客观的评价。

张淼抿抿嘴,嘿嘿傻笑了两声,又挠了挠头,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形容她。

“也不是,她紧张嘛,就感觉,她有一种傻乎乎的勇敢。”

“嗯,也许吧。”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说这句话,张淼善意的调侃在我听来其实有些刺耳。

张淼有些无措,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扶了扶眼镜。

“sorry,我就是,我,我先回去了。”

张淼语无伦次,挠着头回自己的座位去了。

物理课老师将这节课全权委托给苏放,让苏放把她的答案抄在黑板上让大家抄,再由苏放把物理压轴大题讲一讲。

她在讲台上认真地讲着,我却是一直偷偷摸摸地朝后看。

董媛果然又迷迷糊糊在睡觉。

虽然高三大家普遍睡眠不足,但是我还没看见过一个人像她这么困的,苏放除外,苏放的脑子太聪明了。

叶亮则是伸手拄着下巴,一上一下地睡着了,乍一看还以为他在跟着苏放的频率点头听讲。

奇葩果然都是一对对出现的。

我想了想,觉得不能放任她这么下去,起身走向董媛,用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

她嗖地一下子直起身来,双手抹了把刘海,轻握碳素笔的手骤然锁进,一个晃动将笔落在纸上,做出一副写作业的样子,目光迅速转到黑板上,频频点头,将那些她不认识的符号抄下来。

我又用手指戳了她一下,这次她才擡头看我。

她绷紧的表情瞬间松弛下来,身子也塌了下去,大口地喘了一口气。

“拿上生物卷子。”我小声说。

“什么?”她反问我。

“生物卷子。”我以为她没听清,重复一遍。

“反正物理她也是听不懂的,还不如出来搞简单一点的生物。”

她皱起眉头,在她乱糟糟的书桌上翻来翻去,大半天才找到生物卷子,半睡半醒地跟着我走出来,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她的生物卷子果然也是惨不忍睹,满眼修改的痕迹和红叉叉。

“我来给你讲卷子吧。”

她半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为什么?”

“你听不听?”我反问她。

“听。”她逐渐清醒过来,眼睛睁大了些,突然间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表现出十二分精神来。

我仔细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老师说,让咱们一对一学习,学习好的带着学习差的,咱们被分到一组了。”

“哦哦,这样啊。”她点点头,很是兴奋,“谢谢你。”

董媛学习成绩不好,很多基础的东西都不是很懂,为什么为什么跟连珠炮一样发射,我被问得发蒙,最后只好告诉她一句,你记住就行了。

“噬菌体是病毒,病毒就没有细胞结构吗?”

“差速离心法究竟是怎么个离心法。”

“RNADNA,区别是什么?”

“为什么这个是9:3:3:1?为什么那个又是1:1:1:1?”

定义啊定义啊定义啊,我在心中默念,当即用书狠狠地敲了她的头。

“看书吧。”我回答。

要是看书也看不懂的话,除非她穿越时空跟着孟德尔老爷爷一起去种豌豆才能知道原因了。

她翻开书,从第一目录开始看,认认真真翻书找,最后天真无辜地讲:“找不到诶。”

我顿悟了,凭借她这点知识能在书上找到知识点也是一件很难得的事情,毕竟生物书是个太过于陌生的新朋友,虽然我拿过来书两三秒就翻到了对应的页数。

“为什么?”她看着书又擡头问了我一句,手指指着书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定义。

“记住吧,背住。”

“啊。”她恍然大悟,好像柳暗花明又一村一样说,“我知道,干什么事情都和学习一样,如果不能理解就背住它。”

这么一个定义都能让她如此兴奋是我想不到的。

她的基础参差不齐,露了洞的筛子不过如此,补齐难度堪比女娲补天,是女娲在世不过连连叹气的程度。

不过她很认真地在修改,写完之后再让我检查。

董媛像是小学生一样一笔一划地写着,每个字的底部都必须和下划线紧贴着,如果有一点出去或者没t有碰到,她就要拿胶布粘掉重新写。

碰到没有横线的空白处,她会用铅笔比这尺子认真地画出一条条整齐平行的直线,再在上面慢慢地写字。

她的字体显得古板而又奇怪,整齐却又僵化不协调,总之并不好看。

我尝试提醒她不要这么做,但是她如果不这么做会浑身不舒服。

她的思维很跳跃,经常写着写着到了不会的地方就走神发呆,要我提醒她才能回过神来,或者有时候侧脸看着我,突然冒出来一句。

“陈煜,你可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