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柿饼的吃法(1 / 2)

沈记糖水铺 岑清宴 1721 字 3个月前

第60章柿饼的吃法

霜序已至,已到了暮秋近冬时节。秋风起,草木凌霜,梧叶萧萧。

美则美矣,如果不是一日要扫三回门前落叶的话,沈朝盈是很愿意赋诗一首盛赞这美景的。

旁人在感怀秋日寂寥的时候,她正指挥着阿福将鲜果菜蔬都腾个地儿,搬进刚刚捣鼓收拾出来的地窖去。

“梨跟萝卜记得要放在一处,这样不易坏。”

虽然在市井中混了小一年依旧没什么生活经验,但这并不妨碍沈朝盈指点江山,毕竟她还有涂娘子这个知心大姊,什么生活技巧不是手到擒来?

她却低估了阿福,人家不必她指挥,对哪些菜蔬混放能延长保鲜清清楚楚,早便码放得整齐,东一堆西一窝地放着,往里头丢时效率高多了。

沈朝盈一面汗颜,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学,嚯,原来梨不能与柿子果放一处啊。

时下注重冬储蔬菜,几乎家家户户都挖地窖,她们院子里也有,是最基础的荫坑,约莫四五尺深,层层用土覆盖,秋贮冬食,需时再挖取。

麻烦是麻烦了些,那些窖藏起来的菜蔬味道很也不赖,跟夏天直接从地里拔出来也没太大分别。

有些大户人家还会将地窖修成地上屋舍模样,铺青砖,甚至还有在地室种菜的,以确保冬日也能吃上新鲜菜蔬。那更奢侈,要耗费许多人力物力。

无论是经济还是时间上沈朝盈都自觉没有这个条件,踏踏实实做个市井小民便挺好的,没看罗娘子那样的大户冬日也与我一样吃萝卜菘菜吗?

午后的阳光近乎明媚,却没什么热意,天那样高,清亮如洗练,飘着几绺烟似的云影。

沈朝盈见他没什么要帮忙的,便去照看粮架上晒的那些柿饼。

农村有句谚语,七月枣,八月梨,九月柿子红了皮。

柿子在长安向来不算稀奇东西,特别是城郊村落间,几乎五步一柿树,连绵数里不绝。

入了秋,眼见着柿叶枯黄凋零,柿果从掌心大一小枚跟吹气似的鼓起来,一场秋夜风雨后,叶子全都掉光了,只剩红灯笼似的柿子果圆囊囊沉甸甸地挂在枝头。

她们另一边邻居家就有一棵遮天盖地的柿树,硕果累累,沈朝盈每日推门出来就能看见,馋得嘴里直流甜水,古有望梅止渴,今有她“望柿解馋”。

她找到邻居寒暄,“叫鸟雀全叼了多可惜!”又道,“年长者不好多吃柿子,对胃部不好。”

这户人家是一对老夫妻,听她这么说,便以十五文一斤的价格叫她收了很多回来。柿子挂得高,要用长竹竿绑根细铁棍拧下来,最顶上的就不摘了,留给麻雀,据说这样来年能结更多柿果。

沈朝盈如愿以偿,露出极憨厚诚恳一笑:“待晒了柿干,再送一篓来给阿翁阿婆也尝尝。”

老夫妻谢过她,还热情邀请她留下吃饭,沈朝盈只说家里做好了就等她回去,礼貌周全地客气“改日再来打扰”,临走还与老夫妻的儿媳妇打了个照面。

对方眯眼一扫,沈朝盈有种自己穿着衣裳却被人看光之感,她笑着点头:“杜娘子。”

对方收回目光,回以一笑:“沈娘子来了。”

正要走呢,没成想还是碰见你了,沈朝盈腹诽着,寒暄两句便借口离去。

回了自家院子还能听见对方压低了声音在问,“那柿果是怎么回事……付过钱了?付了多少?”

这便是沈朝盈常与涂娘子家打交道却甚少与他们家来往的原因了。

分明自个是敞敞亮亮地银货两讫,还要被防贼似的怀疑,任谁心里都不大舒服吧。

沈朝盈呼出一口气,麻溜将柿子一个个剥了皮烫过滚水,穿绳晾晒,待十日后再码上柿子皮,再晒十日成柿饼,挂了白霜,就能收起来了两,等冬天时烤着吃。

眼下摸上去手感差不多了,差不多今天可以将这些柿子捏扁成饼,再码上柿子皮继续晾几日大概就成了。

这是后世常见的硬柿子吃法,家里也有她去外头买回来的小而圆的软柿子,无核,面为朱红色,细润光滑,皮薄如蝉翼,浆汁丰甜似蜂蜜,叫火晶柿。

火晶柿却晒不成柿饼,且拿来晒柿饼也是浪费了它的口感,适合直接吃。

要么戳根管子对着吸,丝丝果肉滑入口中,没籽没核,顺着喉咙一路流下去,不酸不涩,冰凉甜蜜,甜得很“正”。

后世水果众多,柿子夹在其中并不怎么出彩。无论是国外进口的,还是反季节水果,琳琅满目得让人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也不易记清作物时令。

眼下到了必须顺应四时因季而食的地界,虽不方便,却也有种别样的浪漫。

原身便有一段很愉快的关于柿子的回忆。

柿树长寿多子,是很好的象征,祖父的院子里便有一颗大柿树,是老人家少年时亲手栽下的,陪伴他历冬经夏,走过许多个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