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过于直白炽热的眼神,总是习惯性回避她目光的易寒声喉结微动。
在她目不斜视的眼神中,他低敛的眼睫轻轻颤抖,忽的擡眸,视线直直撞进她澄澈的眼眸。
他说:
“现在发现比起镜头,你可能更喜欢看我的眼睛。”
“……”
他知道是一回事,但被当事人猛地当面道破又是另一回事。
简寻微微错愕,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又听到他平静陈述的语气:
“我也是。”
“……”
再之后这一路便是相对无言了。
由于简寻这两天的行程实在是太极限,到了换车的城市饭没吃几口就接连打上了哈欠。
吃过晚饭,他们便换了台更加舒适,可以放倒座椅的七座奔驰商务。
她一上车就像只小动物一样将自己缩在座椅上,还没来得及打招呼,意识就陷入了昏沉。
“……”
接过上官羽递来的毛毯,动作极轻地将她罩住。
易寒声看着她毫不设防的信任姿态,忍不住用视线轻轻描摹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侧脸。
良久,又忽然惊觉如此直白的视线略有不妥。
视线移开,却很难忍住不在心里继续勾勒那张脸。
这几乎已经成了他的某种习惯。
因为一些事情,易寒声被家里人从孤儿院接走后就送去了国外。
尽管他并不想这样,但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说不的权利。
所以他走了。
本以为一万公里隔海相望的距离,他不会再有毅力去跨越第二次。
但在她电影上映后逐渐壮大的粉丝群里,看到其他人的分享。
他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往后无数次横跨太平洋两岸的勇气。
开始那两年他因为心理问题落下的学业繁重,他曾试图告诫自己,先过好自己的生活。
可是这很难。
所以每次得到她公开活动的消息,易寒声就只能付出比别人多三倍、五倍的时间和精力提前做好。
再搭乘午夜凌晨的航班提前一天跨越一万多公里的路程来到她会停留的城市。
只为了她出席活动的三十分钟。
或者更短。
然后再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好在后来他的时间越来越多,这种事情也越来越得心应手。
其实他一开始根本没想过太多。
当时年纪小,那种感情更多是崇拜和敬畏。
也许比其他粉丝还多了点执着。
但现在……
他自己也很难分清这究竟是什么了。
“……”
轻轻呼出胸口处憋闷了多天的浊气,易寒声擡眼看向后视镜里直视前方目不斜视的助理。
语气很轻,像是怕将旁边的人吵醒,却没想过防着她装睡偷听:
“拿到了吗?”
闻言,上官羽这才擡眼看向后视镜,声音同样放的很低:
“东西已经拿到了,但我们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
“契机……”
收回视线,易寒声转头看向斑驳光影极速掠过的窗外,似是自言自语:
“等等吧,很快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