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一贯观人于微,当即就明白这些糕点是怎么来的,他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下:「味道可口,这是夫人亲手做的」
「闲来无事做的。」
谢凌挑了挑眉,刚想说「夫人就这般想我」,却见妻子已经羞得擡不起头,话到嘴边,硬生生的转了个弯,低笑道:「夫人有心了。」
而这句「有心」好似让今晚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二更==
正房,下人规规矩矩的向二人行礼:「大人,少夫人。」
谢凌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闻言,秦若眸含娇嗔,知道这人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下人虽然不解,也都退了下去:「是。」
等人都离开,谢凌将含娇带怯的妻子放到了窗边的美人榻上,微风吹过她那那柔顺的青丝,芙蓉如面,美人如花。
谢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
秦若往日便是窝在这美人榻上看书,可不知为何,今日她格外紧张,忍不住扯了扯谢凌的衣袖,嗓音轻软:「夫君。」
谢凌慢条斯理的合上窗户,然后俯身将她圈到怀里,笑道:「怎么,夫人这是等不及了?」
这怎么显得她好像迫不及待似的,秦若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羞赧的否认:「我没……」
「难道夫人不想要我」还未说完,谢凌炙热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可能因为现在还是傍晚,又是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秦若有些紧张,杏眼桃腮,嗓音软软的:「不在这里。」
她扭动的时候,襦裙上的腰带被轻轻扯开,露出细腻光滑的肌肤。
谢凌弯腰亲了亲她白嫩的手心,声音瘖哑而诱惑:「乖。」
秦若想拒绝,可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黑了,门外的奶娘看了眼天色,对珠儿说:「你就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老奴守着便好。」
里屋传来少夫人娇娇软软的□□,珠儿红着脸,点头:「那奴婢晚些再过来。」
许是因为二人分开了一段时间,到了三更天,里面烛火还亮着。
但姑娘已经熬/不住了,她抽噎着:「夫君,我……」
此刻的妻子看起来更想让人欺负了,谢凌温热的指腹刮了刮她的眼角,故作不解的问:「怎么了?」
秦若咬了咬唇:「你能先起来吗?」
谢凌纹丝不动,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腹:「夫人不说清楚,我怎么起来。」
秦若都快哭了,只能紧紧地抓着他清瘦有力的手臂。
知她害羞,谢凌也没勉强,亲了下她红红的眼角,将她抱起身。
美人榻显然不能用了,洗漱过后,谢凌倒了一杯温热的水,亲自喂给妻子。
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秦若终于缓了过来,但想到方才浴室中男人的所作所为,又是一阵脸红。
就在她别开眼的时候,谢凌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夫人喝完了,那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夫君。」秦若心里一慌,可男人已经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磁性,低哑好听:「再来一次。」
秦若很快陷入情欲之中。
渐渐的,娇吟中混着一丝哭腔。
谢凌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轻笑道:「夫人还真是个小娇娇,哪哪都软。」
夜还很长。
临睡前,谢凌咬了咬妻子小巧的耳垂,声音又哑又温和:「我也想夫人了。」
姑娘尚在睡梦中,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谢凌怀里躲。
谢凌唇角微扬,将她揽入怀中,阖上了眼。
***
中秋夜宴前夕,国公府自己弄了个宴会,除了被圣上传召入宫的谢凌,其他人都在。
谢老夫人坐在主位,慈眉善目,语气和蔼,道:「今日家宴,大家不必这么拘束。」
「母亲说的是。」三夫人最先应承,掩唇娇笑:「到底还是我们子凌得圣上倚重,这忙的连家都不能回了。」
相较之下,二夫人就显得端庄些,她微微一笑,起身敬了苏氏一杯:「是啊,还是大哥大嫂会生,子凌从小就才学出众,在世族公子中脱颖而出,后来入朝堂,能力卓绝,更是一跃成为本朝最年轻的宰辅,这谁不羡慕。」
她们二房最是拎得清,老太太是偏心长房没错,可要是没有长房跟谢凌,哪有国公府今日的荣华,所以她这番话确实出于真心。
苏氏笑着跟她碰了杯酒,她本来就保养的极好,这一笑,倒是别有风情。
可三夫人就不怎么高兴了,她将目光放到了秦若平坦的小腹上,笑道:「说来含儿嫁到我们国公府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肚子没有一点动静」
众人这才想起,原来秦家大小姐嫁到谢家已经这么长时间了,这两人感情这么好,按理来说是该有了,可三夫人这话,明显不是出于关心,倒像是在嘲讽。
众人不敢贸然接这话。
秦若不知这话题怎么就引到她身上了,她下意识道:「我……」
话未说完,谢晚凝便先对三夫人冷了脸:「三婶婶这是说的什么话」
三夫人没想到谢晚凝这么伶牙俐齿,笑容微微僵硬了一下,片刻恢复到往日圆滑的样子:「都是一家人,做长辈的关心下小辈又怎么了,你兄长跟含儿成亲这么长时间,他日日歇在正房,这是不是该有孩子了,所以三婶婶才问了这么一句,晚凝怎么还对三婶婶大呼小叫起来了。」
「三婶婶这话是关心,还是嘲讽,三婶婶自己心里清楚。」谢晚凝最讨厌与人虚与委蛇,毫不留情的呛回去。
「你……」三夫人非常想发火,但最后还是忍了回去,冲苏氏道:「大嫂给我评评理,这是小辈该对长辈的态度么」
苏氏态度冷淡且强势:「晚凝从小由我亲自教导,她有什么不是,我代她向三弟妹道歉,但是我们长房的事,还由不得旁人置喙,三弟妹可记住了?」
三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没料到苏氏这么包庇谢晚凝,她又想去找谢老夫人做主。
谢老夫人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关于子嗣,含儿跟子凌自己肯定心中有数,做长辈的关心一下小辈是没什么错,但若因此闹得家宅不宁,就别怪老身翻脸。」
这话无疑是在指桑骂槐了,三夫人长长的指尖嵌进肉里,笑容僵硬的应了声。
谢晚凝俏皮的朝秦若使了个眼色。
「含儿,这道黄豆悉尼猪脚汤味道不错,你尝一下。」而谢老夫人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亲自为秦若盛了一碗羹汤,慈爱道。
秦若起了身,态度尊敬的接过碗,眉眼弯弯道:「谢祖母。」
看来老太太还是无条件的向着正房,众人各怀心思的低头用膳。
用完膳,一家人又聚着喝了会茶,吃了几块月饼。
一抹月亮挂在天边,照的院子很是亮堂,谢老夫人见时辰差不多了,说:「含儿跟晚凝随祖母来。」
苏氏今晚不怎么高兴,见老夫人让秦若跟谢晚凝过去,她便带着贴身侍女回去了。
一到凝晖堂,谢老夫人便宽慰秦若:「含儿,你三婶婶说话一向没个把门,你莫要太在意,这子嗣之事,还是要讲究个缘分,你跟子凌成亲还没一年,不用这般着急。」
长房子嗣绵薄,谢老夫人当然盼着姑娘早点怀上孩子,可这事确实讲究个缘分,急也急不来。
谢晚凝附和:「是啊,嫂嫂,要着急也该是兄长着急,你千万别将三婶说的话记到了心上。」
方才在餐桌上,三婶分明是想给嫂嫂找不痛快,要是兄长在的话,她肯定不敢这样。
淡淡的烛光照的姑娘眉眼很是温柔,秦若微微一笑,点头道:「祖母,我知道。」
「知道便好,如今我们国公府处在风口浪尖上,万万不能出一点差错,虽然你三婶平日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但她与我们是一家人,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多体谅些。」谢老夫人欣慰的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能娶到眼前的姑娘,是她们国公府的福分。
「还有晚凝,你三婶好歹是你的长辈,就算你心里再不满,也不能直接挤兑你三婶。」
方才在正堂,谢老夫人是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这才选择轻拿轻放。
谢晚凝一脸的不服气:「那我也看不惯她在那阴阳嫂嫂,祖母,要是兄长知道嫂嫂受欺负了,他肯定会心疼的。」
本来听到前面,谢老夫人还不觉得什么,听到后面,倒是直接笑了:「罢了罢了,你跟你兄长都心疼含儿,祖母是坏人。」
今日晚宴,子凌要是在场的话,肯定做的比晚凝还直接。
谢老夫人笑完又咳嗽几声,指着不远处案几上的月饼,道:「这是宫里赏赐的月饼,含儿跟晚凝一人挑一些带回房吧。」
「多谢祖母。」
凝晖堂气氛其乐融融,与此同时,三夫人房内的气氛让人如坠冰窖。
地上丫鬟嬷嬷跪了一地,三夫人在炕上,边捶着胸口边骂:「秦含也就罢了,好歹有个当宰辅的丈夫,谢晚凝这个臭丫头凭什么,一个即将出阁的姑娘竟也骑到我头上。」
「我就说老太太偏心,有什么好的都先留给长房不说,遇到事也不分青红皂白的向着长房,任由一个晚辈骑到我头上。」
这些话,在三房伺候过的人都听了无数遍,三夫人总是觉得,现在国公府的三位爷都是嫡出,可偏偏大爷做了国公爷,以至于她们三房在长房总是低人一头。
待三夫人骂累了,为首的丫鬟微微擡起头,宽慰道:「夫人受苦了。」
这一句话,让三夫人心里泛酸,她擦了擦眼角本不存在的泪:「我能不苦吗,丈夫不争气就算了,儿子也没一个不成器的,谢凌在我们五郎这个年纪都已经任三品大官了,五郎连个举人都考不到,更别提高中状元了。」
五郎谢芝陵,是三房的嫡长子,考了两次科举,都名落孙山。
但也不是所有世族子弟都能入朝为官,这话丫鬟不敢说,便挑三夫人爱听的讲:「其实,夫人有没有想过,寻常人家姑娘嫁到婆家,要是大半年还没有子嗣,肯定多多少少有点着急,但奴婢怎么觉得少夫人一点都不着急呢。」
是啊,像她们这样的大家族,子嗣是何其的重要,就连三夫人当年嫁过来,为了生下三房的嫡子,都吃了不少苦头,若说前三个月她们这位备受全府呵护的少夫人不着急也正常,可这一直不着急就不太正常了。
三夫人眼中顿时散发着兴奋的光芒:「你是说此事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