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非常感谢周总对我们招商部的指导,我们招商部所有职员会倍加珍惜,绝对不负您的期望。”高澜举杯:“难得和周总在一起喝酒,我们敬您一杯!话都在酒中,先干为敬。”
见大家都举起酒杯,盛夏也举起来;酒过喉咙,辣的她一脸痛苦。
透过人群,周泽注意到她那副表情,明显没喝过白酒的样儿;不能喝瞎逞什么强?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盛夏也觉得白酒难喝,回原位后赶紧拧开瓶盖喝几口矿泉水。
水喝多了也不行,容易尿频,一顿饭吃下来她去三次。
最后一次遇到周泽,洗手台前洗手的时候,听到他问:“你妈知道你这么能喝?”
不是不跟她沾边?提她家人干嘛?
酒后壮胆,虽然意识清醒,盛夏觉得自己胆儿大不少,因为她竟回了句:“那你打电话给我妈,告我状去啊,让她知道我是个酒鬼。”
说完她觉得自己完蛋了,赶紧擡头看周泽。
她眼神是慌措的,脸也快速涨红;看她这副模样,周泽挑眉笑:“这会儿认识我了?”
他这一笑,盛夏更觉得自己小气,过去几天也不知道跟他瞎置什么气。
周泽把她叫进一个空包厢,让她坐里面待着,几分钟后再回来,递给她一瓶牛奶,“喝点胃舒服些。”
接过牛奶,盛夏拧瓶盖,怎么都拧不开。
“真笨。”夺过来牛奶,周泽拧开瓶盖又拿给她,“这么笨还要赖在招商部,不觉得在浪费时间?”
又开始了,就不能被他温情的举动感动一点点,上一秒对她好,下一秒就得给她下刀子。
盛夏在心里回他:你越是觉得我不行,我越要证明给你看我能行。
只能在心里说,当然不能用嘴说出来。
多次的接触,她早就有了经验,于是在周泽这个霸道强势的男人面前,她用上了李婕教过她的那招:认怂,示弱。
“那周泽哥你看在我这么笨的份上教教我呗。”擡起头,盛夏满眼崇拜加期待的看他:“勤能补拙,跟着你这个优秀的师父我一定会努力学习,我相信我这只笨鸟在师父你的调教下,肯定会进步很快的。”
听到“调教”这词儿,再配上她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一些不该有的限制级画面在脑海中跳出来,周泽喉咙莫名发涩。
转身从兜里掏出来火柴盒,划着火柴把烟卷点上,吸几口烟,驱散走那些画面,手搭在椅背上,吐出烟圈,他眯着眸慵懒开口:“你想让我怎么调教你?”
盛夏还没听出来他这言外之意,反倒认为他是答应了,兴奋的回他:“想怎么调教就怎么调教呗,反正你是师父我是徒弟。”
“你确定?”
她斩钉截铁的点头:“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真确定?”
怎么三番两次的确认她的决心?不像他的作风啊?
迎上他灼热的目光,后知后觉的盛夏反应过来,脸瞬间羞红,“我说的不是那个调教。”
“那个是哪个?”周泽接着逗她,逗她不是一般的有意思,“话别总说一半。”
脸更烫了,被他盯着看,像是被火炉烤一样,不能再跟他单独待下去,车速太快,她跟不上,赶紧起身往外跑。
周泽没拦她,眼眸含笑的目送她仓皇逃离,拿出来手机,在公司内部群里找到她微信,点添加她为好友,不忘加上备注:【要调教你的师父】
11点多轮到她们这组客户。
五辆小型大巴车齐刷刷的停在商场门口,车身还都印有莱恩的标志,盛夏跟李婕和宋思淼统一的黑色荷叶裙,脖子上佩戴红色工牌,带着客户往商场里走的时候,商场顾客纷纷将目光投掷到她们身上。
这一刻,盛夏有种像是看过的职场偶像剧,她们就是大女主的错觉。
宋思淼这个胆小的姑娘,脸上都洋洒着自信,举手投足间落落大方,向客户讲解升级后的莱恩发展方向;李婕也收起了狂劲儿,耐心的拿着盲盒跟客户介绍动漫。
其他部门的同事也都热情的在店里维护秩序。
在莱恩工作一年多,从没见公司同事这么团结过;盛夏是觉得,这次的招商会,让客户对莱恩重试信心的同时,也在他们这些员工心里埋下希望的种子。
莱恩豁然新生了,他们这些人也重生了;介绍自己在哪家公司工作不再只提是宇科国际,他们可以很大方骄傲的说:在莱恩。
总而言之,招商会是空前绝后的成功,缩减了莱恩不少的弯路,让这个不被待见的品牌回归大众的视线,也重新出现在宇科国际上海总部的展示栏上。
梁京雨去上海出差,特意拍下总部展示栏的照片发给周泽看,【瞧瞧这才几天?国庆节刚过完,这帮势利眼的小人都提前把莱恩给加上去了,现在瞧着莱恩好起来了,跑来认儿子了!】
周泽从不喜欢跟总部那边的人较真,他也没那个时间。
招商会结束后,各地的代理加盟商签约,南北地区库房的重建,各种资质的审核,虽说都有对应的负责人经手,很多时候他这个老板也得亲力亲为。
飞了新疆飞江苏,飞完江苏去两广,这一忙,就是一个多月。
再回北京,迎来第一场雪。
周泽才恍然意识到在这座城市已经过完了四季。
再次见到戴着小鹿耳暖的盛夏从村里的胡同里跑出来,周泽下车,拿掉她耳暖,“你是有多冷?”
“今晚零下10度呢!我怕冻伤耳朵。”盛夏用手暖了下耳朵,“得亏你是这个点过来的,要是再早点,我姥爷还得拉着你喝酒;姥爷把我表舅喝趴下了,表舅他们今晚都没走,雪下太大了。”
周泽帮她打开车门,让她先上车。
车里暖气开的足,上去后很快就热了,盛夏把羽绒服拉链拉开,没话找话的问:“师父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招商会开完,他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在公司根本见不着他人。
“一周。”周泽把车子调头,驶出村子,右转弯朝前面公园开,“下周去上海,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她去干嘛?
周泽瞥她眼:“你签的客户你不去?”
招商会上那几个上海的客户听了她的建议,一起把代理拿了下来,顺便着还把昆山市的代理签了。
也正是这次的签约,让盛夏这个小助理在公司声名鹊起。
因为是全款签约,其他加盟商和代理都是在会议过后交点定金,后期再补尾款,她这几个客户厉害,直接全款。
保证金加代理费几千万,几天内完成付清,盛夏这个招商助理拿下业绩第一,她们的小组自然也是第一。
个人绩效,再加上小组绩效奖,签约前三的奖励,让她成功验证招商行业那句经典谚语: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她也一跃成为招商经理。
宋思淼跟李婕顺势进了她的小组,三人成为铁三角。
“那去了上海要待几天?”盛夏问。
“看进展,梁京雨已经帮他们选好几家商场,年前先开业,年后筹备库房。”周泽也没瞒她,“总部考虑在上海设个莱恩分公司,方便跟江浙沪客户对接。”
“分公司?”
“年后再公布,会从总部这边派几个组过去。”
“我可不去上海!”
想回她句:又没说派你去,周泽把车停好,转头问她:“上海离湖州那么近,怎么不想去上海?”
“在北京呆习惯了。”但她其实想说的是:上海又没你。
21号,还有3天。
玛雅预言的末日论,是末日还是一场完美的营销落幕,都将在那晚得到验证。
如果换做过去,周泽会很不屑的回句:守什么夜?傻子才信末日论。
可是面前姑娘这双纯净的眼睛,还有她眼底的期盼,竟让他动了不该有的恻隐之心,这种感觉就好像:明知世上没有童话,也不愿打破她的美好幻想。
“晚上八点我过来接你。”说完这话,他启动车子,“走了。”
前面路口掉头回来,透过车窗看到盛夏还站在村口,周泽没降下车窗,心口莫名发堵。
这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做坏事后良心发现的禽兽,想要收手不干,却又舍不下刚尝过几次的甜头。
只能踩下油门,车速加快,再看不到村口那抹倩影,他才喃喃自语了句:“周泽你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渣!”
盛夏那边,看不到他车尾后才朝姥爷家走。
她这会儿心里是开心的,因为周泽给了她回应,21号愿意跟他一起守夜,真好。
原来期望渺茫时,她竟会这般容易满足;像个给颗糖就会笑的孩子,不用哄都笑。
盛夏啊盛夏,你是真中了周泽的毒。
再这么下去,你早晚会被他毒死的。
……
日子过的很快,3天眨眼间过去。
玛雅预言再次霸占各大网站热搜,去欧尚购物,盛夏发现大家购物车里多了很多速食品,这是都在为末日做准备,预防有天灾。
她没买食品,买的都是香薰蜡烛,几乎装满了她的双肩包。
提前下班的时候李婕约她去三里屯,宋思淼也去,她再次说了谎,说家里会来亲戚,走不成。
李婕还说她:“今儿末日之夜,三里屯酒吧肯定热闹,你不去可亏了!”
三个小时后,站在村口天桥下等周泽的盛夏看到李婕发来的视频,只庆幸今晚得亏没去三里屯。
是安子若包下夜店庆祝生日的视频,她闭眼许愿,身边站的是身穿白衬衣的周泽,那店就在三里屯。
视频没看完,盛夏把手机关机,将肩上沉甸甸的双肩包拎到手里,没再在村口等,上天桥走到另外一端,坐在台阶上,拉开包的拉链,拿出来一盒火柴。
不是周泽用的那款火柴,他那款太精致,超市里也没卖的。
划着火柴,明明一模一样的木柴燃烧味儿,她却觉得还是没有周泽那款火柴好闻。
看来她不止眼睛看周泽有滤镜,连嗅觉也有滤镜了。
火柴短,很快燃烬,她又划着一根,火光随风摇摆,仅几秒,再次熄灭;又划着一根,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她感觉自己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急需温暖。
可是,再多的火柴好像都暖不热她的心。
她的心这会儿又冷又疼。
擡头看夜空中的圆月,玛雅预言好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她想家了,想夏女士跟奶奶还有爸爸了,也想沐年希了。
手机开机,临近八点,拨通沐年希的号码。
通话接通,盛夏哽咽开口:“你骂骂我吧沐年希。”
听出来她声音不对,在酒吧跟同学过末日之夜的沐年希找了个安静的走廊,“什么情况你?被谁欺负了?”
“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欺负了自己。”
周泽把话跟她讲那么清楚,她还上赶子往上贴,怨不得任何人。
“不是,盛夏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谁欺负你了你就还回去,别总是窝里横!”听到她那边有汽车经过的声音,沐年希急的不行,“你这会儿在哪儿呢?别跟我说在马路上偷摸哭呢。”
“没哭。”嘴上说没哭,眼泪却流个不停;她很瞧不起这样的自己,明明是她自己选的人,只不过才遭受一点点的打击,就能破防成这样。
隔着四千多公里,远水解决不了近火,沐年希只能吓她:“我跟你说盛夏,你现在给我麻溜的回姥爷家,你要是不回去,我现在就给你姥爷打电话!”
“你别给我姥爷打电话,我真没事儿。”抹去眼泪,盛夏站起身,“我这就回去。”
跟沐年希通话中,周泽的电话打过来多次,她都全当没看到,抹着泪走下天桥。
八点整赶回来的周泽看不到她身影,电话又是在通话中,以为她还没出门,下车想去老夏家找,看到她从天桥下来,手机在耳边,明显是在接电话。
盛夏看到了他,别过脸去假装没看到,继续跟沐年希通着电话朝村口走。
从三里屯往这边赶的路上堵的很,有时间观念的周泽过了拥挤路段,一直是超速开,刚到这儿就被冷脸,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夺过她手机,看到是跟她那发小在通话,把手机塞回她手里,立刻转身朝天桥下停的车子走。
他那背影,决绝又干脆;看的盛夏终于认清自己。
她太不自量力了,野马就是野马,怎么可能会为她停留?
“我看到我姥爷了沐年希,先不跟你聊了。”说谎这种不好的习惯一旦养成,就再也没任何心理负担。
结束跟沐年希的通话,她跑到周泽的车前,在他准备启动车子时,拉车门,却怎么都拉不开。
周泽扭头,隔着车窗看她数几秒,才降下车窗,“有意思吗盛夏?跟我来这一出?”
她眼眶红肿,眼角还有泪痕,白嫩的脸被冷风吹的发红,一副委屈模样,看的他心更躁得慌,“等你哭够我再过来。”
见他要把车窗升起,盛夏下意识的伸手去挡车窗。
差点夹到她的手,周泽瞬间气炸,解开安全带下车,绕过车头把她拽到一边,“别跟我来这一套,你很清楚我最讨厌哪种愚蠢行为。”
她笑,“讨厌就讨厌呗,反正你又不会喜欢我。”
掰开他手,没再留下自讨没趣,背起双肩包朝村口走。
……
快十点,盛夏又出了门。
还是背着那个沉甸甸的双肩包,只不过这次,她妆容精致,还戴了李婕之前送她的美瞳,像个瓷娃娃,出现在三里屯酒吧街,在众多妖媚的长腿美女中,也是很显眼的那个。
李婕出来接的她,见到她还夸:“这眼妆画的不错!不是一般的勾人。”
见她背的还是双肩包,还满的不行,“你这都装的什么?”
她笑:“秘密。”
“神神秘秘的,都不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药!”李婕拽着她胳膊挤过人群。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进了酒吧,盛夏先背着包到洗手间,将眼角的眼线往上勾,用眼线液往鼻梁点了颗痣,口红颜色加深,大衣脱下来,里面是夏款的深V吊带裙,再换上高跟鞋,将微卷的长发抓的蓬松慵懒些,才拎起包回卡座。
李婕都被她这番操作整懵圈了,“你别跟我说今晚你要勾搭男人搞一夜情?”
“地球都快爆炸了,不得好好的疯狂把?”往杯子里倒满酒,盛夏红唇微扬,没了往日的稚气;一口闷下整杯酒,看到舞池里热舞的男女,“走,跳舞去。”
宋思淼从没见她这样过,看了看李婕,“夏夏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受什么刺激了。”李婕站起来,“我得跟着她去,不跟着我不放心。”
劲爆带感的音乐,再加上酒精的加持,盛夏在舞池中尽情的释放自我;这一刻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不用伪装乖巧模样,也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将那个野性的自己完全展现出来;随着节奏扭动腰肢。
她本就乐感强,能唱能舞,刚跳了一会儿,灯光师捕捉到她曼妙身姿,向她投来一束光,很快成为全场焦点。
隔壁为安子若庆生的夜店里,梁京雨跟赵淮安坐在沙发上休息。
几个常组局玩的酒肉朋友在群里发了段视频,【哥几个快看!人间尤物!】
后面配的是定位还有那家酒吧的名字。
点进去看第一眼,男人的本能,都会先看大长腿还有胸和腰,其次再是脸,可是看着看着,梁京雨觉得这姑娘相当眼熟,一开始他觉得北京那么大,长得像的多了,没往盛夏那儿想,可是看到这姑娘身边那穿着抹胸包臀裙,腰扭成水蛇的李婕。
“靠!在咱们跟前清汤寡水的像只小白兔,背地里瞒着咱们野成这样?”梁京雨拿给赵淮安看,“你瞅瞅,小盛夏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赵淮安接过手机,看到盛夏这身打扮,立刻退出视频,看到地址是隔壁酒吧,起身朝外走。
周泽又回来了,在门口遇到往外走的赵淮安,赵淮安却连招呼都没跟他打。
“赶紧的,淮安估计炸了。”梁京雨拽住他往外走,“小盛夏在隔壁跳钢管舞呢!淮安不炸才怪!”
他这话起初是有添油加醋的成分。
当进了那家酒吧,看到盛夏竟然跟一个韩系小狼狗跳《TroubleMaker》的双人舞,梁京雨心想着还不如跳钢管舞呢!
这种贴身摩擦,扭腰拥抱的热舞,比抱着钢管跳还勾人。
尤其是盛夏那眼神,更是少有的魅惑。
李婕看嗨了,在台下鼓掌起哄,歌曲放完,全场高喊:“亲一个!亲一个!”
她也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
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眼瞧着那小狼狗低头,吻就要落在盛夏嘴上,她也没避开的意思,周泽竟然快赵淮安半步,提前把她给拽下台。
盛夏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是周泽后,挣扎着要把手收回,手腕却被他越攥越紧。
赵淮安越过人群跟出去,已经没有他们二人的身影。
梁京雨当成是周泽这个当哥的护妹心切,“没事,人在周泽那儿丢不了,周泽那脾气不气才怪,自家妹妹差点被外人亲了,哪个当哥的不气?”
听完他这话,赵淮安却暗自握紧拳头。
盛夏那边穿着吊带被周泽拽出去,大冬天的穿这样,街上人都看她。
周泽本来想让她挨冻,好把她给冻醒让她长记性,看到她那深沟还有白腿,立刻脱下大衣把她给包住。
身穿白衬衣的男人拽住披着黑色大衣的妙龄姑娘穿过拥挤的人群,男俊女美,有种偶像剧的既视感,看的过路男女都会将目光驻留在他们身上片刻。
盛夏却感觉不到一点浪漫,她手腕疼的厉害。
到车前,周泽才松开她手:“就这点出息?受点刺激就跑来酒吧找激情?想趁着末日干点过去从没干过的事,随便找个男人搞一夜情?”
他说话不是一般的难听。
盛夏却没了过去跟他犟嘴的心情,眼神漠然的转身朝回走。
走了几步,就被他给拽回去。
拽回去,她再走,就这样重复了三次后,周泽再无半点耐心,把她抵车身上压向她唇疯狂吻住。
22号周六,不用上班,盛夏回房补觉前先给李婕回电话报平安。
她是跟周泽走的,李婕并没过多的担心,“你包跟大衣都在我这儿呢,周一给你带公司去。”
李婕还不忘问:“zane没凶你吧?昨晚我才知道你老家跟zane是对门邻居,你可真能藏!比我还能藏!”
盛夏其实想过,昨晚酒吧里那种情况,周泽把她拽走的那架势,说俩人只是老板跟下属的关系,也没人信。
得亏两家是邻居,邻居哥哥护着她这个理由,多少也能说得过去。
于是,补完觉后,盛夏跟周泽达成一致:对李婕跟宋思淼不再隐瞒两人邻居的关系。
但领证的事还是得先瞒着。
“随你。”周泽照旧无所谓的态度。
“我今晚得回家住。”经过了昨晚,盛夏也想开了,不再过多的注意他的反应,“反正你昨晚也折腾够了,够你回味一周的了。”
昨晚那么野的一面都被他见到了,也没必要再装乖乖女;走到鞋柜前,找出来鞋换上,打开门出去,她连头都没回。
还是憋着一口气的,并没有因末日论的破灭而消散半分,有这种认知是在小区门口等不来出租车后,盛夏干脆步行,才意识到她是有多介意那段视频。
走了将近两公里,才刚到总部基地。
夜色降临,也走累了,到公交站牌前的长椅上坐下,想着歇会儿,盛夏擡头,一辆黑色路虎揽胜驶过来停下。
车窗半开,周泽没扭头看她,就这么停在她面前。
周边等公交车的人都朝她看。
被看的实在坐不住,盛夏起身去开车门,还是打不开,才绕过车身去开副驾驶的车门。
没走主路,周泽开车驶进总部基地。
周六日,总部基地的每条路上都宽敞空旷,路过玛雅岛酒店,又经过莱恩总部;最后到看丹村村口的天桥下。
近10分钟的车程中,两人都没任何交流。
这次盛夏下车后始终没回头,倔强的如周泽在南泽村初见她那会儿,将所有不满的情绪都显露在脸上。
这种不满一直持续到周一上班也没发生改变。
午休找了家氛围好的茶餐厅,面对李婕跟宋思淼的追问,盛夏正式的向她俩坦白跟周泽的关系。
她说跟周泽之前从没见过面,更是不认识,周家人常年在加拿大,几乎没回过南泽村,是周爷爷年事高,思乡心切,春节才回去。
“zane家的老宅跟我们家老院是对门,我爷爷跟周爷爷是发小,俩人一起长大,我爷爷过世后,周爷爷才出的国。”
李婕跟宋思淼听后,大呼刺激。
尤其是李婕:“放着zane这个老板的大腿你不抱!你可真行!你俩这算是世交了!单凭他爷爷跟你爷爷的关系,他这个当哥的也得护着你!”
盛夏喝口牛奶,“总不能光靠人护着,职场中最关键的还是得靠自己。”
“这倒也是。”李婕是深有体会,“我要能力出众点,在莱恩至于一直当小助理?早顶替唐晶当招商部的副总了,哪还用得着受她那乌鸦嗓摧残。”
宋思淼问:“那你有没有问过zane?唐晶到底是不是他的人?”
没等盛夏说,李婕就开了口:“昨晚我问过梁京雨了,不是。”
“那唐晶是谁的人?”
“管她呢!只要不是zane的人就行!”李婕吸口雪梨汤,“等着吧!接下来我有的是法子治她!”
李婕所谓的治不是说说而已,下午唐晶又高嗓门的打电话约客户时,直接过去拔掉她的电话线。
“喜欢嗷嗷,在办公室里使劲嗷,没人管你,但是你别影响我们大家!”看到高澜出来,李婕高声喊:“高总,我要投诉唐晶!”
大家伙忍唐晶太久,碍于她是老板周泽的人一直忍着,这次李婕带头正面开杠,有了出头鸟,也就不怕什么,一个个的都站起来投诉唐晶打电话约客户嗓门太高。
陈书说话更有意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招商部是搞诈骗的,对客户影响也不好。”
犯众怒的下场就是:哪怕你是皇亲国戚,也不能再由着你。
走廊对面有几间闲置的小办公室,高澜让后勤部的人收拾了一间出来,让唐晶过去办公。
美名其曰:给你间办公室,让你随意发挥。
但事实是:关冷宫。
没了唐晶的高嗓门,招商部终于恢复了往常的安静,李婕高兴,在小群里发邀约:【今晚平安夜,咱们找地儿聚聚去?】
末日之夜都没好好聚,平安夜这样浪漫的日子不能再错过。
下班盛夏换好衣服,跟李婕和宋思淼一起下楼,看到安子若拎着平安果进来,一看就是来找周泽的。
安子若没看她们,当她们仨是空气。
“切!”李婕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哪来的傲娇劲,zane又不吃这一套。”
“你怎么知道zane不吃?”盛夏觉得经过末日那晚,李婕知道的小道消息比她还多。
到车上后,李婕才向她跟宋思淼讲安子若跟周泽这么些年的爱恨情仇。
听完,盛夏感觉像是一部青梅竹马,你逃我追的竹马小说。
当然,这只是梁京雨口中的版本,有多少夸大成分,那就得问当事人了。
梁京雨口中的安子若跟周泽在温哥华读小学时就是同班。
都是华人,还又同龄,两家住的也不远,安子若父母常年在国内,虽然有保姆和管家,还有司机跟保镖,但是缺失父母陪伴的她,很羡慕周泽家的家庭氛围,所以经常过去吃饭。
一来二去的,两家人熟了,安子若认陈静当干妈。
初中时期,安子若就围着周泽转,哪个小姑娘喜欢周泽,她都直接自我介绍:我以后是zane的老婆!你们都不能喜欢他!
按照梁京雨话来说:安子若经常以周泽老婆的身份自居,甚至到大学,她还追到英国,摆明了不让任何异性近周泽的身。
后来周泽把话跟安子若说清楚,跟她绝无可能,甚至在工作后还接受家里安排的相亲,安子若才逐渐消停。
去年周家回国,周泽也回来准备接手莱恩,安子若得知后,立刻回北京创办了盲盒品牌。
但其实,盲盒品牌还是周泽让她做的。
安子若盲盒品牌背后的操盘手就是周泽!这就是为什么莱恩跟安子若合作,她不拒绝。
“没有zane,她那盲盒品牌不会霸占市场那么快,她都是打着zane的名义去跟动漫公司谈合作,精明的很。”李婕说:“梁京雨说她跟zane就是一对欢喜冤家,指不定未来真能过成一家,要是其他姑娘嫁给zane,安子若都得背着炸弹过去跟他们夫妻俩同归于尽。”
宋思淼都吓到了,“那么恐怖?”
盛夏却失笑,“这叫得不到也得毁掉?”
李婕:“疯婆子一个,也不知道zane怎么招惹这么个狠角色。”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说不定他正享受着呢。”
“享受个鬼,你没看我给你发的视频?安子若许愿后要抱zane,zane转身就走,连抱都不抱。”
视频没看完,盛夏赶紧拿出来手机,重新播放那段视频。
这次视频看完了,安子若吹灭蜡烛,张开手臂去抱周泽,周泽转身下台,一点面子都没给她留。
原来周泽从没跟安子若暧昧过,是她多想了。
她以为周泽脚踩两只船,这头睡着她,那头吊着安子若。
是她阴谋论了。
不怪那晚周泽生气,从三里屯赶回来接她,她那样冷脸,还又跑去酒吧跟男人跳擦边舞,换成任何男人都没法好脾气吧?
于是,跟李婕聚完会回家,盛夏打开跟周泽的聊天框,[明晚圣诞节我去你那儿?]
字打出来,盛夏又给删除,总觉得这话不适合。
之前那事是她误会,错在她,为了显得有诚意,第二天下班,她拎着一双肩包的香薰蜡烛,打出租车去了周泽那里。
因为……想给他个惊喜。
11点半,周泽才回来,胃里烧的厉害,被几个合作商灌不少的酒;打开门直奔冰箱,没注意到地上的花瓣还有香味;喝几口水,他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都没开灯,客厅却微亮,往亮光处看,茶几上蜡烛的火光;再往回看,门口到客厅,一地的粉色花瓣。
盛夏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的是薄毛毯,一双白腿露在外面,长卷发散在沙发下,头发上还有几片花瓣;恬静的睡颜,像落入凡间的精灵;周泽只看她一眼,再移不开眼。
明明长了一张温婉可爱的脸,偏偏像只刺猬,时不时的用她身上的刺扎人,还不敢扎别人,专挑他扎。
也就只会窝里横!
看到她双腿蜷缩起来,是冷到了,周泽弯身拉毛毯,想帮她盖下腿。
刚盖好,她睁开了眼睛。
“师父你回来了?”刚睡醒,大脑还处于一种懵圈状态,盛夏坐起身,“几点了?”
“快12点了。”周泽坐下,向后靠沙发椅背上,扭头看她:“过来怎么不打声招呼?”
想说是为了给他个惊喜,她把话咽回去,“今晚圣诞节。”
“想要什么礼物?”
她赶紧摆手:“你给的那张卡就够我用的了,我不需要礼物。”
周泽轻笑,“够你用也没见你用过一次。”
“主要是我没什么要买的。”
哪里是没什么要买的,是跟他分的太清,离婚的时候好潇洒的走。
没揭穿她这些小心思,周泽起身,“走吧,快到点了送你走,我喝酒了不能开车,打车送你。”
“我今晚不走。”盛夏擡头,“跟姥爷打过招呼了。”
周泽坐下,从兜里掏出来火柴和烟,“无事不登三宝殿,说说吧,闯什么祸了?”
“我不说你也知道。”
“又跟我整这出。”喝不少酒,周泽的耐心几乎为零,再加上21号那晚她胡乱发脾气,跑去酒吧跟男人跳擦边舞,他都还没说什么,这两天竟然又闷着跟他瞎置气,“我跟你说盛夏,我这人最不喜欢猜你们女人心里想什么,一会儿一个样儿,上一秒晴天,下一秒指不定就打雷下雨。”
划着火柴点上烟,含嘴里吸口,吐烟圈的时候看向身边一脸做错事内疚的模样,还扣着手指甲的姑娘,“有什么话你得说出来,别总让我猜;你年龄小,我可以让着你一次两次,但是别跟我整三次四次;整多了我也烦。”
“对不起。”错在她,就得认,“那晚我不该胡乱冲你发脾气。”
“原因。”
“啊?”
周泽提醒她:“你脾气也发了,总得让我这个当事人知道下原因?”
该来的总会来,这段时间盛夏也受够她自己的拧巴,还总是胡乱猜测,甚至乱想,影响工作不说,她感觉还一直在内耗。
她很不喜欢这种状态,像是被绳子勒住脖子,窒息又难受。
今晚过来,她也是为了把话跟周泽说开,好让这个男人骂醒她。
“我看到你给安子若庆生的视频了。”话说出口,盛夏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甚至都笑了出来,“看到你站在安子若身边,我真觉得你俩挺配的,视频没看完,因为实在是太疼了,心口被扎的疼。”
明明是笑着说出来的这些话,她喉咙却发涩,“我当时心想,你俩挺配,那我算什么?”
“我知道你没心,我也没想过要你的心,但是如果你心里确实有别的女人,那我就不要了。”
她说这话没半点置气的成分,她只是想要一个最基本的答案。
可以心里没有她,也可以只是想睡她,她统统都不在乎,但是如果心里装着别的女人还睡她,她挺膈应的。
听完她这些话的周泽沉思片刻,重新疏离了一遍两人从相亲认识到发展为领证隐婚的过程,他自认为把话都跟面前姑娘讲清楚了,但是细想下,明显还不够。
跟安子若虽然保持着该有的距离,但也耐不住旁人说,盛夏这小姑娘心思本就重,容易多想;那晚约好的一起守夜,他却跑去给安子若庆祝生日,虽然还没到两人约好的时间,看到那种视频,只要是正常心理的人,估计都得是那种反应。
“过来。”看到她一副强忍着眼泪不哭出来的倔强模样,周泽把烟卷摁灭,“非得让我过去,像那晚那样把你弄疼?”
“被你弄疼的次数还少?”她已经泪眸。
“把你弄舒服的次数少?”
这话她没法反驳,因为舒服的次数比疼的次数要多的多……
理亏的盛夏坐过去,刚到他身边,被他一把拽怀里抱在腿上。
她穿的吊带裙,双腿跨坐,裙摆刚遮住腿根,肩带掉在手臂上,没穿内衣,该露的都露了出来。
周泽一眼看穿她今晚的目的:“穿成这样跟我谈这事儿,想趁着谈崩把我惹怒的时候,像那晚在铂悦跟我再野一夜,野完跟我散伙儿去办离婚?”
被戳穿心思,盛夏没再瞒,“你心里要是有别的女人我就不赖在你这儿了。”
“我是有多闲?心里装一个,身体上再睡一个?”
“那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装一个?”盛夏急了,“每次你都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你总说你不喜欢猜别人的心,我也不喜欢猜你的心,我这段时间因为你真的很内耗,我都觉得我不像过去的我了,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的我。”
“没有!”周泽这次回答的很干脆,“我的心是石头,针都扎不进去,更别提是人。”
他还不忘正面回应跟安子若的关系,“安子若算是我的妹妹,我妈认她当了干女儿;我对她只有亲情,没半点其他情感;你要是介意,我可以带你去见她,你拿着结婚证直接向她宣示主权,撕她再狠都没事儿;你撕不过她,我帮你撕;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这回答,很周泽。
盛夏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针都扎不进去,她估计也没戏。
算了,得不到他的心,能得到他的身体也行,反正也就五年,五年后指不定也睡够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格外舒坦,“用不着宣示主权,我怕她哪天疯起来背着炸弹来炸我。”
周泽被她逗笑:“这都谁跟你说的?”
“李婕说梁京雨说的,他说要是你不娶安子若,娶了别的女人,安子若一定会背着炸弹过来跟你老婆同归于尽。”
“你听他那张嘴乱说,死的都能被他说活,以后少听点。”
“以后只听你的。”
她这副乖样,看的周泽心痒,“确定只听我的?”
还没感觉到话风转变,盛夏立刻乖巧点头。
周泽低头,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听的她脸瞬间涨红。
看到她耳根都是红的,周泽更想欺负她,向下亲吻她耳蜗,沿着她耳根一路亲到她脖子,手也掀开裙摆朝里面摸。
他的手所到之处,都炙热一片,盛夏被他掌心烫的腰窝发软,呼吸也开始急促,突然想到什么,“……等等。”
周泽不允许她喊停,擡头吻住她唇。
舌头被他吸住,肩带也被他手往下扯,盛夏保持着仅存的理智把他推开,“蜡烛,我去把蜡烛点上。”
想说点什么蜡烛!
看到她眼底的期盼,周泽不想再破坏她对这事儿上的美好幻想。
才22岁的姑娘,追求浪漫很正常,他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也让人姑娘跟着他糙。
瞧见她划着火柴把客厅角落里的香薰蜡烛一个个都点上,火光映照下,一地的粉色花瓣,站起来看,不难看出蜡烛所摆的形状正是“心形”。
要说没有被触动到是假的。
因为再次把盛夏捞回怀里吻住时,周泽的力道格外温柔。
客厅的沙发,餐桌,茶几,墙角,壁画下,窗帘前,都留下他们缠绵后的痕迹,所到之处都有花瓣。
盛夏一次次的在他怀里绽放,最后回到沙发上,还忍不住的跨坐在他腿上,双手搂紧他脖子,主动缠住他舌头与他紧密交缠。
周泽始终忍着未到,因为他还没戴套。
把她搂怀里,亲吻她汗湿的额头,擡手抚摸她脸颊,嗓音低哑的问:“到了几次?”
她身体微颤,胸脯还高低起伏着,“你怎么还没……”
“没戴套。”与她额头相抵,周泽手臂青筋凸起,“想在床上还是继续在这儿?”
“去床上吧。”
床上至少她能躺,她这会儿实在没力气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