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辣椒呢!”嘴上嫌弃,沐年希还是配合的弯身微笑。
自拍完几张合照,盛夏冻的手冷,把手机放回大衣兜里,“我去趟洗手间。”
偏巧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再次遇到周泽。
周泽背对着楼梯在接电话,听他说:“我什么时候有过心?”
“别用自杀这一套威胁我,死了阴阳两隔,咱俩更没可能。”
声音冷的像加了冰,没一点的感情,听的盛夏直打寒颤,这男人真是嘴毒心狠,果然不能只看表面皮囊。
挂断电话,周泽转过身,看到站在楼上的盛夏。
“我什么都没听到周泽哥。”她摆摆手,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慌措表情,又赶紧改口:“听到了我也不会乱说的,我嘴严的很!”
看她这副表情看的想笑,周泽逗她:“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包个大红包?”
封口费?
“那倒不用。”她干笑着走下台阶,为缓解尴尬来了句:“祝你新年快乐啊周泽哥。”
“同乐。”
“呵呵。”她讨好的笑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周泽转话题问:“几点下山?”
“一会儿就走。”
说是一会儿走,偏偏等不来一个代驾。
代驾听到他们车在山顶酒吧,加价都不接单。
夏女士发语音问他们几点结束聚会,说都快1点了;盛夏怕败露行踪,不敢回消息。
沐年希还喝多了酒,这会儿趴在垃圾桶那儿吐的厉害。
正发愁,看到周泽一行人从酒吧里走出来。
眼尖的赵淮安先发现的他俩,用胳膊肘捣了下周泽,“你们家姑娘,不过去帮帮?”
过去了解完情况,得知是没代驾,周泽把任正安排的代驾让给他们,叫上没喝酒的赵淮安,一路开车护送他们下山。
先送沐年希回的家,盛夏坐周泽的车回南泽村。
赵淮安开车,周泽坐在副驾驶,盛夏一个人坐在后排座椅,心里始终惴惴不安,担心回家挨批。
看出她心思,周泽开口:“跟你妈说的是去哪儿跨年?”
她心虚开口:“镇上的KTV。”
“KTV名字。”
“乐尚KTV。”
赵淮安听的都想笑,觉得他俩这对话像是在串通口供。
到盛家如之前想的一样,夏玲先问周泽在哪儿碰到的盛夏,周泽说在乐尚跟几个朋友喝酒,顺道把盛夏给送回来了。
赵淮安长的厅里厅气的,他这种范儿最受长辈待见,夏玲没多想,招呼他们歇会儿再走。
他们没多待,找了还有朋友等着的理由。
盛夏不敢多话,生怕说漏嘴被夏女士察觉到。
……
大年初一拜早年。
睡了仅三个多小时的盛夏被鞭炮声吵醒,她打着哈欠帮奶奶点香,点蜡烛。
每年初一来家里拜年的亲戚都很多,都要准备瓜子糖果和花生,还有给小孩们的红包。
几个小孩拿到红包去小超市买回来一大袋子摔炮,往地上不断的扔;盛夏被吵的也没了困意,干脆加入跟着他们一起玩摔炮。
她正往地上摔的起劲,周泽过来了。
周泽今天穿的很正式,墨蓝色大衣,黑色休闲裤。
855的身高,天生的衣服架子,往那儿一站就是焦点。
“新年快乐啊周泽哥。”盛夏笑呵呵的冲他打招呼。
周泽这次回了她:“新年快乐。”
还递给她一个红包。
以为是“封口费”。
听他淡声说了句:“爷爷让给的。”
“周爷爷太客气了。”盛夏没伸手接,“我都多大了,早不收红包了。”
周泽把红包塞她大衣口袋里,“夏婶还不知道你昨晚去拾星记。”
“……”真够阴的,但她也只能干笑:“呵呵,谢谢周泽哥。”
看到她把还红包的手小心翼翼的收回去,那副想还,又不敢的小表情,周泽心想:逗这姑娘可真有意思。
*
傍晚,周家人到村里了。
盛铭山在门口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门口挂俩红灯笼,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十分应景。
老周家时隔20几年再回来,村里不少人都上门围观;几个岁数大的老人见到周老爷子,一个个的都红了眼眶。
看到他们相拥而泣,诉说着对彼此的想念,曾经的过往,盛夏也被这种场景感染的眼泪溢出眼眶。
周家人带着对联过来的,是周老爷子亲手写的,个子高的周泽把红色对联贴对面老旧的木门上。
落叶归根处,最甜故乡水
横批:落叶归根
这次回老家的具体时间,周家人没提前跟任何人说,盛家也没什么准备,街坊邻居都过来帮忙,有的还带上家里存的好酒好菜,院子里支起篷子,燃起篝火。
雪天,大雪纷飞,虽冷,心却暖。
周老爷子拄着拐杖,在儿子周向国的搀扶下起身,身边的孙子周泽也起身,轮流向村里长辈敬酒道谢。
几个村里的婶娘们在厨房闲聊:“老周家这孙子一看就有眼力劲。”
“长得帅还聪明,真招人稀罕。”
“大孙子在国外还有什么基金公司,这个小孙子好像还是大公司的什么总。”
“他们老周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周家不去国外也是咱们这儿首富,带着家底儿走的,能穷哪儿去。”
夏玲关火,喊她们过去端汤,“你们小点声,别被人家听到,听到了不好。”
“我们又没说什么坏话。”其中一个婶子又往外面瞟了眼,“看看人家那皮肤,细皮嫩肉的,儿子都那么大了,眼角一根皱纹都没有。”
说的是周向国的老婆陈静,年近50,看上去也就40岁出头。
葡萄红烫了大波浪,打扮洋气的梁婶说:“都是打针打的,没看网上说的?羊胎素,肉毒素,什么什么的,这有钱啊,想要多年轻就能多年轻。”
“那也得底子好。”夏玲听不下去了,“汤再不端就凉了。”
过会儿婶娘们又套话的问盛夏,问的都是周泽在哪儿工作?是不是单身?性格怎么样?
她有些无奈:“我也才认识他几天。”
见识到周泽的阴和狠,盛夏已经没了当初对他的绅士滤镜。
她觉得周泽性格挺怪的,阴晴不定,有点蔫坏……
这词一出来,她立刻盖棺定论:对!就是蔫坏蔫坏的。
表面看起来是个有礼貌的绅士,其实坏的很。
当品牌操盘手做到顶尖的,能是温柔的绵羊?
绝对是头狠狼!
100分钟的电影,她全程看的都很专注,早已将周泽抛之脑后。
电影结束,她最后一个离场,看到周泽在出口等她。
“晚饭想吃点什么?”周泽问,“中餐西餐还是火锅?”
她随口说:“我都可以,不挑食。”
“挺好养活。”哪知道他下句竟然是:“那就别吃了。”
不吃就不吃,谁稀罕跟你一起吃啊。
盛夏对他的滤镜再次碎一地时,发现周泽没带她回南泽村,而是开车带她上了山,把车停在拾星记酒吧旁边的西餐厅门口。
“想吃什么随便点。”周泽把菜单递给她。
举手投足间都彰显着一股绅士风度。
要不是见识过他真面目,盛夏觉得自己还得被他这副绅士皮囊给糊弄住;接过菜单,只点了番茄意面还有水果沙拉。
周泽问:“不来个汤?”
她摇头:“喝不惯。”
西餐里的各种汤她都喝不惯,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周泽点的牛排,西式香草烤土豆,两杯柠檬红茶。
周爷爷打视频过来查岗,看他跟盛夏在不在一起。
看到他俩在餐厅吃饭,周爷爷眼睛笑的眯成一条线,“你们吃你们吃,爷爷找你爸聊会儿天去。”
视频结束,盛夏问,“我几点回去合适?”
回去早了又得被家里人堵着问话。
她觉得周泽这方面比她有经验,“周爷爷都是晚上几点回民宿睡?”
“时间不固定。”周泽放下刀叉,喝口红茶,“昨晚12点才回。”
“那么晚?”
“20几年没回来了,比较亢奋。”
他可真会用词,亢奋这词都用上了。
*
吃完饭,又去隔壁拾星记。
也是这次去,盛夏才知道拾星记是周泽好朋友任成开的。
任成似乎跟她很熟一样,一口一个小夏夏叫着。
被周泽不悦的瞪了眼,任成那张嘴才肯闭上。
盛夏今晚没喝酒,周泽让服务生给她端来的果汁。
听他们男人聊天挺无聊的,聊的都是股票跟基金,还有些她从没听过的词汇,不喜欢加入自己不懂的话题,她又低头玩起植物大战僵尸。
周泽时不时的看她眼,烟卷在指间升起袅袅烟雾,突然坐的离她近些,低头在她耳边问了句:“很无聊?”
耳根被他的呼吸烫到,他的身体贴的又近,嗓音还低沉,不知道为什么,盛夏突然想到一个词形容他的声音:性感。
她的身躯下意识的向边上移,想要避开这个男人,发现已经到沙发最边上,无处可移。
“要不要打会儿牌?”周泽又问她。
她只能点头掩盖住内心的慌措:“也行。”
三个人打牌不热闹,任成打电话摇人,没找那些狐朋狗友,年三十听梁京雨讲过盛夏,知道这姑娘的脾气,免得他们开玩笑没个度,再坏了气氛。
赵淮安和梁京雨明天跟周泽一起回北京,下午从上海赶过来的;接到任成电话,他们已经到拾星记门口。
周泽没心情打牌,跟盛夏换了位子,让她玩。
“不玩钱的,太俗,输了的喝酒啊。”梁京雨洗着牌,满眼带着戏谑的看向盛夏。
知道这姑娘不是小白兔,他就是想逗逗她。
“输了我喝。”周泽深灰色衬衣领口微敞,慵懒的半靠在椅背,划着火柴将烟卷点上含嘴里吸口,“他们几个菜的很,估计还没你打的好。”
离得近,闻到火柴燃烧后烧焦的味道,盛夏觉得好闻的不行,她也不知道自己这都什么癖好,竟然喜欢闻烧焦的味。
起牌后她动手码牌,后脑勺却发烫,总有种被周泽盯着看的感觉。
因为精神力不集中,这局她自然是输了。
四个人两副牌斗地主,她是地主,输了就得喝三杯。
任成起哄:“喝,三杯!”
周泽轻弹烟灰,心情似乎因为盛夏输牌反而变好,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接连三杯喝下。
盛夏挺自责的,心里想着下局绝对不能输。
结果,身为地主的梁京雨赢了,她跟任成和赵淮安都得喝一杯。
接连输几局,再到盛夏是地主的时候,周泽没当旁观者,伸手帮她起牌,又把她准备打出去的牌放回去,指着另外一个对子让她拆:“出这张。”
从没这样冒险的出过牌,盛夏还是听他的拆了对子。
在周泽的指导下,这局她竟赢了。
都赢了,周泽还是倒了杯酒喝。
再看任成他们,似乎也不在乎什么输赢,就是当成一种乐子;盛夏发觉好像只有她在意输赢结果。
就像不管周泽今晚有多绅士,只要想起两人认识第一天他说的那话,年三十晚上女人塞他手里的安全套,她就会格外的介意,甚至暗中跟他较劲。
所以,也是在这晚,盛夏很确定她对周泽是有那种男女之间的心动的。
因为心动,才格外敏感的介意这个男人曾说过的那些话,还有他那些滥情的行为。
至于周泽对她的绅士风度,她心想:不过是把她当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