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低头,周泽也已经看到了她。
这酒吧是周泽之前在加拿大认识的朋友开的,得知他回国,住的还是语画家民宿,叫来在上海的几个朋友为他接风,年三十回家吃完年夜饭,一个个的又跑过来跨年。
国外野惯了,也喜欢玩;跳伞,滑雪,泡吧,飞去拉斯维加斯玩几把牌,这都是常事;他也从不给自己立什么君子人设,但酒吧这地儿他确实从不乱来。
可刚才盛夏看他的眼神明显是把他当成爱玩一夜情的种马男。
他也懒得解释。
把手里的套扔进一旁的垃圾桶,全当面前浓妆艳抹的女人是空气。
女洗手间里,盛夏脸烫的厉害,像是她要干什么坏事被撞见一样;用凉水洗完手擦干,手敷脸上降温,镜子里脸不怎么红后,她才走出去。
外面已经没有周泽和那个女人,看来挺等不及的,估计是去了男洗手间。
她还往男洗手间方向多看了眼。
下楼听到DJ喊麦:“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得意也要欢!燥起来!欢起来!啪起来!”
这都什么虎狼之词?
看到群魔乱舞的年轻男女,发现大家好像一点也不在乎,只有她跟个书呆子一样在这儿纠结词押不押韵。
沐年希那边多了几个男女,盛夏一个都不认识,不过酒吧这地儿大家好像都自来熟,打几把牌下来,什么话题都能聊。
吹牛逼的黄段子听过太多,对面男人说自己能一晚上让女人到十几次,20几公分,她听的都快翻白眼,她看沐年希的眼神像是在说:这是你从哪里拉来的傻逼?
坐旁边的两个姑娘也受不了这种吹牛的,都在忍着。
盛夏实在听不下去,一杯酒下肚,指着那男人开怼:“别光说,脱裤子先让我们验验货,谁不脱谁他妈孙子!”
这话是她跟李婕学的。
在酒吧被男人搭讪,吹嘘自己器大活好,李婕都会指着对方裤裆怒吼:脱!先让我们验货,谁不脱谁他妈孙子!
盛夏也没想到自己能学到李婕话的精髓,尤其是“谁他妈的”,说出口简直不要太爽!
再看眼对面那男人,听完她这话后就跟傻了一样,立刻灰溜溜的走了。
那俩姑娘冲她竖大拇指。
沐年希看她眼神却像不认识她一样,“厉害了啊盛夏!”
脸再次滚烫,盛夏赶紧怂的低头。
刚才从他们这桌路过的梁京雨听到她那番开怼言论,回到卡座跟朋友们提起来,“刚一姑娘彪悍的不行,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白兔样,怼起人那叫一个厉害。”
梁京雨有鼻子有眼的把听到看到的比划出来,还不忘指向那个口出惊人的羊毛卷姑娘,“瞧见没,就那姑娘,谁不脱谁他妈孙子!这话绝了哥几个!得亏没让咱们遇上。”
顺着他所指方向看,看到那姑娘竟然是盛夏,周泽笑了。
“怎么着?认识那姑娘?”任成拿起他手边的火柴盒,抽出根火柴棒掏耳朵,像准备看什么好戏一样。
周泽端起酒杯抿口酒,没有隐瞒,“老家对门邻居家的姑娘。”
“呦!自家姑娘啊这是。”梁京雨吸口烟,催促任成,“赶紧让你的人准备点甜点,我一会儿给人小姑娘送过去。”
任成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几个人里就属梁京雨玩的花,大灰狼要送甜点给小白兔,在他们看来就是不安好心。
赵淮安冲周泽使了下眼神,那意思像是跟他说:你家姑娘你还不拦着?
周泽却一副无所谓态度。
完全让他们几个看不透。
过会儿,揣了把大白兔糖的梁京雨从盛夏那桌返回来,“这姑娘可不是一般的有意思,说不能白吃我的甜点,给我送了一把糖,还说是喜糖!”
他问周泽:“才多大点?结那么早婚?”
料到了结果,周泽显得很淡定,“22。”
“刚毕业就结婚?”梁京雨可惜道:“不趁着年轻多玩几年,那么早进坟墓干嘛。”
“你丫的还真信?”任正将一颗白兔糖塞他嘴里:“人姑娘逗你玩呢!”
赵淮安看他那眼神:你是不是傻?
梁京雨瞬间气不行:“周泽你大爷的!你也跟着逗我!”
“我只跟你说了她年龄,什么时候跟你说她结婚了?”周泽心情格外好,拿起一颗大白兔糖,慢条斯理的揭开包裹的纸,放嘴里含住,只觉得这糖不是一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