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急火攻心

方唯一被禁足的两个月里，整个人都沉默寡言起来，原来的世界像是忽然沉寂了一般，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了。方唯一给老五他们打电话想要探听消息，每次都被对方搪塞而敷衍的态度无形拒绝，就连叶敬现在也不好频频露面。

他问方远，“爸，郑耀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

方远坐在沙发上给他削苹果，完后并不答话，只是冲厨房说，“老婆，我去上班了？”

“你这个点儿上什么班？”方妈妈从厨房探出头来，转眼见他已经溜出门去了。全家人都默契的闭口不提，方允稻更是避而不见。

方唯一问，“妈，我爷爷他真的在处理吗？为什么好久都不过来了？”

方妈妈回，“儿子，我中午给你做菌菇汤哈，你实在无聊，就先看会儿电视。”

方唯一无语，叹了口气躺在沙发上，啃了口苹果，又拨弄着打开电视。节目一个又一个的快速跳动，激不起他的半分兴致。他这里都快挑了半圈了，突然一顿，又返回上一个节目。新闻报道上正歌颂社会主义新时代新作为，暂时停止光耀集团继续上市，其总裁及上市执行人郑耀先生在协助案件办理过程中，突发性疾病送医，抢救无效，已于凌晨三点去世，经调查，光耀集团并无经济犯罪问题，经全董事会投票决定，同意光耀集团各项业务拆分整合，并由z省正泰集团进行全面收购。电视镜头一闪而过，掠过一个高级病床的画面，白布一拉，阻隔久远。

新闻报道开始继续新的话题，主持人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方妈妈从厨房端着汤出来，就看见方唯一面色呆滞，愣愣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嘴里还含着一块刚啃下来的果肉，却迟迟没有咽下去。

“儿子，看什么呢？”

方唯一不答。

方妈妈连喊了几声都没反应，这才察觉不对劲。她轻拍了两下他的肩膀，方唯一这才慢吞吞的拧过脸来，用一种极为艰难的声音陈述道，“妈，我刚才在电视上看见郑耀了。”

方妈妈看着他含着那口苹果，眼圈慢慢的红了，“郑耀……郑耀死了。”他无措的左右翻找，睫毛上闪烁着一丝水光，“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方妈妈不敢多说，小心翼翼的问道，“儿子，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的。”方唯一摇摇头，继而笃定的说，“我肯定是看错了，不可能的。”他说着手上还在继续翻找，“妈，我手机呢？”

方妈妈赶忙从桌面上拿起手机递给他，心虚道，“这呢，儿子，你别着急，你要不给你爸打个电话，他说不定知道什么情况呢？”

方唯一给方远打电话，给方允稻打电话，给老五打电话，无一例外的全部无人接听。他这下真的慌了，“妈，我爸人呢？他不是说郑耀没事吗？他怎么不接电话了。”

方妈妈也赶紧给方远打电话，又是着急又是埋怨，“你到底怎么给儿子说的，他说他看电视看到郑耀了。你这大中午的跑去上什么班，你抓紧时间回来，他这着急忙慌的想往外跑呢。”

方远这次倒是淡定了，“尘埃落定了，他愿意跑你就随他去吧，反正这两天我不回家了哈，我得避避风头，有事你让他找老爷子，我可不管这档子事。”

“你！”方妈妈气的骂了他两句，“哪有你这么当爹的。”

“老婆你这话就有失偏颇了，那你儿子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我说他两句老爷子又跟我急眼。这事不是我想不想管，是我管不了。”方远利了麻索的挂了电话，给手机关机了。

方唯一跑到老宅见自家爷爷的时候，方允稻正跟一个老头下棋，老头身穿中山装，和老爷子比起来显得十分正式，略带拘谨。旁边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面容丰腴、左眉下有颗微小的红痣，见方唯一进来，不由得擡起眼皮来细细打量起他来。

“爷爷。”方唯一略微背光的剪影里，声音沉寂，“我有话想跟您说。”

老爷子叹了口气，放下棋子，“好孩子你说吧，没事儿，不碍的。”

“郑耀现在怎么样了，您可以告诉我吗？”

“如你所见。”老爷子点明。

“您为什么要骗我？哪怕再我试一下呢？他没有罪，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