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唯一听着统一口径，没再说话，郑耀则是淡淡的开口，“走吧。”

因为出发的晚了，所以到宴在山庄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原本准备好的早饭也直接替换成了午饭。宴在山庄是休闲度假的场合，都是依山所建，整座连绵的庄子笼罩在一片暗绿色里。

吃饭的地方在听风居，挂着相当复古华丽的繁体木匾，和那些附庸风雅的建筑不同的是，每一处细节都做的极为精致，木质结构的房屋显得风韵翩然，但凡看一眼，都会让人产生一种穿越的错觉。

吃饭用的餐碟都绘制着青花金纹，方唯一坐在那儿，舟车劳顿以后，显然觉得这雅致的环境和清新沁脾的空气极其美好，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来。

“耀哥，我能不能申请多住两天啊，养养老。”

郑耀拿起筷子来，“想住多久？”

方唯一也跟着拿住筷子，“也不用多久，把这儿的菜尝过一遍来就行。”

郑耀笑了，旁边站着的汉服服务生也笑了，“我们这儿，不算花式糕点，面食，光主菜就有一百零八道，再加上其他配菜三百二十一样儿，等您吃完，恐怕得很久以后了。”

方唯一咬着筷子，“那……能把厨子弄回几个去吗？就搁在家里，以后就不用劳烦您亲自动手了。”

郑耀想了想，将会有个老男人在他眼里比自己还讨喜，于是果断拒绝道，“不成。”

方唯一夹了口菜，塞嘴里，“为什么啊，我可不想天天打给敬哥，探讨……”

“快点吃。”郑耀打断他，“吃完，带你去别的地方转转。”

方唯一慢悠悠的举起茶壶，给他倒了杯水，“着什么急啊，不揭你短了还不成吗？你让我养养生，细嚼慢咽。”

郑耀没再催他，任他一道菜一道菜，慢条斯理的品尝。

“耀哥，你尝尝这个。”方唯一举起筷子来递到他嘴边，“怎么样？”

郑耀看着他期待的眼神，挺认真的评价了一下，“酥，软，香。”

方唯一嘿嘿一笑，“你嘴里这块，是我刚才没夹稳，掉桌子上了，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就…….”

郑耀嚼巴两口，冲他冷笑了一声，却还是乖乖咽下去了，好歹是祖宗筷子上送过来的，怎么也得吃下去不是？

这顿饭郑耀根本没吃安生。方唯一觉得新鲜，饭桌上总是恶趣味的骚扰他。等到吃完饭，郑耀只觉得筋疲力尽，对始作俑者却还是满心眼儿的喜欢。

“这地方，太对我胃口了，你能不能给我几张贵宾卡什么的。”我回头给我老板姥爹妈，兄弟姐妹人手一个，到时候我们全家来度假，多滋润啊。

但他后头那几句，没敢说出口，怕郑耀当场给他悬尸在山上。

郑耀说，“回头你去公司自己印几个花样别致的，让老张把信息存档就行了。”

“嘿嘿嘿。”方唯一揽住他肩膀，“那多不好意思啊。”

郑耀低了低眼睛，看着他，只把他那张假装不好意思的脸看红了。这下好，是真不好意思了。

“你看我干什么啊？要你张卡，怎么还想翻脸呢……”

郑耀摁住他肩膀，在石板滩上亲了亲，周遭一片绿影阑珊，方唯一分不清是人工种植的还是自然生长的植物，只觉得嘴唇上长久的印记，是从千万年前飘荡而来，度过了孤独的岁月，重新又雕刻上去的。

郑耀不肯松他，嘴唇不断不断的侵占，那种时而狂热的时而温柔的触觉，把方唯一逼得喘息一片。从未有过的，几乎是让人误以为命中注定的感觉，不管他怎样挣脱，都困在那片火焰里，困在郑耀的呼吸里。

“耀…..哥。”

郑耀看着他，突然略带凶狠的笑道，“不管你当初是为了什么，来了就不可能再走了。”

方唯一定了定神，似乎想从他平静的眼中找出什么，但他眼里除了浓重的侵略意味，别的什么都没有。

“咱们这样下去，就真没救了。”方唯一问，“郑耀你真不觉得吗？”

可是他郑耀确实没什么好在乎的啊，他生就一无所有，想爱谁爱谁，别人都管不着；他有钱，也有底气，用不着管什么世俗现实；他的地盘上，呼风唤雨，就算天王老子来，也得原路滚回去。

方唯一问完，才想起来跟他说这句等于没说，他是不会在乎的。而自己不同，背地里隐瞒的一切，都是阻碍两个人的绊脚石，但现在，他没那个勇气坦白，尽管他天天喊着“坦白从宽”。

坦白和不坦白，会有什么不同呢？

郑耀又亲了他一下，问，“想什么呢？我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