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主持人手中的锤子蠢蠢欲动,“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
郑耀终于从他眼前撤了牌子,而是笔直擡起来了。
主持人瞧见,惊喜道,“这位先生出价两千五百万,还有更高的吗?这珠宝是……”
“三千万!有人出价三千万!”
郑耀举着牌子压根没放下,意思简单明了,甭管别人出多少,我都加价。
方唯一愣了,压低声儿问道,“你干嘛?”
郑耀举着牌子,另一只手抽出空来去抓他的手腕,眼睛里皆是镇定的安慰。
方唯一拨开他的手,却也没再说话,只是侧过头去看另一位举牌子的先生,相貌平凡,姿态端正,也对珠宝势在必得。
“这位是什么人?”方唯一忍不住,又问。
郑耀终于又举了一次牌子,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儿,“活人,别瞎操心。”
“我?……”
方唯一冷笑,你都要买回去了,我这打听打听还有错了?
郑耀瞧着他一眼端庄的气愤,带着正房独有的气质,不由轻笑起来了。
他到底是把这珠宝物件儿弄到手了,没成想这位如此财大气粗,于是一时间都对郑耀褒贬不一,有人笑他豪掷千金为博美人一笑,也有人骂他臭显摆。
模特主动去勾搭郑耀,一位新欢,一位旧爱,乱了套了。
方唯一在边上瞧着,心里挺不舒坦。若是天底下做情人的,都肯像他似的惦记尊严这俩字,反倒又可笑了。
他进了门,伸头去看,谁知旧爱早就没了影儿,只剩下这位新欢,好端端往郑耀房间里凑。其实那位是让程辉接去了,浓情蜜意的新鲜劲儿还没过呢。
这件事情,郑耀也没过多的解释,只一句带过,然后继续跟七爷打打杀杀,日渐熟练的挤在一张床上。
云中君的活动,落幕悄无声息。船在海里漂够了,就该上岸了。好戏收尾,自然不能草率,于是最后一场宴会布办的极宏大,觥筹交错,人声鼎沸,带笑的每一张脸都是商娱界的通行名牌。
郑耀倚在沙发上,程辉微微低着脸,跟他说着什么。
方七爷就代替郑耀跟四面八方涌来献殷勤的喝着酒,想必是见了郑耀那一场翻脸无情,都对七爷的地位有了翻新的认识——郑耀护犊子,是极要命的。
夜里十二点钟,方唯一才松懈似的扑倒在床上。
郑耀坐在床边儿,“谁要你人前这么乖的?我说话你不听,别人说的你倒客气。”
“还不都是为了你。”方唯一醉眼朦胧,“能不能理解小爷的良苦用心。”
郑耀接了杯水,递给他喝。
方唯一自顾自爬起来,晃悠着去了个洗手间,出来门大爷似的喝了水,然后就开始脱衣服,一件一件摆挂好,爬上去,身子捋直,躺平。一系列的过程都跟梦游似的,但程序规范,没有一丝误差。
他喝了酒特别乖,绝不耍酒疯,老实儿爬上床睡觉,谁都拦不住。
郑耀笑了,把窗帘拉上,挡住偷窥的一寸星星。继而关灯,爬上床,把人搂怀里。
郑耀阖了眼,怎么天底下还有这么有意思的人儿呢?刚才还是满腔怒火凶悍野蛮的样子,转眼又能游刃有余,一副极识大体的姿态。
方唯一似乎睡熟了,翻了个身,大腿砸在他小腹上,手臂狠狠的搂着他脖子,脑袋也跟着拱进脖颈了。
郑耀好像床上一条结实温暖的被子,让他牢牢抱结实了。
“哎…哟…”方唯一哀求似的哼哼,“让我吃…口。”
郑耀大手搓他的脸,嘴角没忍住翘起来了,做个梦像什么样儿,馋的像个小孩。
俩人纠缠在一块,比胶水黏的都牢。
“吃一口…行…”
方唯一嘟囔不清,胡乱拱来拱去,着急的不行。
就在郑耀准备把身上乱蹭的人丢出去的时候,他突然抱住郑耀的脸,吧唧一口亲上去了。
黑夜里响亮又清晰,地动山摇,一瞬间,就把郑耀胸腔里沉睡的心脏撼醒了。
“嗯……”
方唯一气恼的又咬了一口,吧唧吧唧嘴,复又翻个身儿,滚到床边沿儿上自己睡去了。
只剩郑耀蓦地睁开眼睛,盯着眼前一片黑暗,愣着了。
完了,他想,方唯一可能又想吃臭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