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公兄弟(1 / 2)

癫公兄弟

谢川从那片醒目的绿光中清醒了过来。

他整个人都被祁宴抱在怀里,祁宴坐在不久前两个人坐着聊天的那个小沙发上,而自己躺在他身上。

祁宴将他包裹的很严实,所以谢川全身上下都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寒风凛冽里,祁宴为他遮挡去了所有的风寒,只让他露出一双眼睛,仰头带他看欧若拉女神的降临。

谢川说,这代表“幸运”。

于是他们一起见证了幸运。

谢川其实有很多话想和祁宴说,他眼眶酸涩,从未有一刻如此具像化的感受到幸福。

而他曾经缺憾的,这个男人都在默默无闻的一点点替他填补。

他们就这样沉默无声的望着那片绿色海洋,好像此刻全世界都只剩下了彼此,也可以暂时不去面对即将到来的离别。

万千言语,都在彼此的眼神交汇、肌肤相近间尽数倾泻过了。

“我要走了。”

不知道过去多久,谢川在寒风呼啸中听到了祁宴低哑的嗓音。

他很不舍,可此刻他也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言语。

因为他有他要做的事情,谢川也有自己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他们都有各自要奔赴的前程,但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些身外事之后,他们只有彼此,也终究要回到彼此的身边去。

祁宴将谢川送回房间,替他盖好被子后没多久就静默无声的离开了。

谢川假装自己困了,一直半闭着眼睛,他侧耳听着祁宴的动静,感受到了祁宴落在自己脸上的温热的吻,也知道他在自己床边踌躇了好久才像是下定决心似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屋内彻底归于宁静,谢川才缓慢的睁开酸涩的眼睛,扭头看向窗外的夜。

谢川以为自己这一夜睡不着的,可意外的是在祁宴离开之后他也不过是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是被前来敲门的房东太太喊醒的。

房东太太为他送上了早餐,看着睡眼朦胧的他,笑说:“是那位

还是蛮高的,结果突然就下岗了!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再没人敢和你对着干了,都说你背后有大人物撑着。”

谢川一时无言。

因为他知道以祁家的能力,别说什么飞跃的老总亲戚了,就是捏死飞跃老总都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而祁宴这么护着自己,无非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他一旦失去那点价值,祁宴对他也绝不会手软。

谢川看过原著,最知道祁宴有多睚眦必报。自己这么耍他,还不离婚等着他把自己分尸吗?

妈的,原著里面连两个主角都被他支配,祁宴要弄死自己连手指都不用动。

不仅要离,还要尽快离,趁着事情还没有往更坏的地方发展。

谢川自打和王显通过那通电话以后每次看见祁宴就心里泛怵,早中晚餐都故意和他错开时间去吃,也不知道祁宴发觉没有,好在他也没有多问。

那几个莫须有的热搜也很快被公司撤了下来,发布了声明,还给首先出来造谣的人寄了律师函。

谢川现在本身就没什么讨论度,这件事情也就热闹了两三天就被大众给遗忘了。

然而他左躲右躲,躲过了好几天,还是在临进组的前一天晚上和祁宴碰面了。

那天谢川和陆以晨打游戏打到半夜,结果要睡着的时候肚子饿了,他吃不饱就睡不好,只好半夜爬起来找东西吃。

然而谁能想到恰好就碰到了工作到深夜原本打算下来喝杯热茶的祁宴。

他几乎是一下来就看到了那个在冰箱前拱来拱去的背影。

谢川似乎没有发觉他的靠近,把手伸进冰箱里面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摸出一个西红柿。

祁宴站在楼梯口想看他干什么,没过多久就看到他用袖子随便擦了擦那个西红柿就要往嘴里塞。

“谢川。”

低沉的嗓音骤然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时,谢川差点吓得把手里的西红柿给扔了,转头就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后看着他,面色比冰箱里吹出来的冷气还要凉。

谢川莫名有种自己是小偷潜入别人家偷东西吃的心虚感,呵呵尬笑道:“祁总,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祁宴面无表情道:“被你吵醒了。”

“……”

那您睡眠还怪浅的嘞,隔着几乎二十米的距离还能听到他翻冰箱的声音。

谢川没敢说出口,把西红柿塞进睡衣袖子里,合上了冰箱门,若无其事道:“我现在上去,不打扰您睡觉了。”

说着还打了个虚假的哈欠。

祁宴皱了皱眉,目光落在他鼓起的袖子上。

谢川莫名被他看的头皮发麻,知道藏不住了,只好把西红柿拿出来递到他面前,僵硬道:“你也想吃?”

祁宴淡淡说:“洗洗。”

谢川一边心想你没手吗让我帮你洗,但还是转身老老实实把西红柿洗了,转身递给祁宴。

祁宴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说:“我让你洗了,自己吃。”

“……哦。”

“我认为这种常识幼儿园的时候老师就教过了。”

祁宴的语气很淡,谢川莫名从中听出了一股嫌弃的意味。

谢川一边在心里骂他事儿多,一边恨恨将西红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

两个人这会儿隔着一臂距离,原本祁宴都打算转身上楼了。

然而只听“吱”的一声,谢川还没反应过来,顺着那优美的线条,看到红色的汁液,喷在了……祁宴的脸上。

“……”

“你的眼睛是只会转不会看吗?他不想和你走。”谢川面无表情说。

顾淮之表情一凛,沉声说:“我和他的事情,奉劝你不要插手。”

谢川向他走近一步,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双眼,淡笑着说:“我非要插手,你能怎么办?”

两个高大男人之间对峙的气场过于强大,引得周围路过的人都纷纷投过来好奇和畏惧的视线。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里,冰凉的手指骤然搭上谢川的手背,让谢川稍稍侧了侧头,听见林晗小声说:“……我们走吧。”

谢川像是得胜的猎人,朝顾淮之挑衅的挑了一下眉毛。

就这一个表情足以让顾淮之气到颤抖,等回过神来,林晗已经被谢川给带走了。

走到医院大门外的时候,谢川才放开了林晗,和他拉开了些许距离,表情也软下来了一些,温声说:“没事吧?”

林晗的眼眶有些红,闻言摇了摇头,感激地说:“谢谢你。”

谢川知道这是他的痛处,所以没有多问这件事,只是疑惑道:“不是出院了吗?怎么还来医院?”

林晗这才想起什么来,把拎了一路的水果递到谢川面前,笑说:“谢谢你昨天救了我,我联系不上陆哥,就想着来看望一下你。”

“谢谢。”谢川接过了他手中的水果,笑问他:“你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林晗摇了摇头说:“打车过来的。”

“那我送你回去。”

“不……”

谢川认真道:“你特意为我跑一趟,顺路送送你是应该的。”

要不是为了跑这一趟估计他也不会再遇到那个人渣。

而且谢川可不放心再把林晗一个人留在这里。

话都说到了这里林晗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精神郁郁的上了谢川的车,报完自己现住的地址后衷心的对谢川说了声:“谢谢。”

谢川无奈一笑说:“只希望你不计前嫌。”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面提起之前的嫌隙,林晗惊讶谢川的坦荡之余,又隐隐觉得欣喜,笑说:“您说笑了谢前辈,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粉丝说的话。”

谢川玩笑道:“现在没人骂我两句我还觉得不习惯呢。”

把林晗送到公寓小区门口的时候,谢川在门口看到公寓的名字,想起现在林晗还是opo的艺人。

opo就是由顾氏控股的传媒公司之一,在顾淮之的帮扶之下,谢家也在opo分了一杯羹,所以现在其实顾淮之和谢舟无论谁想要拿捏他都轻而易举。

于是在林晗下车的时候,谢川突然问他:“有没有想过换个经纪公司?”

林晗一愣,看向谢川的眼里充满疑惑。

谢川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个人是顾淮之,opo是顾氏旗下的传媒公司。”

林晗脸色一白,神色也暗了下去。

谢川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说:“我就是随口一说,如果你想要换一家公司的话,其实可以联系陆以晨试试看,星耀是陆氏的,陆以晨人品端正,欣赏和尊重每一位有实力的演员。你要想走向更大的舞台,待在opo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以谢舟的人品,是绝不可能让林晗风头太盛,而opo艺人之间竞争的风气也是业内出了名的不好,林晗如果要往上爬,势必会被顾淮之左右。

而未来顾氏会被祁宴给吞掉,顾淮之没权没势之后,自然也就护不住林晗了。

到时候林晗还会不会重复前世的悲剧?

林晗默然几秒,郑重的和谢川说了声“谢谢”才下车。

此刻谢川脑子里居然一点也没有想那些任务了,因为他看小说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片面的人物,只有站在这个人物的面前了,他才会其切实的感受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不想在乎什么人物的成功与否了,这现在既然让他来主导,他想的就是给每个人一个好结局,而不是把人物带向注定的结局。

祁宴不在家,谢川能自由很多,他闲不住,和陆以晨打了几把游戏就去花园里面溜达了,然后惊喜的发现花园里面有一些小花苞,看着像是最近才栽种的。

他立马去问管理这篇小花圃的管家。

管家笑说:“是先生吩咐的。”

谢川心道没想到祁宴还是个挺浪漫的人呢,不禁问:“栽的什么花?”

“似乎是风信子。”

“风信花?”

谢川心里暗暗惊讶。

心道这么巧啊,他恰好也喜欢风信花。

*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祁宴一分钟都没有休息。

在接到电话说谢川晕倒在海边的时候他就连夜从外省赶了回来,得知他是为了救人冰天雪地跳进海里上了岸才低血糖晕倒的时候心情就一直不太美妙。

今天下午回公司的时候吓得各位股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祁氏要倒闭了。

毕竟祁宴那样的人,哪怕遇见特别难缠的合作方时,也总是站在最高的视角面无表情的主导全局。

发生了什么他们自然不知道,只是莫名其妙的陪着老板加班到了深夜,开会的时候几个经理汇报时直接磕巴了,晚上CEO办公室的灯没暗,谁也不敢走。

祁宴本来是打算今天晚上不回去在公司里面将就一下的,因为家里有人似乎并不期盼自己回去。

可当管家打电话来告诉自己说他在花园里面捣鼓小花苞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让司机把自己送回了祁家。

他特意让管家没有告诉谢川自己晚上回去的时候,所以一进大厅就看到谢川正穿着棉绒睡袍挽着袖子捣鼓后花园花架上的兰花。

他看着谢川露出来的那截纤细白皙的小臂,眉头一凛,站在谢川身后,沉声道:“病还没好就出来吹风。”

谢川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看见祁宴时,没忍住瞪了他一眼,无语道:“我要是死了也是你吓死的!”

祁宴面色一沉,紧抿着唇说:“进来。”

谢川扭过头继续捣鼓他的小兰花:“凭什么,我的花不同意。”

“你的花?”祁宴笑了一声。

“……”

谢川的表情一僵,突然想起来按理说这里应该是祁宴家。

没想到在一个地方待久了,让他都生出了宾至如归的错觉。

祁宴没再多说,只是对他说:“进来。”

站在一边的管家见祁宴一进来眼神就落在谢川半挽起的小臂上,连忙对谢川说:“谢先生,您把袖子放下来吧,别着凉了。”

“哦。”

谢川把袖子放下来后,祁宴就迅速把目光移开了。

祁宴回来正好赶上了家里的晚饭,但是谢川的烧还没退,病没好全,谢川不太乐意吃药,管家把药递过来了他随手放在一边说:“吃完饭再吃。”

管家瞥着祁宴的脸色,提醒说:“这是饭前吃的。”

谢川又嘴硬道:“其实我觉得我好多了,不用吃药了。”

祁宴凉凉道:“二十五岁了还撒娇?”

“?”

谢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请问您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在撒娇?”

“只有要糖吃的小朋友才会在吃药前扭扭捏捏。”祁宴说完又轻嗤一声:“不过祁茱六岁就不喜欢吃糖了。”

“……”

祁茱就是祁宴的外甥女。

“我吃!”

谢川被祁宴说的老脸一红,豪迈的把一把药放进嘴里,端起旁边的温水一饮而尽。结果一粒白色药丸没有喝了好几口水都没有屯进去,徘徊在口腔,苦的谢川把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杯子里的水喝完了,谢川站起来想再去接杯水,结果面前就出现了一颗蜜饯。

他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颗蜜饯就已经到了自己嘴里,清甜的味道刹那间代替了舌尖的苦涩,紧皱的眉也渐渐舒展,他先是看到了眼前修长的手指,然后就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了的祁宴。

自己不是在梦里连忙想接的时候,那边却没有再打了。

谢川毫不犹豫回拨了过去。

现在是深更半夜,林晗也不是个会麻烦别人的人,能打电话过来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才回拨过去那边就很快接通了,林晗的声音很惊恐,还带着哭腔:“谢川,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你,我现在只联系得上你了,你能不能帮帮我……”

“怎么了?”谢川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人也清醒了很多。

林晗哑声说:“我现在在郊区,我迷路了,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我的经纪人,我打他的电话打不通……”

谢川心里咯噔一声,忙说:“你直接把定位发我,我现在过来找你。”

“不用你……”

“赶快,你想明天因为暴尸荒野上头条?”

林晗哽咽着说:“谢谢。”

挂断电话后,林晗很快把定位发了过来,谢川看了一眼,离他这儿大概就是二十公里的距离,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妈的他们这边就已经是近郊区了,林晗那边的定位显示比他们这边还要往外,那说明林晗现在至少是在荒郊野外!

谢川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他的动作算轻了,下楼的时候脚步虽然急但是有刻意放轻,但即使如此,智能锁开大门的时候还是被管家吵了醒来。

管家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谢川穿戴整齐要出去,惊了一瞬,一看表发现现在是凌晨,他惊讶道:“谢先生,您这么晚出去干什么?”

谢川扯了下唇角,可以压低声音说:“出了点急事,你小点声,别把祁宴吵醒来了……”

结果他话音未落,楼梯口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祁宴皱着眉看着谢川,谢川心虚到不敢说话,管家连忙提高声音说:“先生,谢先生说有急事要出去。”

祁宴看了眼谢川,眯了下眼,然后转身回房间了。

谢川还以为祁宴这意思是不再管的意思,林晗那边也等不起,他忙对管家说:“那我先走了?”

管家摸了下额头的汗,干笑道:“您再等等。”

“还等什么?”

“先生。”

“?”

然后很快他就看见同样穿戴整齐的祁宴缓缓下了楼,手里还拿着一条羊毛围巾,谢川愣了下,就见祁宴把围巾系在了他脖子上,目光沉沉道:“我送你去。”

谢川看着祁宴的眼睛,第一次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上车之后谢川简短的把林晗的事情和祁宴说了,并把定位发给了祁宴,祁宴就按着导航出发了。

现在天色还是黑沉沉的,昏黄路灯像连串的夜明珠分布在街道两侧,现在也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刻,谢川出来的时候就被冷风扑了一脸,要不是祁宴给了他一条围巾,他估计冷风都钻他衣服里面去了。

两个人一路无言,只有导航发出的机械女声。

谢川坐在副驾驶,低头给林晗发了几条安抚的消息后就关上了手机,在车子驶入无人的荒芜街道时,没忍住接着黑暗转头看向了祁宴冷峻的侧脸。

祁宴这个人如书里一样强大、冷漠,谢川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不知道祁宴是个大反派。

可即使如此,他心理也非常明白自己和祁宴并不是一个层次的人。

祁宴是位高权握者,他在a市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如果谢川没有和他结婚,估计就是他阴影下不值一提的蝼蚁,就像那个书里的自己一样可悲的没有存在感,到最后还可能成为被牺牲的棋子。

但是和祁宴相处这些天以来,他却发现祁宴怎么和他想象中有点不一样。

他确实冷血又强大,可是在谢川的事情上他总是保有一种非常不正常的耐心。

他似乎格外的包容他。

不论是影视圈的资源,还是那一车库的豪车,或者是六位数的衣服。

要说祁宴喜欢他吧,那到底是喜欢的是他,还是之前那个占据他身体的人呢?

因为这些物质上的富足在自己没有回来之前祁宴就已经给到自己了,甚至在那个人那么任性和无理取闹的情况下还会给,居然没有动手了结他。

这太奇怪了。

谢川越想越惊悚。

他还以为自己用上帝视角早就参透了这个世界,却突然来了一个他看不透的人。

不愧是笑到最后的大反派。

“看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以及停了下来,祁宴的头转过来的时候谢川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

他愣了下,难得不好意思的摸了下鼻子,转回了头。

“在想什么?”祁宴的目光还定在他身上。

谢川顿时感觉自己有种被火烧的感觉,干笑道:“就是想,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好在哪里?”

“……帮我做夜宵,还帮我取针,现在又半夜陪我出来,都不问我是干什么。”谢川老实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祁宴转过头看着细碎的月色,淡淡道:“不是你说我不够珍惜吗?”

想着能快点离就快点离,生怕死在祁宴手里,可是现在怎么就是一想,心里就那么不是滋味儿呢。

谢川和祁宴说了自己要进组拍戏的事情,祁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走的那天给他准备了两大箱子的衣服。

谢川想到自己当初才进剧组那会儿拿着那个三十寸大箱子时祁宴嫌弃的眼神,没忍住把话还了回去:“你要我去剧组待几年?”

他这次加上补拍的戏份最多七八天就回来了,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东西。

祁宴听懂了他的揶揄,也没有反驳,只是表情不太自然的说:“都是一些防寒衣物,是妈和奶奶特意给你定制的,交代我让你带过去,还有毛毯,被套。酒店的东西不干净,自带最好。”

谢川挑了下眉,故意问:“妈和奶奶准备的这些,那你为我准备了什么?”

祁宴掏出手机,问他:“一百万够不够?”

“……”

谢川怕了他了,撇嘴道:“你究竟是怎么意识到自己是gay的?”

这比直男还直啊。

祁宴看出来他不太开心,默默收起了手机,抿抿唇说:“你需要什么?”

那语气,好像谢川要星星和月亮他都会给他摘下来。

谢川叹了口气,无奈道:“祁宴,你多看点小说吧,学学书里的霸总都是怎么宠老婆的。”

“?”

谢川看了看时间,忙说:“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

祁宴说:“我送你。”

“好。”

今天祁宴开的也是那辆特别为谢川准备的那辆车。

两个人并排坐在后面,不同于以前的事,他们总算是有话聊了,也不再两个人各占一边,谁也不理谁。

谢川平常话其实不是很多,和陆以晨都是随口扯扯皮,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和祁宴待在一起却突然觉得有说不完的话,尤其是在面对祁宴的时候。

“煤球什么时候回来啊?”谢川一上车就问祁宴。

“不出意外的话,明后天。”祁宴说。

从谢川上次和祁宴说起煤球这个事情开始祁宴好像就对那条狗上了心,一天要打一个电话给宠物医院那问问情况,搞得那边人心惶惶,快把那条流浪的小黑狗当成皇帝来治了。

不过这些还是今天早上祁宴和他提起煤球时他才知道。

谢川看了眼祁宴,说:“其实只要你多点耐心,小狗狗还是很容易教的。”

祁宴淡淡道:“知道了。”

谢川扯了扯唇角,眼里漫起狡黠的笑:“那我可以视频考察吗?”

他在拐弯抹角的说服祁宴和他打视频电话。

祁宴像是识破了他的小诡计,但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戳破,眉梢微挑:“随时欢迎。”

剧组祁宴不方便进去,住处已经安排好,王显带着夏橘也到了门口来接他,两个人只能在车里告别。

感觉快到的时候谢川准备了一肚子告别的话,等车停了转过头对着祁宴时又把那些话都忘了,只是说:“一个星期后见。”

祁宴点了点头,薄唇轻启:“乖一点。”

司机帮谢川把行李提到了酒店大厅内,一进去就看到了正往他们这边来的王显夏橘,谢川见状就让司机先走了。

王显看到他,拍了拍他的肩,欣慰道:“我差点以为你要借着这个伤退圈!”

谢川无奈道:“我倒是想,但是最近缺钱呐。”

王显纳闷道:“你不是嫁入豪门了,还缺什么钱?”

“私房钱。”

“……哈?”

谢川才入住酒店不久,陆以晨就过来窜房了。

两个人都一副瘫在沙发上不想动的死样子,陆以晨是最近戏要杀青了累的,谢川是这几天在家里骨头都躺酥了懒的。

谢川看着陆以晨疲倦的模样,想到林晗好像还借住在他家,问:“林晗呢?顾淮之最近没来找你们麻烦吧?”

陆以晨摆了摆手,一脸厌烦:“别提了,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力气来找林晗。”

“也是。”

陆以晨意味深长的看向谢川,啧啧道:“你最近过的挺滋润啊,看着气色好了不少,看来祁宴把你养得很好?”

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谢川难得心虚了一下,故意转移了话题,道:“我看中了一套房,准备拍完戏去看看,你陪我去。”

“行。”陆以晨问:“你有那么多钱吗?我们那个小区的房子也不便宜。”

因为是私人府邸,光陆以晨那套就快八位数了,谢川看上的那套也不便宜,更何况就在陆以晨那一栋。

谢川叹道:“加上存款积蓄,差不多吧,不过买完了大概真成穷光蛋了。”

陆以晨好笑道:“你非折腾自己干什么,在祁家不是住的挺好的?”

“你丫忘了我和祁宴是合约夫妻?”谢川一想到这个心里就焦躁,望着天花板思绪也飘远了,喃喃道:“年后就要离婚了。”

陆以晨看着谢川那副鬼样子心里也了然了一些,挑明了说:“你看起来不想离。”

谢川头一次没有反驳陆以晨,也没有给出任何楞模两可的回答,像是一种默认。

陆以晨其实早该猜到的,他们这么多年的好朋友,陆以晨说自己了解他真不是吹牛逼,上高中那会儿谢川朝他使个眼色他就知道他要去哪家网吧开黑。

但谢川是个有主见的人,他这个人虽然冲动但是不至于犯贱,一个有任务在身,还穿去古代游荡了那么多年的人,根本不需要陆以晨多说什么,他肯定比谁都要明白利弊。

之所以至今还没有挑明,估计就是开始在心底分析利弊了。

“喂,我这里有个项目,你愿不愿意投资?”陆以晨突然说:“你反正暂时也搬不了,不如先把钱攒起来,赚足了再买也不迟,我帮你留着。”

谢川愣了下,啧啧道:“你这头脑搞什么投资?”

“……你要不要听?”

“听听听。”

话是如此,谢川还是很相信陆以晨的。

“最近我一直拉你去玩的那个手游,你觉得怎么样?”

谢川如实说:“还可以啊。”

谢川知道这个游戏现在还没有上市,是陆以晨发给他内部安装包他才能玩。那是一个格斗竞技游戏,走的是星际风,玩起来感觉还不赖,谢川虽然没什么游戏天赋,但游戏的好坏还是分得出来的。

陆以晨说:“其实那还是个半成品,是几个大学生开创的,最近正好面临资金问题,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很难拉到资金,大多是被收购,但他们心气儿还挺高,不愿意把自己的心血卖了。我也玩了一段时间,觉得还可以就投了一笔进去,你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适当投点钱。当然啊,我不保证他上市之后会盈利,但是以我玩这么多年游戏的经验来看,不会差。”

谢川想了几秒钟,说:“那投呗。”

“投多少。”

“一千万吧。”

陆以晨:“……你把你身家全投进去啊?”

“对啊。”

谢川有的是钱,他当影帝那会儿就攒下了不少钱了,哪怕后来落魄了自己也还有存款在那里。再加上他对物质要求不高,久而久之就把钱全部攒了下来,只不过其实他账户里的钱比以前还是少了很多,估计是那个占据过他身体的人滥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