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去。”

祁宴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谢川回头看向他，笑眯眯道：“你说我还是她？”

祁宴看着他，淡淡说：“都去。”

谢川道：“那你们先上去吧，我腿不方便，要挪一会儿。”

祁宴没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到祁茱身上，语气有些冷：“去睡觉。”

祁茱不太乐意：“我还不困呢。”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祁宴皱着眉头说：“祁茱，下次再让我发现你这么晚睡，就不许再来我这里。”

祁茱看着在一旁撑着头看戏的谢川，心里不平衡了，皱着小脸，气呼呼说：“那他也没有睡，你都没有说他！还带他下来吃饭！”

祁宴没有感情的说：“他是我的伴侣。”

谢川愣了下，转头看着祁宴。

而祁茱还在不高兴：“为什么伴侣就可以偏心！”

祁宴冷哼道：“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我已经十三岁了！上初中了。”小孩子最听不得大人以“长大”为借口的打击。

“嗯，知道了，上去睡觉。”祁宴的态度异常敷衍。

“……”

祁茱其实是有些怕祁宴的，一见祁宴冷了脸就和小鹌鹑似的哒哒哒上楼了。

谢川看着祁茱离开的背影，等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没忍住笑出声来。

祁宴看了他一眼，关掉了客厅里的小灯。谢川眼前暗了一瞬，接着楼梯口昏暗的灯光看向祁宴的方向，发现他又朝自己走了过来，然后背对着自己……蹲下了？

谢川怔愣了一下，瞬间明白祁宴想要干什么，连忙道：“我自己可以……”

“快点。”祁宴的声音有些哑：“我明天还要早起，不想再在这种事情上面耽误时间。”

谢川没有说出来的话顿时堵在了喉咙口，呆滞的看了祁宴宽阔的肩膀两秒，然后僵着身体，硬着头皮慢慢趴了上去。

祁宴毫不费力的托起谢川的双膝，站起来的时候甚至将他整个人往上掂了一下，然后步履稳健的缓缓走向楼梯。

谢川长成这么大，记忆里还是头一次有人将他背起来，还背的这么轻松自在。

他一向自诩脸皮厚，平常和陆以晨开玩笑口嗨的时候眉毛都不会动一下，这会儿却在祁宴的背上，在无人看到的黑暗里，脸颊滚烫。

祁宴身上的沉木熏香犹如迷魂药，让谢川情不自禁的把鼻子凑近他的脖颈、头发，又怕自己显得像变态，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又忍不住鼻翼缩动，悄悄向他靠近。

谁知道祁宴察觉了他的小动作，偏过头问他：“干什么？”

谢川动了动鼻子，低声说：“你身上好香。”

祁宴没说话了。

原本以为晚上闹了这么一通，谢川肯定是要睡不着的。

但大概是房间里的暖气温度太高，或许是吃饱喝足了，又抑或是被子枕头里还有祁宴身上那股熏香味，总之谢川刷完牙躺上床后居然没过多久就沉沉睡去了。

而谁在他另一侧的祁宴在许久之后才微微侧过头，看着谢川侧对着自己睡的香甜的半边脸颊，黑沉眼眸倒影着窗外的月色，像是夜晚涌动的海面，荡起微小的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