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进门,就被拦下。
“衣冠不整,禁止入内。”保安瞧她衣衫尽湿、头发凌乱,一只手拦住她,示意门口的牌子。
罗雪觉得好笑,风月场所还求衣冠整洁,真是讽刺。
她说:“我找人。”
“你找谁?”
“你们的一个员工,罗松。”
保安皱眉,冲着肩头的对讲机讲了几句,不一会儿有人回道:“今晚他不值班。”
“他晚上一般会去哪里?”
“我哪知道。”保安觉得好笑,不耐烦地将她挥到一边。
罗雪找不到人,还碰了钉子,恨得牙根痒痒。没走几步,听见背后一阵喧哗。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过来,罗雪一眼就瞧见为首的那个男人,身姿挺拔,长相英俊,器宇轩昂。保安躬身拉开门,叫了声”王总“。后面的人鱼贯而入。
这个人怎么……也出现在这里?
前t两个小时,他分明还说是专程推掉好多应酬来请她吃饭的。
不过也正常吧,他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罗雪站在旁边,没有一个人在她这个落汤鸡身上施舍一个眼神。她轻轻松一口气,竟然会害怕此刻被王奕江发现。
其实照理说,刚刚还说要请她吃饭的人,现在被她碰到在这种场所,尴尬的应该是他;但估摸像他那样的人,即便被碰见,也会堂而皇之地跟你打招呼,笑眼里还带了点心照不宣。她往玻璃门内看了看,果然还未走进包房,那人已率先左拥右抱,软玉在怀。
罗雪极端不屑地撑起伞,转身回走。
雨还在下,人也没有找到。路上行人稀少,车却一辆一辆地在雨幕里穿行而过。对面,背后,周围,全是闪烁的霓虹灯,把雨滴都燃成了热闹的颜色。
罗雪撑着熊缤纷给的那把歪伞,在这场缤纷的雨里,疲劳又艰难地走着。她恐惧地捏着手机,就像捏着一个定时炸弹。她不知道熊缤纷的电话什么时候会再次打来,她无法交代,可却不得不交代。但她真的也不想找了,她不想就永永远远地只围着别人转。
这样想,是不是很冷血很自私?他们都是她的至亲。
可是她也有自己生活的权利啊,难道存在的意义永远是去擦别人的屁股吗?
忽然手机尖声响起。
罗雪吓了一哆嗦,手头不稳,居然按了接听键。
“在哪?”那边劈头盖脸就问。
“……你哪位?“
“王奕江。”
“你……”罗雪吃惊,看到了来电显示。大厅他看到她了吗?
“在哪儿?”那头又复问道。
罗雪还未回答,那头又道:”看到你了,站那儿。”
电话挂了,身后两束光照过来。王奕江换了一辆车,一辆路虎摇着雨刷缓缓靠边停下。
他摇下副驾车窗,上下打量罗雪的造型,道:“上车。”
罗雪还捏着电话,习惯性地皱眉看着他:“你干嘛?”
王奕江不耐烦地挂了档,侧身过来开了副驾的车门,又打量一番,阴阳怪气地挪揄她:“不和我吃饭,原来是要这副模样跳大绳啊?”
罗雪只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倒霉透顶,擡脚便走。忽然脚底边嘶嘶泛痛,低头一看,才发现早些时候被碎玻璃渣滓割破了皮,一路雨水泡着,皮肤泛白,水里带着有隐隐血丝。
王奕江也瞧见了,笑道:“哟,不是跳大绳,是劫富济贫了?”
罗雪却立刻地别过脸,垂下湿哒哒的一缕头发,遮住被打的半边脸颊。
王奕江敏感地看了过来,声音却淡了:“先上车吧。”
罗雪低头问:“去哪儿?”
“先上车。”
罗雪没说话,却动了动。
“我叫你上车。”王奕江说。
罗雪踌躇着,心想我根本就不该搭理他,我应该一甩头发大步流星头也不回地留给他一个孤高的背影,可是,她却鬼使神差地,拉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