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VIP] 陨落(1 / 2)

夜色璀璨 七颗荔枝 2346 字 3个月前

第51章[VIP]陨落

“分手?”

霍景司使了几分力道,脉络分明的指骨捏起舒蕴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舒蕴,睁开眼看我。”

明明他动作语气都强势,可是舒蕴却分明感受到男人温热的指腹,此时正放在她通红湿润的眼尾处。

动作轻柔地,在给她一下一下地揩掉不断往下淌的眼泪。

两人相处的画面在脑海里一帧帧播放,瞬间,舒蕴的眼泪流的更加汹涌了。

却似乎也更加胆小了。

她双手紧紧揪扯着霍景司的衬衫衣领,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害怕一睁开眼看到他就会舍不得。

“霍景司,我说了,我们分手。”

舒蕴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片昏暗里和霍景司断断续续地重复说她的决定。

重复说像是强调。

也像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不给自己留任何后悔的余地。

女孩话音落下,霍景司给她擦眼泪的动作停了下,又继续。

男人不容拒绝的强势里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是在安抚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女孩。

舒蕴却莫名感到就像被戳中了某个痛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力道好像要比刚才更加厉害。

“你不要再给我擦眼泪。”她含着浓重的哭腔开口,“砰”地一下挥开了霍景司的手。

霍景司紧紧握住舒蕴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随后将她整个身躯箍在怀里,男人温凉指尖摩挲她眼睑下方残留的泪痕,让她睁眼,“还是你觉得喜欢不够?嗯?”

语调和缓,低磁嗓音透着他惯有的蛊惑意味,“告诉我,阿蕴。”

舒蕴泪眼婆娑地望着男人,摇头,不说话。

情绪看上去有些失控。

“阿蕴,”霍景司指腹擦净舒蕴脸颊的泪珠,单手揽着她,就着玄关昏黄的光线将她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随后按开客厅这边的灯。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沙发上的女孩,“我给你时间,冷静一下。”

突然亮堂起来的灯光刺目,眼眶酸涩,舒蕴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几十秒漫长到好像一生的时间,舒蕴已经好久没有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她缓缓睁开双眼,泪盈盈的眸子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

女孩的神情轻飘飘的,唇角在此刻竟然好似带了抹笑,“但是霍景司,你对我,也就只到喜欢了,不是吗?”

喜欢可以是很多人。

只有爱,才具有排他性。

就像那天傍晚南城突然刮起的大风,换作任何一名穿着容易被风吹起的漂亮裙子的女生。

霍景司都会将自己的外套披给她,他绅士的举止向来任谁都挑不出一分错。

只是那天,恰好是那场大风,也恰好是她经过他。

却不那么恰好地,只有她记得七年前的舒蕴和霍景司。

这七年里,所有人都被时间裹挟的洪流推着往前走。

只有舒蕴知道,是她一直在止步不前。

是她被困在七年前的那场时光,那座绿意盎然的山区小城了。

眼前的男人如斯矜贵耀眼,和刚认识时没什么不同。

没有人能够奈何得了他。

就连她也不能。

豪门掌权人的温柔,也仅止步于温柔了。

无关承诺,只关风花雪月。

她不想和他长久了,他们也压根儿长久不了。

哭了一个晚上,舒蕴的身体都有些透支,嗓子也哑了,她开口的嗓音很轻,“霍景司,我真的累了。”

她绕过霍景司,没穿鞋,就这么光着脚往卧室的方向走。

舒蕴拿过放在墙角的行李箱,打开,衣帽间里霍景司买给她的那些东西她一件也不打算带走。

卧室里的衣柜放的都是她平常惯穿的,是从学校拿过来的衣物,和生活用品。

她一件件地收拾好,放进行李箱里。

霍景司站在门口,心烦意乱地从烟盒里拿出根烟,想吸。

他看着舒蕴动作,烟放在手里捏了半晌,最后被捏到变形,还是完整的。

男人目光落在室内的那道移动的倩影上,口吻很淡,“阿蕴,你现在才十九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嗯,”舒蕴情绪恢复了些,她一边收拾,一边点头,也不再打算继续和他争辩。

“我的未来可能无限,可是和你却只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

说的好听点,是男女朋友。

可是又分明更像是永远都见不得光的情人。

以后家族逼迫,他总要结婚。

到了那个时候呢,她又将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存在于他的身边呢?

舒蕴来的时候拿的东西不多,可是到底是在这儿已经待了有大半年的时间,收拾的时候,舒蕴才发现,一个箱子竟然有些装不满。

她捡了些平常不怎么用可以随时丢弃的东西拿出来,将剩下的东西塞满行李箱。

收拾好,舒蕴提着行李箱往外走。

经过霍景司身边的时候,手腕蓦地被他拽住。

舒蕴下意识停了脚步,垂眸想挣脱,挣不开。

她仰头看向男人。

只见霍景司指尖按着眉心,神色晦倦,“第二次了。阿蕴,”

他眸眼微敛,薄唇吐出的话没什么温度,“我的耐心实在不多。”

闻言,舒蕴握在行李箱上的动作一顿。

就着头顶洒下来的光线,舒蕴也再次看清眼前的男人,她心心念念记了七年的男人。

如果说上次因为他去美国,她更多的是在闹别扭,其实心里是在等着他哄她。

那时她对他还有期待。

可是现在,她却在开始逐渐清晰地意识到,她和霍景司,无论是自身的阻碍,还是他背后的家族,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长久。

她打算和霍景司决裂的心,从没有哪一刻,要比此刻如此决然。

“阿蕴,”霍景司眉心稍折,男人擡手捏了下眉骨,那里的倦意缓解几分。

“我给你时间冷静,今晚的话我可以当作没听见。”男人语调平铺直叙地陈述。

明明是在给他们彼此最后的机会。

却依旧那么的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