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度兰
“——他是谁!”孟觉气势汹汹地对王太微质问道,双目喷火,活像一个撞见妻子出轨的丈夫。
而这“奸夫”听到质问,不仅不移开他那肮脏的身体,还居然敢露出一副不满的样子,理直气壮地对王太微问道:“太微,这个人又是谁?”
“你怎么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仿佛他才是那个正宫一样。
简直是恬不知耻!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知道我和王太微之间的关系!”孟觉暴怒道,“放开你的狗爪!”
作为一个保守的中土人,孟觉简直一刻也不能看到这种伤风败俗的场景。
于是无数黑褐色的触须又开始暴走,像是潮水一样密密麻麻地朝两人飞去,不分开两人誓不罢休……
而程衡则忍不住露出如鲨鱼般尖利的牙齿,蜜色的肌肤中开始复上一层浅浅的黑鳞,抵抗住了这些想要择人而噬的榕树根须,他鱼尾一甩——将王太微缠得更紧了。
孟觉见此更是暴怒,更多的触须从他身上爆发:“卑劣无耻!”
而原本处在迷茫中的王太微也总算恢复了理智,她无言地推开了将她缠得紧紧的人鱼,又将这些缠绕上她身体的触须拍下。
“停下!”见到这剑拔弩张的两人,她觉得自己的额头都开始有些疼。
“太微……”将一把触须尽数碾碎后,程衡转过头来,有些委屈地看着她。
至于孟觉更是怒火中烧,然而他一腔愤怒却没有理由发泄,最后只能大声斥责道:“王太微,你对得起幸垣吗!”
所以这到底和幸垣有什么关系啊……王太微无言道。
“幸垣?那个无忧集团的大少爷?”作为珍珠号上的船员,程衡自然不会对邮轮上的超级乘客一无所知。
他低下眼帘,有些失落地对王太微说道:“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太微你认识了很多朋友……”
接着又用那双泛蓝的深邃眼眸湿润又依恋地望着她,一副害怕自己被抛弃的样子,欲言又止……配上他异化后宛如海妖一般俊美妖异的面容,简直让人忍不住心中生怜,然而王太微却被看得心头发怵。
怎么回事?程衡失联的这段时间是去哪里学了什么吗?怎么感觉奇奇怪怪的?
“呵,搔首弄姿。”而孟觉的毒舌程度似乎更上一筹了。
程衡脸色一僵,随后就用更加可怜的神色看着王太微:“太微……”
王太微移开视线,为了转移话题——当然也是为了解答自己心中的疑问,她对孟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还好像是从天上跳下来的。
见到王太微没有理会那个只知道搔首弄姿的家伙,孟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脸色也舒缓了下来,他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某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这些直升机,是你带来的?”王太微有些惊疑。
“哼,”这回孟觉看上去有些得意,“我不是都说了吗,今天会有一艘来自中土的船……”
王太微:……你也没说这艘船上还装着一堆直升机和炸药啊。
随即孟觉又皱眉道:“不过,你是怎么那么快来到这座岛上的?”
他的声音又突然变得寒冷:“是有人煽动了你。”
地上的一块块皮肤原本正在蠕动重聚,听到这句话后,它们停顿了一下,最终躺了下来,安静如鸡。
孟觉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程衡,程衡被他看得心中不爽——不,应该说,在看到这家伙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很不爽了。
“我可不会干涉太微的自由,无论她想要做什么选择,”他冲孟觉冷冰冰地说道,然后又勾起一个挑衅的笑容,“恐怕也只有某些弱者,才会畏首畏尾,顾虑这个顾虑那个,连让太微自由选择的权利都做不到……”
程衡温柔地看着王太微:“无论你想去哪里,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助你。”
“不需要顾虑,不需要权衡。”
“——我会让你得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我会保护你,不计代价地保护你——而我也一定会拥有,在任何境地都能保护你的力量。
哪怕不惜一切代价。
“至于某些弱小的家伙,还是好好在阴暗角落里自己待着好了。”他嘲讽道。
王太微被程衡专注的目光看得内心一怔,而孟觉则被对方嘲讽的话激得怒火冲天。
弱小、弱小……孟觉忍不住攥紧拳头,他自幼最恨的,就是这两个字。
程衡的话几乎要刺到他的心里,但是他孟觉是谁?论擡杠,他就从来没有输过!
“呵,所以就被人封在玻璃箱里装死吗?”孟觉同样开启了嘲讽模式,他想起这只人鱼是谁了,“也是,无能的人总要为自己的无能找一个借口,明明是没有资格得到陪伴的机会,却偏偏说些什么自由……”
“好像别人的自由是你给的一样——太可笑了吧?t”孟觉冷嘲热讽道,“我看某些人被关在箱子里的时候,只怕是嫉妒得要疯掉了吧?”
“闭嘴!”程衡顿时变得愤怒起来,“你懂什么!”
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靠近她的欲望?
你知道我在见到她的那一瞬有多想杀死那些阻挡在他们中间的恶心家伙?
而这都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保护她。
所以不可以……再嫉妒、再不甘,也不可以……
可是孟觉才不会停止,他继续讥嘲道。
“哦,我想起来了,我好像在更久之前也见过你吧……”
孟觉勾起一个讥讽的笑容:“在那艘邮轮上……我好像还听到过什么流言,说是某个餐厅的侍者趁朋友出门的时候横刀夺爱、故意挖墙脚……”
“只可惜啊,对方的眼里完全没有你呢……”
“还有,你的性格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呢?我记得我在邮轮的餐厅见过你,感觉和现在完全是两个人啊……说起来,你如今看起来倒是和你的那个朋友有些相似……他叫什么来着?陈顾?陈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