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十一 她一定说愿意的呀~……(1 / 2)

梅雨天气 酥枳 3237 字 3个月前

番外二十一她一定说愿意的呀~……

春节将至,澜城气温两度。

收了梅梳月的家传祖母绿,一连几天,迟未晞走路都带风。没办法,绿宝石胸针和项链市值3.87亿人民币,她太有钱了呀。

每每吃过晚餐去散步,迟未晞都要高兴说:“小舅舅,我以后是不是富婆了?”

温誉文牵起她的手:“是老婆还差不多。”

迟未晞:“啧,不许耍流氓的。”

耍流氓?温誉文:“呵——你在床上没叫我老公?”

迟未晞快要跳起来:“啧!!”

日子依旧甜甜向前过。

终于迎来年二十八,“黎晚”提前两天放假,忙碌了好一阵的迟未晞得空。一大早,她谁也没说,悄悄带着温誉文回了一趟迟家老宅。

灰蒙的天刚擦亮,黑色劳斯莱斯驶上山,过村庄,窗外此起彼伏的一排枯树,光秃秃。

没有生机的冬,走的还是记忆中的那条路,迟未晞望向窗外,心中免不了感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回家的路依旧没有变。

擡眼看时间,早七点。

老太太姚香玉今日醒得早,喝过药,眼皮子忽地狂跳,擡手一招,赶紧叫来老管家说:“估摸是我那糟老头子又在叫我了。”

“你赶紧扶我去祠堂敬两炷香。”

人到了岁数,生死便不再是口中避讳,日子过成倒数,什么时候要走那一遭,心里多少有数。

老管家问说:“要不要叫周医生来家里住着?”

姚香玉枯瘦的手一摆,说不用兴师动众:“快过年了,要真有什么,就别给人家添晦气了。”

老管家悄悄叹气,两人主仆情分四十载,若真要说再见,怕是再也不见了:“唉——”

姚香玉倒是看得开,八十好几的人,宽慰她:“活得够久了。”

“没点挂念了吗?”

怎么没有。

纵使姚香玉不说,老管家也知道,老太太心里还是惦记那个早早离开家的孙女的。

可儿孙自有儿孙福,姚香玉脚步蹒跚,朝着祠堂的方向,走一步歇两步,问说:“阿越今年也还是不回吗?”

自迟未晞离开家,迟宗越嫌一个人回老宅过年不自在,没两年便陪着李思娴回李家过。

姚香玉又怎会看不明白,李思娴至今不能进迟家老宅,迟宗越搞这一出,明摆着给她施压呢。

老管家摇头说:“说是不回了。”

姚香玉:“随他吧。”

迟未晞眉头微蹙,不回是什么意思?

“爸爸不回家过年了?”

三两步走上前,迟未晞一秒出现在姚香玉的视线。

见着迟未晞,老管家直接吓一跳:“诶哟我的妈哟。”姚香玉到底是见惯了大风浪,仅仅只愣了半秒,就恢复正常状态。

也是个冤家,不声不响地回来,不就怕撞见迟宗越嘛。龙雕的老桃木拐杖紧紧一握,姚香玉不问突然回家的缘由,只和蔼说:“这么早回来,累不累。”

“不累啊。”亲缘的羁绊奇妙,即便许久不回家,迟未晞也没有半点不自在,大概是奶奶一直都对她太好了吧,她们时常都还会通电话。

迟未晞走上前,笑说:“奶奶,我这不是想快点带男朋友回来看您嘛。”

一早进家门,迟未晞不见姚香玉,一问,家里的佣人说老太太去祠堂敬香了,她顾不上,千万拍得的名家字画和明清的汝瓷藏品随手一放,立马拖着温誉文追过来。

姚香玉这会儿才注意到温誉文的存在。

视线朝前,她眼睛眯了好半天,突然有点后悔没拿老花眼镜,眼前只有朦胧一道影。可气质不会骗人,即便她看不太清,也知道眼前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

或许是远比迟家更甚的富贵。

姚香玉点了点头。

温誉文礼貌说:“打扰了。”

说话间,庭院过道响起了迟宗越的声音,由远及近,他问:“外边停的那辆车是谁的?”

稀奇:“家里有贵客?”

听声响,祠堂外,迟未晞视线瞬间朝左移。

以往过年,迟宗越要陪弟弟和李思娴,因此总要拖到大年三十才带她回家,今年怎么例外了?

三两步走到祠堂外,迟宗越脚步微顿,一下对上迟未晞的目光,明显愣住了。

父女两个上一次见面是在迟家别墅,那是三个月前?还是五个月?迟宗越根本记不住,但并不妨碍在见到迟未晞的那一刻,他立马搬出父亲身份,先是不满:“怎么回来也不提前和爸爸说一声?”

说着视线轻轻斜一眼温誉文,又移回来,看向迟未晞,眼里的责备又多了几分。

不用说也知道,这架势,无疑是带男朋友回家。但这算什么事?见家长不叫家长?

莫名其妙的,迟未晞心情一下糟糕,这会儿就算是有话,她也不想和迟宗越好好说了,小小声:“你又没问我。”

话到这里原本也就算了,可迟未晞毫无所谓的态度,让迟宗越觉得被下了面子,又开始跳脚,父女之间永远鸡飞狗跳:“我问了你会说?”

“你不问你怎么知道我说不说。”

迟宗越说不过,又开始翻起旧账:“别的不说,你不声不响跑国外这么多年,给家里打过几个电话?”

“给我这个爸爸打过几个电话?”

无端端地扯这个,迟未晞也跟着起了无名火:“你平时又不管我。”

“我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会打给我吗?”翻什么旧账,“你和李阿姨带着弟弟去阿曼追海豚的时候,我问过你为什么在国外不给我打电话了吗?”

迟宗越一噎。

迟未晞委屈极了,转身去牵温誉文的手,脸上写满了不高兴,转头,她瞪着迟宗越说:“好好的一天全都被你给毁了。”

她根本不想在今天和迟宗越吵架。

温誉文知道现在不是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紧了紧迟未晞的手,似给予她一种无声的安慰。

迟宗越自知理亏,张了张嘴,倒也没再继续开口。

姚香玉长长叹了一口气,难怪一大早眼皮就突突跳,这哪里是老头子在叫她,她对温誉文说:“让你见笑了。”

温誉文低声:“没有。”

原以为到这又可以翻篇,可迟未晞这个反骨仔,心里还是不高兴,径直往温誉文身后一躲,她探出个小脑袋,一双明媚的眼睛露在外面,依旧瞪着迟宗越说:“听见了吗?奶奶说你可笑。”

张牙舞爪的,吃不了一点亏,有气当场撒,绝不留着给自己添堵。

迟宗越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正要发作,迟未晞已经往温誉文身后躲起来了,她现在不想看见迟宗越。

迟宗越被迟未晞这操作搞得又是一愣,对上温誉文的目光,脸上几分不自然,刚攀升的火爆脾气他到底是咽下了。

他忍。

因这一下,温誉文好似得以窥见童年的迟未晞,小小一个,孤立无援的样子,不知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温誉文心疼极了。

-

在迟未晞的预想中,今天怎么也该高高兴兴,温温馨馨。可谁知半路杀出个迟宗越,她现在完全没了心情。

十分钟前,温誉文随姚香玉进了祠堂祖公厅,门一关,留迟未晞和迟宗越站在门外,面面相觑。

不是不想修补父女关系,但多少年了,迟宗越都是这么个火爆脾气,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女儿难得回家,他又心软了。

拉下脸和迟未晞说:“刚刚是爸爸不对。”说着又开始数落,“但你这算个什么情况,不声不响就...”

迟未晞真的很无语:“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后半句就不用再说了。”

迟宗越又被点燃:“你是什么态度。”

看吧,修补关系的前提,是必须有一方先服软,迟未晞不愿低头做那个人,但也不再接话。

她亲缘浅薄,不是所有关系都值得去修补的。

好半晌,迟宗越说:“我知道你以前怪我一碗水端不平。”

迟未晞平静:“你既然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把它端平呢?”

迟宗越叹气:“我以为你能理解爸爸的,如果我再偏向你,那样对小燃来说不公平,他也是我的孩子,可你奶奶到现在都还不让他进迟家大门。”

仅仅只是因为这样,迟未晞觉得可笑极了:“那你为什么不想想,我们生活在一起,弟弟有爸爸妈妈,而我只有爸爸和李阿姨。”

“偏心就是一种暴力,以前妈妈不要我,连我的抚养权都不争了,你也是,只会帮着李阿姨,不管我的情绪,你为什么还觉得我应该要理解你。”

“我什么时候不管你的情绪?”迟宗越简直不可思议。

就是这样,他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迟未晞不想再吵架,闭上了嘴巴。两人无话,没办法,迟宗越只好换话题,说起温誉文,样貌气质没得挑,家世也不是一般的好。

那就只能挑年纪,迟宗越又开始不满:“差个两三岁也就算了,九岁,都快赶上一轮了。”

“你说你,才23岁,看人...”

他的话很密,迟未晞突然就开始分心不去听。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责备的语气,只有要迟宗越在的地方,她好似永远都感受不到家的温暖。

迟未晞彻底安静了,开始连呼吸都轻。

迟宗越叭叭几句,得不到回应,自讨没趣,也跟着停了下来。

两人再度无话,都知道,父女间的关系很难再好了。不过多时,温誉文随姚香玉从祖公厅里出来。

里头香火旺盛,他的一身黑色西装仿佛渡上了金光,是她的避风港。

扁扁嘴,迟未晞眼眶倏地一红,她有了一颗永不失效的糖果,不需要再拖着行李箱去住酒店。

她现在才不是无家可归。

迟宗越粗神经,张罗着说要让他们留下来吃午餐,姚香玉同样懒得理这个儿子,招招手,她让迟未晞过来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