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1 / 2)

竟是吾妻 张不一 2658 字 3个月前

第45章

落日开始西斜,璀璨的金光笼罩天幕,邱意婉正悠哉悠哉地抱着岁岁在庭院中赏花,身后忽然又响起了气冲冲的脚步声。

邱意婉轻叹口气,心道:这丫头怎么一点儿都沉不住气呢?

果不其然,下一瞬岁洱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了:“太阳都要下山了,我哥还没回来呢,你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邱意婉无奈一笑,不慌不忙:“我有什么好急的?他以下犯上喊人家的闺名,一副狼子野心,人家不该把他逐出家门么?”

岁洱:“得了吧,我哥终于上钩了,你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吧?”

邱意婉心花怒放,却死咬着牙不承认:“谁说的?人家才没有高兴呢,人家也不在乎那头死狼喊我什么。”

岁洱气得直翻白眼:“口是心非的人族!我哥一气之下真不回来了你就高兴了!”

“他才不会呢。”邱意婉气定神闲,“我还不了解你哥么?他肯定是去城东外的福康庙了。”

岁洱:“那他干嘛不跟咱们……”话还没说完,岁洱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在防着祝蘅?祝蘅那傻子有什么好防的?”

邱意婉哭笑不得:“也不能说是防着吧,而是更想将自己隐藏在暗处,方便着手调查。更何况现在封了城,他要是不用点特殊手段,怎么出城?妖族的手段可不能正大光明地展示给人族,不然一定会惹来大麻烦。”

岁洱没好气地碎碎念:“人族可真是奇怪,无论好妖还是坏妖一律都要喊打喊杀,哪怕是来帮他们忙救他们命的。”

正在这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吆喝声:“邱夫人!邱夫人!”

岁洱当即就拧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个没脑子的傻子?”

邱意婉:“急什么?且听听他又带来什么消息了。”说罢,就抱着岁岁朝前院走了过去。

院门才刚一打开,祝蘅就窜了进来,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显然又是一路驾马狂奔过来的。

邱意婉面露疑惑:“祝公子有何要事?”

祝蘅一边喘着大气一边说:“今日官府派了一整支官兵队伍负责城中所有尸体的运送和焚烧,一队二十四个人,分做了六组,一组四个人,但是其中一组在往西郊坟场运送尸体的过程中忽然多出来了一个男人,关键是在当时大家谁都没有意识到队伍中多出来了一个人,都下意识地认为他是自己熟悉的同伴,直到大家返城后回衙门复命,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多了一个人,但是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天呐!”邱意婉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般,满目惶恐,“有谁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么?是城中百姓么?”

祝蘅摇头,继续煞有介事地讲述道:“无一人记得那个男人的长相,所有人的记忆中都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形,像是一个站在浓雾里的人,还有就是那个男人一出城就不见了,但是在返城途中却又出现了,有人就猜测他是顾笙的亡魂,被困在了城内一直想出城,但是城外没有他的坟,没有栖身之所,所以他只好又跟随着大家回来了。”

邱意婉:“……”说的还怪慎人的。

虽然邱意婉心知肚明那个神秘男人绝对不可能是顾笙亡魂,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最害怕的就是鬼故事!

祝蘅见状立即挺直了腰杆,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十足:“夫人莫慌莫怕,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可能让夫人受到一丝伤害!”

邱意婉无奈一笑,好言相劝:“祝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现在的时间确实不早了,祝公子还是赶紧回家吧,再晚些就危险了!”

祝蘅信誓旦旦,大义凛然:“邱夫人一介弱女子,身边有没有守护之人,于情于理我都应当留下来保护邱夫人!”

邱意婉:“……”大可不必!

岁洱没好气的声音当即就从后方传了过来:“你做什么白日梦呢?还想留下来过夜呐?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我哥没死,就算我哥真死了也轮不到你这种没用的废物惦记我嫂子!

祝蘅气急败坏:“你把我当初什么人了?”

岁洱:“无耻之徒!”

祝蘅急切辩驳:“我只是担心晚上不安全,想要留下来保护你们而已,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岁洱冷笑着回:“就你那小胆儿你还保护我们呢?”

祝蘅刚想开口,孰料视野中明眸皓齿的可爱少女忽然变成了狼头人身的诡异怪物,一双琥珀色的深邃狼眼中还噙着一抹戏谑笑意。

祝蘅浑身一僵,惊惧万状地瞪大了眼睛:“妖、妖、妖怪!”继而就两眼一翻,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直接晕死过去了。

邱意婉立即回头看向了岁洱,当即就气急败坏了起来:“死丫头你疯了吧?”邱意婉还相当的心惊胆战,生怕被外人看到,几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迅速把院门关死了。

岁岁却相当惊喜,还没见过这样的姑姑呢,手舞足蹈地在娘亲怀中扑腾个不停。

岁洱又变回了人头人脸的可爱少女模样,不服气地说道:“还没岁岁胆子大呢,哪来的勇气说要保护咱们。”

邱意婉没好气:“岁岁是小狼崽他也是么?”

岁洱撇了撇嘴:“谁让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

邱意婉:“无论如何你也不能变成狼吓唬他呀,人族对待妖类的态度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怕给你捉了去?”

岁洱撅着嘴哼了一声:“大不了等他醒了之后就告诉他是幻觉呗,反正这城中解释不清地怪事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桩。”

邱意婉心累不已:“现在可好了,他是真走不了了!”说罢,邱意婉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你惹的祸你自己收拾,把他搬进屋子里去。”

岁洱的脸上写满了不情不愿,但还是朝着祝蘅走了过去,把他扛到了自己的肩头。

夜幕初一降临,一道修长挺拔的影子就跳进了昏暗的院子里。

邱意婉早已等待多时了,立即从房中走了出来:“死狼你还知道回来呢?”

岁崇的脸色却猛然一沉,闻到了他不喜欢的气味:“他怎么也在?”城内已经宵禁,那家伙还要留下来过夜么?

真是个爱计较的醋坛子……邱意婉言简意赅地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跟岁崇交代了一下,而后询问道:“你呢?今日出城之后又去做什么了?”

“去了东城外的福康庙。”岁崇从束在腰间的蹀躞带上取下来了一个黑色布袋,递给了邱意婉,“在福康庙找到的东西。”

邱意婉立即打开了袋子,一一查看着装在里面的东西。她最先拿出来的是一枚细绳编织的同心结手链:“红绳是正常的丝绳,黑绳则是由乌黑的长发代替的,绳身微微有磨损,沾有墨迹,显然是长期佩戴留下的痕迹,是人家送给顾笙的定情信物?”

岁崇点头:“应当是,在棺材里找到的。”他又详细说道,“棺中没有尸首,只有一具穿着顾笙生前衣物的纸扎人,这枚手链就是在纸人的右手上发现的。”

“看来他生前就有心上人了。”邱意婉又问,“棺材就停放在福康庙里?”

岁崇:“嗯,福康庙专设了灵堂,棺材就停放在灵堂上,明日送葬的队伍应当是在城东集合一路西去。”

邱意婉点了点头,将同心结手链放回了袋子里,又从里面拿出来了一张记录着数位人名和年月日的纸,“这又是什么?”

岁崇:“我在福康庙内找到了一本旧志,从上面抄录的近二十年以来的祭河日期。每逢三年一次,一次一对童男童女,年纪皆不超过十二岁,唯有顾笙年纪最大,也唯有他是在上一次祭河之后的第二年被祭祀的,且只有他自己,没有童女。”

“祝蘅说过,他是被害死的。”邱意婉分析道,“顾笙若是符合祭河标准,也活不到上京赶考的年龄。正因不符合,才活到了弱冠之年,却又被权贵害死了。”

岁崇不置可否,而是回了句:“你再看看袋子里还有什么。”

袋中仅剩下了最后一样东西,一张不完整的蛇皮,邱意婉惊异不已:“这又是在哪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