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安见她确实心情不好，也没有继续追问，“挺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餐厅离她公寓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脚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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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正好遇见降温，秋风吹过，苏晓不禁抱着只穿了一件长袖上衣的手臂搓了搓。

“要风度不要温度？”

段易安笑着脱下棕色风衣披在了她身上。

“不用……”苏晓要拒绝却被他拦下。

“披着吧，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段易安坚持。

“谢谢。”

苏晓也不好再推脱，衣服都披上了，再拒绝就显得矫情。

“来了这些日子我发现我还挺喜欢巴黎的，在这里，自由散漫一些也不是什么罪过。”段易安说。

飒飒的风声在耳边回旋。

“是啊。”苏晓也感叹，“这里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活法，没有人在意你的年龄、你的过去，没有人在意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她心里的担子在这里卸下了不少，如果不是赵芷儿的刻意提醒，她几乎已经要忘记那些伤口。

这两年，她的心灵被艺术填得满当，她也交到了真心的朋友，她其实很知足，她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你以后会一直在巴黎发展吗？”段易安忽然问。

这个问题其实苏晓也有想过，明年她就要毕业了，是在巴黎还是回国发展，有的同学已经在找实习为明年的校招做准备。

那她呢？

她在国内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亲人了，白佳莉也在巴黎发展，之前她想她多半会留在巴黎。

苏晓说：“应该会吧。”

段易安的眼眸亮了亮：“我也准备以后在巴黎工作，以后还能一起约饭。”

苏晓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很快走到了公寓楼下。

“这个周末有空一起去城郊玩吗？我知道有个葡萄酒庄不错，很适合郊游。”段易安笑着看着苏晓，见她没应，接着补充道，“可以带上白佳莉一起。”

苏晓抿了下嘴：“不巧，这周六我要参加一个慈善舞会，可能没办法去了。”

段易安眼里有些失落，随后又打起精神说：“没事，那等你有空的时候，下周？”

苏晓不敢看他，看向公寓门的一侧，犹豫地说：“我不确定……”

一阵沉默之后，段易安温和地说：“我不急着等你回答，你考虑好了告诉我。”

苏晓点头：“好。”

“那你回去吧，别在这吹风了。”段易安说。

“嗯。”苏晓把风衣脱了下来，递给了他，郑重地说，“谢谢你。”

她意有所指。

段易安接过，也没有穿上，凝了她片刻，最后还是说：“晚安。”

“晚安。”苏晓柔声说。

他转过身离开，背影落寞。

苏晓觉得有点愧疚，他是个很好的人，他一定能遇到爱他的女孩。

苏晓把手指按上指纹锁，“嘟”一声过后，门开了。

她打开门，刚侧身进了一半，门却被一只筋骨分明的手把住了。

苏晓转头看去，是季行川。

“你的朋友可真不少。”季行川冷冷地说，语调在朋友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别有意味。

苏晓因为昨晚被季行川拒绝还生着气呢，现在又在她这里阴阳怪气算什么意思。

“我有多少朋友不关你的事。”苏晓别开眼去，进了楼栋。

季行川跟了进来。

门“砰”的一声关上。

“你做什么？你这是私闯民宅。”苏晓转过身来又和他理论。

“我又没进你屋，你急什么？”季行川一手插着兜，懒懒地说。

苏晓从来没觉得季行川这么不可理喻国，蹬蹬蹬地上了楼梯。

她用余光看见，他又在后面跟着，仗着腿长，三步化作两步，轻轻松松就跟了上来。

到了两楼，苏晓终于忍不住了，一手扶着木质扶手，回头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季行川站在她天还请我进去坐坐，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苏晓被噎住了片刻，没想到两年不见他怎么变得这么无耻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苏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天我这不欢迎你。”

季行川一步一步，慢慢地踏上楼梯，皮鞋在胡桃木地板上发出沉稳的脆响，像优雅的马蹄声一样。

他离她越来越近，直到与她平视。

楼道中央的小灯泡下，他的脸泛着淡淡的暖光。

他们挨得很久，苏晓不自觉得抓紧了扶手。

这张脸依旧对她有着强烈的冲击力，他挺直的鼻尖戳中了她的心弦，一双漆黑的眼眸像要将她拽入探不见底的深池。

皮鞋声停了，寂静中她听见了自己隆隆的心跳。

季行川低沉的声音像是在对她下蛊：“那你欢迎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