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她没有推脱,在一旁的休息室坐了下来,如被烈日晒恹的花,没了生机。
季行川端上一杯水,“喝点。”
她接过,机械地重复着吞咽的动作。
“我去送送客人,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
苏晓点头。
忽而,眼前出现了一双皮鞋。
“苏晓,你还好吗?”
她擡头,是贺司麒。
苏晓点点头说:“嗯,我没事,谢谢你能来。”
“我是跟着哥哥来的,我才知道我哥哥和你姐姐关系很好。”
“是,他们以前经常一起玩。”
“可能是我在住校不太清楚吧。”
“苏晓,你身体有好些吗?”
“嗯,最近身体好点了。”
季行川将她照顾得很好。
“那就好,我以为高考以后才能见到你了,知道你身体好了就好。”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可以请假吗?”
“没事,呆在学校也就是炒冷饭罢了。”
贺司麒的学习成绩非常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可以考上北华。
最近季行川也有找老师来家里给她上课。虽然艺考的高考分数线不高,但还是不能太松懈了。
“祝你高考顺利。”
“谢谢!你也是!就像上次约定的那样,我高考后就来找你!”
“嗯。”
季行川回来时就看见那个叫贺司麒的男孩在和苏晓说话,少男少女约定着高考后的事,他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苏晓站了起来,对着贺司麒说:“不早了,你也回学校吧。”
“好的苏晓,你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嗯。”
走去停车场的路上,苏晓总觉得脊背发凉,像是有人在盯着她。
她回头看去,却只有树叶在随风晃动。
“怎么了?”季行川问。
“没事。”
可能是她多心了。
苏晓坐上季行川的车,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潮湿的天气,真令人窒息。
快到时,季行川打开了音乐播放器,这次是LenaMarl的《Disguise》。
“Haveyoueverfeelsokdofeptessside
Youwillneverasureuptothosepeopleyou
Mtbestrong’tshowthethatyou’reweak
Haveyouevertoldsoohgthat’sfarfrothetruth
Lettheknowthatyouareokay
Jttoakethes
……”
眼泪不自觉地滑落,随着歌声的渐近,渐渐演变成了抽泣。
今天一整天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却怎么也发不出来。
她也想像苏东旭那样哭吼,但她却做不到。
苏晓咬着嘴唇,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季行川将车停进车库,解开安全带,递上纸巾盒,“哭吧,我在车外等你。”
说罢,便下了车,关上房门。
苏晓终于将一切的顾虑抛之脑后,她的肩膀颤抖着,抱着纸巾盒放声大哭。
泪水决堤而出,似要将无尽的伤痛化作一片咸咸的海洋。
许久之后,她哭得有些脱力,这才停了下来。
她擡眼向车窗外望去,季行川斜靠在不远的柱子上,望向车头对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季行川长身孑立在那里,周身罩着浓浓的疏离感,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但苏晓却有想要冲破屏障拥抱他的冲动。
苏晓用纸巾擦干了眼泪,擤了擤鼻涕,打开车副驾上方的镜子。
镜子里的女孩面色苍白,一双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
真丑。
她打开车门,垂着头,走过季行川身边,带着鼻音闷闷地说:“我好了,走吧。”
她的手腕却忽的被圈住了,他的手指触着她的皮肤,微微的暖。
苏晓回过头来,他便放开了,似乎只是想让她停下脚步。
“带你去个地方。”
季行川重新上了车,苏晓也跟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