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都是乌龙,困扰了池晚黎这么久的课题,原来本就不存在。
她回答:“好。”
她想起之前在书上看到的话,那人说,忠于自己真实的一面,也是自我实现的一部分。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她很肯定,不管是五年前的季庚礼,还是现在的季庚礼,她愿意在一起,哪怕,这中间他没有爱情,可爱不是必需品,她早就明白的。
她转头看正在专注开车的男人,侧脸冷峻,但偏偏,好几次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在心里无声回答自己,说,就当是圆少年晚黎的美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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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的路程,生生被季庚礼压到了四十分钟,后来两人一路无言,池晚黎只记得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既然答应在一起,我便会让池小姐看到我的诚意。”
池晚黎没回,诚意不诚意,在她这其实不重要。
有谁满心欢喜捉到了萤火虫,却还指望它明亮给人看呢?
只是,他不知道,他也不用知道。
两人到停车场,季庚礼打一个电话过去询问,很快挂断,说:“人已经从手术台上下来了,正在ICU监护,我们先上去看看。”
他办事妥帖到如此地步。
池晚黎说好。
一路到达病房门口,门口早有一群医生在这等候。
病人刚出来不久,还不能进去探望,池晚黎在病房门口隔着玻璃遥遥的朝里望去,早上还笑着说晚上回来等你吃饭的人,此时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周边仪器灯光闪烁,池晚黎无端觉得晃眼,永远不知道意外什么时候来。
季庚礼将那群医生叫到一旁。
为首的是院长,国内顶尖脑科专家,本来今天他休班,一个电话,他驱车从家里亲自来医院指导手术。
“季先生?”他试探性打招呼。
“嗯。什么情况?”
“病人为突发性脑溢血,出血点在枕叶,出血量也极大,送来时的情况非常危急,经过我院医生的急救,目前已基本脱离生命危险。”
院长看一眼面前深色冷肃,身份贵重的男人,并不清楚他和病人的关系,“只不过......”
季庚礼掀一掀眼帘,“怎么?”
“由于出血点的特殊,可能会让病人的视力出现生理性的病变。”
“——很有可能,病人会出现不可恢复的失明状况,这还需要我们后续的临床观察和治疗。”
失明。
季庚礼擡眼看一眼病房前的女人,恰巧她也望过来,好似有话要说,他微微点头,他露出一个安抚性的笑。
转头面色不变,依旧是那副矜贵清冷的模样,“我知道了,用最好的医疗资源。”
“刚上来的时候,看见咱们医院的电梯都有些旧了,怕是不能更好保障病人安危,这样——”
他报出抽周程的电话号码,“你联系这位周先生,说明情况,他知道怎么做。”
院长被突如其来的盲盒砸的有些头晕,一瞬间喜出望外,说话的声音也带了几分雀跃:“谢谢季先生,我替我们医院全体员工以及入住的病人向您表示感谢。”
官话套话,季庚礼懒得再听,左右不过几百万的小事,他并未往心里去,“去忙吧。”
说罢他擡步走去池晚黎身边,“情况没有想象的严重,病房两小时之后才能进去人看望,但是不能久待,这段时间会有医生严密看护。”
“我知道了,谢谢你。”
“我在旁边多定了一件病房,你先去那休息。”
“不用了季先生,这很破费,我就在那等奶奶。”季庚礼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医院走廊的一排椅子。
“奶奶出来之后就去那间,不算破费。”
他看着她微红的眼眶,有些无可奈何,擡手让她看他手上的腕表,满钻表盘让人找时间都要多费些心思,“看看现在几点了?人能熬得住吗?”
牵住她的手腕,将她往那一间定好的病房里带,“你先去休息,两个小时之后,我保证,叫醒你,你进去看奶奶,成吗?”
她感受着手腕上的温度,能清晰听见他话语中的关心,总觉两人好似认识已久,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却这么自然。
于是她沉默的点头。
病房是VIP病房,和上次池晚黎住的那间格局差不多,一张病人住的大床,还有隔间的陪护房与洗手间。
她听他的话,躺在床上休息,临睡前再确认一遍:“一会一定叫我。”
灯光模糊了他的眉眼,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她时有种极致温柔的错觉,他说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