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修”(1 / 2)

第32章第32章“修”

萧忌‘嗤’笑了声,捏着小孩儿的脸蛋,“忙。忙什么?”

摄政王压根不知道什么叫逾矩。大半夜的翻了人家的墙不说,还进了卧房将小主人欺负得够呛。

关键,赵旻还睡着。

小孩的脸蛋儿滑嫩得跟丝绸似得,要腻住人的手。萧忌捏了个小肉包,不忍心他疼了,松开了人不讲道理又亲了上去。

这次,赵旻醒了。

也懵了。

唇上麻麻的,压根不是幻觉。

他垂睫看着近在迟尺的脸,挺拔立体的鼻梁便轻轻蹭着他的唇珠,遂凉丝丝的舌尖舔开他的唇缝:“乖。”

赵旻倏地推了一把身上的男人,萧忌措不及防,被小孩儿推的肩膀往后轻轻一侧。

“王,王爷?”赵旻拢着身上的被褥,一下子清醒了,往后连连退了几下,缩在床角:“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梦。

房间里没点灯,散散的月光洒在男人身上,阴暗分明的五官熟悉到几乎刻在赵旻的脑海里。

且,萧景驰今日有说萧忌会来金陵。

“刚到。”萧忌单膝跪在小孩儿的榻上,俯身要揉他的发顶,却不想赵旻伸出脚要踹他。

萧忌觉得离谱。

一把抓住那不堪一折的瘦弱踝骨,挑了挑眉:“躲什么?”

萧忌身上还带着初春的寒气,苦梅墨香冷幽幽地飘来。

他并未穿大氅,一身银丝玄色劲装似乎要和月色融合。唯有那冷冽阴鸷得气势,依旧让人觉得他的命令不可忤逆。

可是。

肚子,很大了。

萧忌会发现的。

赵旻缩了缩腿,但是萧忌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带着凉气的掌细细揉捏着他的踝骨,似乎想揉进血肉里。

遂萧忌不太耐烦了,托着他的脚,撩开雪色裤管,在小腿肚上轻轻咬了一口。

“本王日夜兼程,好容易到了金陵。忒没良心了,还想踹本王?”萧忌滑了滑喉,顺着小孩儿的踝骨向上,还没靠近赵旻的腰——

“不要!”

“走!”

“不喜欢!”

“一个月,够了,我们现在不熟。”

赵旻怕极了,后背簌簌地冒冷汗,被褥上的手死死按住有些微微隆起的小腹。

萧忌要是知道他能生孩子,一定会觉得自己居心叵测吧?

或者,或者觉得他恶心。

一个男人,竟然怀了另一个男人的孩子。

赵旻挥手,一股脑将身边的枕头朝着萧忌掷去,眼泪不听使唤地掉。

倏然,他擡眸,看着似乎是定格住的萧忌。

萧忌退了一步,站在塌前,剑眉紧蹙:“这么讨厌本王?”

小孩儿忒狠心了些。

年前委屈巴巴地在他王府前跪了一日,满心满口说仰慕他,自己留了他一个月,疼他疼心肝似得。

日子一到,头也不回地跑了。

赵旻慌了,白嫩嫩的小脸儿上眼尾绯红,金豆子吧嗒散了一脸,细软的发丝黏在鬓角,一双花唇紧紧抿着。

分明是抗拒。

赵旻蹙了蹙眉心,小手胡乱扒拉了一下鬓角的碎发,小声道:“我们,我们已经分开了,还请王爷自重。”

萧忌:“……”

呵。

一句不熟。

一句自重。

“本王冒犯小殿下了,”萧忌掀了掀眼皮,没再搭理床上的小孩儿,脚尖一转,踹开了卧房的门。

外头,湿气重了些。

萧忌走了两步,拿了自己的大氅,又折回去关上了门。

这次,便真的走了。

赵旻再床上缓了一会儿,困意又袭来。他害怕萧忌不讲道理又反回来,忍着坚持了一会儿。

后来,迷迷糊糊地眼皮越来越重,就又睡死了过去。

小手紧紧抓着肚子上的被褥。

翌日,果然如白绒所说的那样,赵旻甫一起床身上湿哒哒地冒汗。

鬓角还冒着些许汗珠,掀开被子凉气进来,才觉得浑身都轻巧了不少。

“赵旻,你醒了吗?”

房间外是白绒的声音,他一早唤云泉喊他,就是想看看赵旻服下的药管不管用。

云泉对白绒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因为昨天白绒告诉他,世子准备生下小王爷了。

云泉一直盼望着世子能和王爷结百年之好。

“世子,早饭都做好了,云泉给您更衣吧?”

房间内,赵旻下了床,应了声:“嗯,再弄些热水吧,我洗个澡。”

似乎,脚踝上还带着些凉气儿。

不是梦,萧忌真的来金陵了。

.

这月,京师内阁大变动,已经功成身退的周老将军突然从崇州进了京师,随身携带者的三万精兵也从入了京卫军的编。

周老将军本名乌恩,是平庆年间随着突厥公主希吉尔进京师的随从,后希吉尔为平庆帝诞下了六皇子萧忌,封珍妃,赐汉名。

随从一众人也都赐了汉姓。

乌恩是萧忌的师父,当年身退,将西北的兵权越过平庆帝直接交给了萧忌。京师鱼纹兵符改成了突厥奔狼图腾,此事当时在大宗闹得沸沸扬扬。

但突厥已经亡国,西北地区常年遭受鞑靼和蒙古国的侵/犯,唯有同在草原长大的乌恩能胜任西北大将军的职。

所以西北兵权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谁承想,乌恩这个疯子退了之后,还有比他更疯的萧忌。

大宗的百姓早有传言,说这萧家的江山,早就成了突厥人的家。

金陵,顺天府,勤政殿。

萧忌在小孩儿那吃了瘪。

看谁都不顺眼。

殿内,文武百官叩在地上,笏板高擡,无不寒战。

前,兵部侍郎将南海对抗倭寇的战况如实汇报,就被纸镇砸了脑袋,领了一顿教训被擡了下去。

后面,萧忌又点了刑部的名。

萧忌扶额,蹙着眉心:“平庆二十年间,王家一个小小的江南盐政在八州搜刮民脂民膏,这么大一件贪污案,顺天府查了三个月还没查清楚?”

“该当何罪?”

刑部尚书一把年纪,跪在地上,白虚颤抖:“回禀,回禀王爷,此事实在久远,且其中众多牵扯在内的官员已经调任京师,不是臣等不查,而是没权查啊!”

萧忌突然想起来了。

不敢查的原因,是海平侯府。

前半月,不知哪里穿出去的消息,说海平侯府的小世子是今后要当他小王妃的人。那会儿他正忙着周志文的事儿,压根没心思管。

或者说,他也不想管。

和他不熟。

让他自重。

呵。

“嗯,”萧忌意兴阑珊地挑了挑眉,“这件事确实是本王疏忽。王家的案子牵扯众多,要查个水落石出。树大根深,查出来的银子便全都缴给户部给前线抗击倭寇的王茂清当军饷。”

“传本王的令,凡是牵扯到王家这件案子的人,不管官职大小,在京师还是在顺天府,全都一并押进金陵天牢,等本王亲自审问。”

殿上闻言,瞬间一片和声:“王爷英明!”

萧忌从京师离开。

京师的天似乎由皇后一党暂理,实则乌恩返京,是萧忌架了一把刀在宣隆的脖颈上。

大宗的天,依旧这位西北战神顶着呢。

·

下了朝,卓伦直接来了顺天府寻萧忌。

随行而来的还有萧景驰。

勤政殿外,顺天府府尹李正德见了匆匆赶过来的两人,上前问安:“太子殿下这个时辰您不练剑,来这儿可有事情交代?”

萧景驰和卓伦下了马,脆生生道:“没事,孤就是来找皇叔。”

“今夜有灯会,还有金陵的招亲宴,皇叔定会喜欢的。”

李正德:“……”

前儿瞧着那海平侯府的小世子越发水灵,我见犹怜,估摸着这位摄政王急匆匆地赶来金陵,是来疼人呢。

没想到啊,没想到。

也是,萧忌是什么人,那是有胡人血统的野蛮人。

一个身材娇嫩的小美人,怎么满足的了正值壮年还身居高位登峰造极的大宗摄政王。

“下官倒是忘了今夜有灯节,”李正德打哈哈:“可惜咱们金陵灯节的传统,相亲的男男女女都要着半脸的面具示人,可惜了王爷的好面相。”

“皇叔可是我大宗第一美男子,”萧景驰跨步上前,道:“就算带着面具,凭着气质身形也要迷倒一群!”

“那殿下您里头请,”说着,李正德扫了眼萧景驰身边的卓伦,女子五官立体,小麦色的肌肤和金陵白嫩的贵女甚是不同,疑问:“这位?”

“卓伦,”卓伦给李正德行了突厥部旧礼:“王爷的护卫。”

胡人的名字。

李正德被卓伦犀利的目光吓得一缩脖子,笑呵呵道:“卓伦护卫,太子殿下,两位里头请吧。”

萧景驰生于平庆四十六年。

那时候,萧忌刚去西北,五年后返京时萧景驰已经会喊他皇叔了。

这孩子性格单纯,不似他爹,倒有几分像他爷爷。

奇怪的是,萧景驰也和他亲的厉害,会骑马了便不沾京师,整个大宗到处游荡。

孩子心性。

藏不住事儿。

萧忌在内殿休息,赶了一夜的路,到了小孩儿哪儿还被赶了出来。

早上驴似得上了个早朝,眼下若是有人打搅,下一瞬那个人的脑袋能被他拧下来。

卓伦进了勤政殿,见外殿空荡荡,就知道主子这是乏了,进了内殿休息了。

于是,她没吭声。

下一瞬,萧景驰兴高兴烈地大喊大叫:“皇叔!”

“皇叔你在哪里啊!”

“皇叔!皇叔皇叔!”

“今夜金陵灯节,晚点咱们一起去看啊!还有相亲宴,你一定会喜欢的,皇叔~”

“砰”地一声,鎏金烛台从云纹檀木屏风后袭来,卓伦一个眼疾手快往前一扑,这才护住了大宗太子的脸。

卓伦无语,刚才她想提醒萧景驰来着,但是这厮的嘴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