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无语，“不是，你吃什么不好吃苹果？”

周清彦这次没理他，边吃着手上的苹果边算题。

秦言冷不丁的凑过来，“我有没有？”

周清彦笔没停，懒洋洋答一句，“在垃圾桶里。”

“……”

那天温楠一来到学校，她跟姜烟是从后门进的教室。

第一眼她就看见少年脚边的那个袋子，她偷看了好几眼，以为没人发现，刚一擡头，就撞进一双又黑又深的眼睛。

吓得她立马撇开视线，活像一只被逗的小仓鼠。

周清彦正做题呢，忽然光线一暗，他看过去，正好捕捉到小姑娘偷偷打量他的目光。

他本想问她那颗糖吃了没有，但她一见他看过来就立马转移视线。

那模样让他差点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

温楠心怦怦跳的走到位子坐下，刚刚那猝不及防的对视，让她发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做到在面对他时做到十分自然的状态。

转念她又想到刚刚见到的那个袋子。

之前听张净宜说过，署名的情书他会还回去给人家。

但不署名的，结果不得而知。

那她的苹果也会是这个下场吧。

还有之前那个新年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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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在这几天入了冬，温度极速下降，很多人都安排上了棉衣棉服，大家都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

温楠还在外面的校服外套上罩了个围巾，凉嗖嗖的脖子一下子就暖和了。

早上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她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看见老王从教室里出去的背影。

她回了位子，问姜烟老王过来干什么？

姜烟，“他一来就去了周清彦的位置，听说好像是下周有个演讲比赛，市里面举行的，学校想让周清彦去参加？”

温楠，“现在不是高考的重要时期吗？”

姜烟，“你傻了，就他那成绩，甩北清分数线一大截，人缺这点时间吗？”

答案是不缺。

清北还会抢着要他去读。

这么一比，温楠觉得自己跟他比起来，那分数还差很多。

她得更努力一点。

努力考高一点。

努力靠近他一点点。

正当温楠准备拿书出来背时，走廊上忽然躁动起来，人围的也越来越多，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不打算出去，姜烟拉了她一把。

走廊上这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女生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而男生则在偷着笑，嘴里还说着些什么。

温楠的视线随着众人看向圈子中心的女生。

是林许茹。

她头发披散着，脸色苍白，嘴唇也在发抖。

而在离她不远处。

是一片白色的姨妈巾！

温楠发现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污言秽语的玩笑。

林许茹一张脸由白涨的通红，她忘记了反应，只觉得羞耻。

她也不敢去捡那片姨妈巾，仿佛捡了，自己就会成为所有男生的笑话。

她擡起头看向昔日的好友张净宜，看见的是一张无动于衷的脸。

就在这时，有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

温楠迈开的步子就这样停住了。

周清彦一脸平静的走到那片姨妈巾面前。

在所有人异样的眼光中，他弯腰捡起了姨妈巾，并递给了一脸呆滞的林许茹。

而后——

他缓缓转过身，面容沉静的看向那帮男生，眼神沉了沉，“一个普通的女性用品也值得你们这样围观，我想问问各位。”

“你们笑的时候，阿姨知不知道？”

他的声音穿过走廊，在场的每一个都听见了，明明不是很大，却振聋发聩。

他在为女生发声。

也是为女性发声。

月经羞耻不应该成为女生们的枷锁。

那些取笑的男生才应该道歉。

林许茹怔怔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她喜欢他，他知道。

她以为他会因此避嫌，不给她多余的幻想。

今日她才知道自己想错了。

周清彦的坦荡从来都不是表面，那是一种深入骨子里的教养。

他不会因为她的表白而对她新生厌恶。

大大方方才是对她最好的拒绝。

她，该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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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这场闹剧以男生们真诚的道歉而结束，温楠在旁边观看了全过程。

她没想到周清彦会站出来。

不，她应该想到的。

她喜欢的少年永远坦率热烈。

“上课了上课了，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教导主任的怒吼声从天而降，“都快高考了，给我收收心！都给我回教室去！”

学生们一窝蜂的散开，谁都怕这个节骨眼上被叫家长，那简直太丢人了。

温楠跟姜烟也回到班里，她看见林许茹站在那里，教导主任问了她些什么，她低着头慢慢的朝厕所走去。

周清彦已经不在了，温楠往后面看了一眼，他坐在后排，藏蓝色的外套穿在少年身上显得神采飞扬，干净帅气。

少年腰板挺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安然自若的坐在位置上，好看的指骨握着笔，神色认真的写题。

“靠靠靠，楠楠，你觉不觉得刚刚的周清彦太酷了！真的又酷又帅！”姜烟一脸激动的凑过来跟她讲话。

“你说，他会不会跟林许茹……”。

温楠轻声道，“不会的”。

“啊，你说什么？”

“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