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萧绥过去不知道的事情,他听了不由自主地笑,又问她:“粤语难学吗?”
谢姝仔细回想,“还可以,不过要是让家人来教学,肯定要经常被嘲笑。”
“小姐家里有哪些家人?”
“为什么要问家人?”谢姝打断了萧绥的节奏,“先生问家人有点太早了吧。”
萧绥愣了一下,恰好此时夕阳几乎沉下海面,天空的颜色逐渐变深变暗,风也变得越发寒凉。时机正好,萧绥回神继续他的搭讪节奏:“天变冷了,不如我们回去换件衣服,晚餐在餐厅见面,小姐有时间赴约吗?”
谢姝眨眨眼,狡黠地留下含义暧昧的话语:“我得回去查看我的日程表,先生可以试着等等我。”
等待的时间类似法式大餐的前菜,它充满了美妙的期待感,你幻想着恋人在下一秒登场,然而下一秒她没来,你难免会感到沮丧,但又拥有了可以继续等待的一秒钟,一秒一秒积攒成一分钟、一小时,任何风吹草动都让你心动,任何人的出现都会引起你的侧目。
萧绥就在这斑斓的心情里等来了谢姝,她出现之后,周边环境在如雷的心跳声中暂时失去了声音和颜色,唯有她的脚步声分外清晰,一声一声向他靠近。
绿色裙子鲜艳得似乎掐一把就会流出汁水,细细的吊带绳陷在她的肩膀里,靠近时甚至能嗅到她身上湿润的水汽。
“小姐裙子好漂亮。”萧绥由衷夸赞道。
“只是裙子漂亮吗?”谢姝提着裙子坐下,“我难得不漂亮吗?”
萧绥递上菜单,“小姐总是最漂亮的。”
谢姝点了一道海鲜和一道主食,顺便还问侍者推荐一瓶好酒,她问萧绥有什么想点的。
萧绥直接合上菜单,“沙拉就好。”
“先生这么注重身材管理?”谢姝托着下巴笑眯眯问。
“没办法,”萧绥摊手,“我是演员,要确保我的镜头完美。”
他们打定了主意要当陌生人,谢姝故作好奇问:“先生演过什么片子?让我想想我有没有看过。”
明明萧绥的几部作品都是谢姝制作的,现在问他有过什么作品的也是她。
“我演的片子小姐最好不要看,”萧绥也故意使坏,“看了之后小姐再也不会正眼看我了。”
玩笑开得太过,一下子让谢姝想笑又不敢笑,她掩着唇说:“总不会是在片子里修打印机的那类角色。”
“差不多吧。”萧绥无赖承认。
他说完谢姝沉默了一会,她没想到萧绥的心态能开放到这个地步,大庭广众下跟她谈起这类话题一点也不害羞,装得坦坦荡荡好像干坏事的人是她。
你才适合去挑脱衣舞。谢姝在心里编排。
察觉到他话说的尺度太大,萧绥转移话题:“小姐的工作是做什么的呢?在香港当模特吗?”
餐点送上桌,谢姝展开白布铺在膝盖上,她摇头否定萧绥的猜想:“我怎么可能做模特,那个行业太辛苦了。我没有工作,还在学校里念书。”
“念的什么专业?”
“珠宝鉴赏,还挺有趣的。”
谢姝说得好像她确实学过这个专业,萧绥故意顺着她问:“小姐的专业之后准备做什么工作?”
“我不用工作,”说的全是和现实相反的:“我父母为我存了基金,我的哥哥们都很认真地工作,我不用上班也没关系,他们会让我幸福地生活一辈子。”
萧绥演出惊讶的样子,“你还有哥哥?我听说香港人多地少,你们这样的大家庭好像很少见。”
“我们不常住在香港,那边不太适合孩子成长,父母就带着我们搬去了别的地方上学,说家在那里是因为我的父母目前在那里生活,家里很多位长辈留在那边。”
“原来如此。”
真话假话掺杂说出口,辨别真假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其实从一开始,谢姝嘴里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萧绥就分不清,他只能全部相信。
现在他反而有了怀疑的理由。